第10章 怎得一夜未归?

瞧见慕青轩回来,花夕梦简单同古鸿聊过几句,便越过古鸿走到慕青轩身旁,眉开眼笑道:

“你……走好了?”

话刚说出口,花夕梦直想打自己一巴掌,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时候开始,竟是不会说话了。

慕青轩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他知道自己离开的有些久了,却没想到花夕梦竟是这般反应。

方才尚因采花案而沉重的心绪,此时轻松了许多。

“走好了,便回来了。”男人满带笑意的面色在看到古鸿之后,顿时冷了下来,“这位公子是?”

这般快似翻书的变脸,花夕梦险些没反应过来。

男人越过花夕梦,径直走进房间,星眸直盯着古鸿,似乎能将对方钻出一个洞来。

“在下古鸿。”

男人面色如常,也不搭话,自顾自坐下,末了又冲花夕梦招了招手道:“阿梦,过来这边坐。”

花夕梦瞧他那般模样,总有对方一种是在唤某种动物的错觉。眼神微眯,她直想把那些白净的手指向后掰过去。

但她到底还是未跟男人计较,走了过去。心底却腹诽着:到底谁是主,谁是仆!

“古公子也坐。”花夕梦道。

古鸿点点头,刚想往花夕梦身旁的椅子走去,谁知就被慕青轩一记眼刀硬生生拦住了脚步。动作略显僵硬地转回身,去对面坐着了。

花夕梦诧异地看了慕青轩一眼,不知对方因何对古鸿有一种敌意。她也懒得去管,便由了男人。

几人的小动作恰巧被进门的洛书渊和司空烛尽收眼底,司空烛一个粗枝大叶的人,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洛书渊却嗅出了一丝怪异的味道,但一来这事与他无关,他自不会去管,二来即便他想管,也管不了。于是,他便直截了当地选择了闭嘴,全当做没看到。

待众家酒坊陆陆续续来齐,洛书渊唤了侍者将众人备好的酒水放于一处。

酒水的选择并未花多少时辰,只消片刻,洛书渊便订了青梅酒肆,倒叫花夕梦雀跃无比。

她那酒肆一直未有多少人光顾,如今却终是被肯定,叫她如何不兴奋?

她不知道,方才三人聚在一处,早已商定好要选取的酒坊,便是青梅酒肆。

“恭喜姑娘,改日定要讨一杯酒喝。”古鸿一抱拳道。

“同喜,自是欢迎。”花夕梦道。

送别了其他几家酒坊,花夕梦便与洛书渊一道商议两日后的家宴事宜。

院中清风吹拂着月色照进屋来,与烛灯一道,拉长三人的影子,微微晃动。

夜色渐浓,当三更的锣声响起,三人才推开门相继走了出来。

“两日之后,洛某家宴之事便拜托二位了。”洛书渊说着便送走了二人。

花夕梦回青梅酒肆之时,酒肆刚刚要打烊休息。许佳一见二人回来便迎了上来。

见花夕梦二人难得面色困倦,白皙的面上顶着一对明显的黑眼圈,许佳连忙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去了?怎得才回来?快些去歇息。”

花夕梦尚未来得及说什么,胳膊上便架了一双手,将她带离慕青轩身旁,径直往后院而去。

她面上有些诧异,这小妮子不知要做什么。回头往男人那望去,便见那人正皱着一双墨眉,被沐西缠住,不知问些什么。

“别看了,”许佳将她身子掰回来,明眸大张问道,“你们二人昨夜去哪了?怎得一夜未归?”

花夕梦一听,怎不知这小妮子想到何处去了,当下给了对方一个暴栗道:“两天之后是洛家家宴,我二人是去清音坊商谈酒水之事。”

“此话当真?”许佳一手捂着头,显然不信道,“你们聊了一整夜?”

“正是如此,”花夕梦毫无避讳,点头道:“你不知道,那洛家讲究甚多。”

“有何讲究?”许佳问道。

“此事明日再说,我如今只想好好睡一觉,”花夕梦并未回答,只打了个哈欠道,“没事别叫我,有事也别叫我!”

说着,花夕梦又打了个哈欠,挣开许佳便往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恰巧慕青轩也挣脱了沐西的打扰,自行休息去了。

众人在院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各自散去。

直到天边亮起了第一抹鱼肚白,众人起身开门迎客,却听得屋外有人喊道:“呦!这便是青梅酒肆呀,据说掌柜的是个女子,师承酒仙方荣呢。”

几人循声望去,酒肆对面原先是豆腐坊的地方,如今竟一夜之间变作一家酒坊,名曰流年醉。牌匾下方一只酒葫芦歪歪斜斜,与青梅酒肆匾额上的酒壶略有相似之处。

酒坊下,一个瘦高个,一个矮粗胖站在门前,方才说话的正是矮个男人。

“酒仙方荣?”高个子道,“空有其表罢了,若非技艺不精,怎会避世于长华山,想来定是技不如人。”

方锦辰闻言脸色铁青,怒目圆睁,精致的眉缠于一处,眉梢翘起,已然不悦。

“你们是何人?”一向温和的方锦辰尚未来得及说话,倒是沐西与许佳先开了口,站在方锦辰身前。

花夕梦与方锦辰的来历,他二人早已在初来酒肆的第一日便已然知晓。

“这不是方家少爷吗?”对面两人走进青梅酒肆,矮粗胖嘲讽笑道:“竟会给别人打工。”

“据说咱们这位小少爷可不善酒力,一杯就倒呢。”瘦高个道。

“那方荣岂不是后继无人了,真是没用。”矮粗胖大笑道,面上横肉不受控制的微颤着。

方锦辰垂眸不语,诚如那些人所说,自己饮不得酒,确是不争的事实,然他却听不得别人那般说他阿爹。

“你们都给我闭嘴!凭什么这么说锦辰?”许佳气得血气上涌,面色涨红道。

“不识礼数的家伙!”沐西说着,攥着拳头便要冲将上去。

“沐西,不可莽撞!”许佳眼见沐西就要一拳招呼上去,忙拉住对方。

“怎得,你还要打我们不成?”那矮粗胖上前一步,指着沐西鼻子道,“粗鄙之人,难登大雅之堂。”。

“什么酒仙弟子,便是在清音坊获胜之事想来亦是有水分罢!”瘦高个仰着鼻头道。

他二人一唱一和,将方荣踩进沙籽之中。

“都说更深露重,蚊虫聒噪。今日怎得白日便出来扰人清净了。”花夕梦不知何时站在方锦辰身侧道。

她还未休息好,便听得院中不知何人喧哗,起身自架上随意取了件月白色外袍,不小心将衣架掀倒在地。她也不管,只披着外袍便走了出去。

小院中日光暂息,皓日隐着华光躲在云层中偷偷瞧着下方争吵的人们,不敢出声。

花夕梦唇角微抿,柳眉轻蹙,心道:流年醉的人?她记得昨日还见过流年醉的古鸿,今日怎得便被这二人上门生事?

思及此处,姑娘攥紧了拳,抬步走上前去。

几人转头一瞧,便见花夕梦不知何时走了出来,月华外袍在晨风中张扬。

“阿梦,你怎得出来了?”方锦辰叫她脸色仍是稍显疲惫,关切道。

“睡不着了,索性便来瞧瞧是何人来闹事,”花夕梦一手抬于胸前,一手支撑着下巴道,神色悠然道,“沐西,报官去。”

“好嘞!”沐西应着,便要往门外去。

此时,那二人面上方才带上了些许惊恐之色,口中却仍然嘴硬,声音颤抖道:“你,你们抢了流年醉的生意,等着,这笔账早有一日要讨回来!”

两人说着,当下便离了青梅酒肆,脚下之快,犹如被猛兽追捕一般。

“阿梦,对不起啊,都是我等无能,吵到了你。”许佳低垂着头,绞着手里的擦桌布,险些便要将其揉碎。

“都是那二人寻事,各位何错之有?快别想那许多了,开门招呼客人吧。”

众人应声,各自忙碌去了。晴空中暗自看完热闹的太阳,此时方从云后晃悠了出来,撒霞光万里,暖一众心神。

花夕梦抬了一双藕臂,在小院中伸了个懒腰,还是稍觉困顿。拍了拍脸颊,打起精神,往前院去了。

在她身后,看不到的地方,慕青轩站在门旁,面含笑意地瞧着她,直到她离开小院,他方才回了屋。

轻微的振翅声自远处传来,窗檐停了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红玉般的脚上缠着一只竹筒。

慕青轩方一瞧到那鸽子,便立时站了起来,径直朝那处走去。

取竹筒下来,一扬手,便将那鸽子又放飞了去。

旋开上面的盖子,慕青轩将竹筒一倒,便见一纸卷自筒中滑了下来,正正当当落在男人手心。

展开纸条细细来看,男人方才面色还算放松,如今却是眉目微拧,未看得出个所以然来。

将那纸条放于桌上,男人望向远处,面色凝重。

纸条上如今只有聊聊几笔:花夕梦五岁离家初遇方荣,于长华山拜师,善酒艺。五岁之前之事难以查清。

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慕青轩将那纸条投入在火光中,只片刻就被热浪淹没。

推门走出屋来,慕青轩朝前院而去。与众人一一打过招呼,男人也开始忙碌起来。

花夕梦在柜台后抬起头,看着男人认真做事的模样,满意地点点头,又俯首忙自己的去了。

昼夜交替,洛家家宴这一日,洛府高朋满座。花夕梦同慕青轩送过酒水便被洛书渊留在宴席上。

二人倒是被安排了一个好位置,就在戏台一侧,与主桌相邻。

洛书渊站于戏台上,一身白色长衫,衬得他温文儒雅,赚足了一众年轻女子的青睐。

“众位亲朋好友,今日是家妹生辰,子晞在这里感谢众位莅临,大家吃好喝好,有何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洛书渊抬声道。

“怎不见洛姑娘?”有人疑惑问道。

“大家莫急,子歌她很快就来,”洛书渊安抚众人道,“周管家,再去喊一下子歌。”

“是,公子。”周管家应声退下。

花夕梦心里对这个洛子歌有些好奇,不是是何许人物,会让洛书渊如此上心。

她一小便洁身一人,无父无母,无兄无姊,有的只是形单影只的寂寞。

有时她也会想,若她也有兄弟姐妹,是不是便可相互之间多有照应。

扬手倒了一口酒进口中,原本香醇的酒液,此时竟苦涩的叫她浑身发抖。

垂了目光,想看看酒水可有何不对之处,却瞧着酒水里自己的一张苦瓜脸发起愣来。说到底,她是羡慕洛子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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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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