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什么墨什么蝎?

“忘忧物”此名花夕梦自然熟知,她虽未曾借酒消愁过,却亦见过为情所困的师兄弟,终日借酒消愁。

那些人喝醉了便不省人事,睡着了仿若确实能忘记忧愁,然酒醒之后却愈加痛苦。

花夕梦想,这“忘忧物”确实能叫人暂时忘记痛苦,却只能顶一时之用。

摇摇头,花夕梦同众人一道暂且拜别洛书渊。

临走之时,洛书渊竟叫住了她,奇怪问道:“这位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花夕梦摇摇头,她确实从未见过洛书渊,却不知为何,总于对方有一种亲切之感,就好似他二人早便相识一般。

“这样啊,”洛书渊眉宇间不知怎得染上了股失落之色,不过转而又似乎想起什么来,热切道,“姑娘一个女子开设酒坊不易,所有需要之处,便同在下说,在下尚可帮姑娘一二。”

“姑娘的事便不劳烦洛公子费心了。”花夕梦尚未来得及回答,便听身旁车明楼如此说道,言外之意,自己会帮她。

洛书渊眉目微弯,轻笑道:“确实,有车公子在,姑娘自然无忧。”

花夕梦闻言瞧了车明楼一眼,见对方亦正看着她,眸中明光跳跃不止。

“只是最近不太平,姑娘还需注意安全为好。”洛书渊道。

“我自会护她周全,此事亦不需公子担心,告辞!”说罢,车明楼拉着花夕梦的手便举步走了出去。

男人在前面大步走着,风带起男人的一方衣角,呼呼作响。

那人本高出花夕梦一个头,步伐本应较花夕梦更大,走得更快才是,花夕梦却跟得并不吃力。

那人似乎专门慢下步子,等着她。

将她送到青梅酒肆门口,正巧寻之找了过来,二人告别花夕梦,一道离开。

花夕梦瞧着男人离开的背影,不知怎得,总有种怪异的感觉。

摇摇头,花夕梦挥去心头那股疑惑,转身走进酒肆。

更深露重,花夕梦对着梢头圆月打了个哈欠,困意渐起,所幸便熄了烛火,歇息下了。

小院里,玄色身影自暗处走出来,在她门前逗留片刻,见她屋中烛火熄灭,男人方才离开,回了自己的客房,当夜再未出现过。

三日之期转瞬即逝,花夕梦与慕青轩和方锦辰三人一道前往清音坊,入得坊内才知,今日车明楼竟未来过,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

“此人来历不明,阿梦还是不要与他走得太近为好。”一旁慕青轩幽幽开口道。

花夕梦狐疑地看了男人一眼,不置可否。

转头回顾四周,今日的清音坊倒不似日前人那般多,只余下了五家酒坊,其中自然包括青梅酒肆。

经上一次青梅酒一事,再无人敢瞧不上花夕梦,反而见之有礼。

洛书渊更是放下手中杂事便迎了上来,笑道:“姑娘来了,不知这位是……”

“慕青轩。”男人微微颔首简单作答。

“二位请进。”洛书渊说着将二人引进了一处房间,稍作等待,“我这里还有些事,你们先坐。”

“洛公子不必客气,”花夕梦与慕青轩坐下道,“你去忙吧。”

“好好好。”洛书渊连声道好,先行离去。

洛书渊离开之时,男人又站起身来,环视着四周。

“你做什么?”花夕梦问道。

“我去各处走一走,很快就回来,你先坐。”慕青轩道。

花夕梦点点头:“别走远了。”

慕青轩瞧了一眼花夕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开口,由她去了。想来花夕梦自己亦想不到这话像极了阿娘对孩子说的话。

出了房间,慕青轩不带目的地在清音坊何处走动着。他少时便养成习惯,每去一处新的地界,定要将里里外外走个透彻,方才安心。

这清音坊分为前后两处,前院用来招待客人,后院则用来安顿坊内伙计。

慕青轩将前院小楼走了个遍,只是未曾进入客房罢了。出得前楼,往后楼而去,恰巧经过一处庭院。

男人站在院内,未待多久,便有一小童疾步跑将过来,在他身前站定道:“这位公子,我家少爷有请。”

说着,那小童唯一侧身,伸出一只手指向后楼一处。

慕青轩点点头,当即便跟上了对方。

小童微微弯腰道:“公子请稍候片刻,小的进去通报。”

得了慕青轩颔首,小童这才推开门而入,末了还叮嘱男人等一下。

不消片刻,小童开了门道:“公子,请进。”

慕青轩微微颔首,迈了进去。小童体贴地将门关了起来。

入得屋内,方见对面太师椅上端坐着二个年轻男子,正是洛书渊和司空烛。

二人见他进来当下便起身上前行礼道:“公子。”

“免礼,众位坐吧。”慕青轩说着,便与其他二人一道入座。

“各种可有采花案的消息?”慕青轩直截了当道。

二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司空烛道:“此事还正在调查中,被害女子皆是夜半失踪,便再无消息,想是应被关在某处。”

“我的手下说有一逃出女子,或可询问一二,人正在我府上。”洛书渊道。

“那子晞,此事便拜托你了。”慕青轩道。

“公子放心,我必竭尽所能。”洛书渊道。

慕青轩道:“城中安全便交给司空公子了。”

“好说好说。”司空烛道,“在下定护城里安全。”

慕青轩满意颔首,继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那日与其交战时,那人用的是左手,手腕内侧刺着一只蝎子,身上带着股子脂粉气。”

那日青梅酒肆打烊之后,慕青轩于夜间巡查之时,正巧遇到那贼人。

二人几轮交手下来,慕青轩虽不知对方面貌,便摸清了对方的门路。

普天之下,惯用左手之人本就少有,带着蝎子刺青之人更是凤毛麟角。

司空烛眉间微拧略微思量片刻道:“那蝎子刺青是何模样?”

慕青轩稍加回忆之后到:“黑色抬尾蝎,尾间一滴赤红血色。”

“朱墨赤泪蝎。”洛书渊道。

“什么墨什么蝎?”司空烛显然没能听清洛书渊所说。

“朱墨赤泪蝎。”洛书渊重复道,“是南疆的一种毒虫。”

“洛兄如何知晓?”司空烛问道。

慕青轩亦是诧异地看向洛书渊。

“实不相瞒,在下少时在南疆长大,后来跟随阿娘搬到这祁宁城,”洛书渊稍加回忆道,“南疆此地,到处都是这等毒虫。”

“你的意思是说,那采花贼是打南疆而来?”司空烛问道。

“此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慕青轩思虑片刻道。

“慕兄,洛兄,”司空烛起身深深一礼道,“无论那采花贼从何处而来,都要将其绳之以法!”

“司空兄莫急,我等一定会将令妹救出来。”洛书渊道。

慕青轩虽未曾言语,但前些日子司空烛与邵诚二人在青梅酒肆之事,他还没忘。

张诗韵与司空烛之间的关系,他正是那日方才知晓。司空烛出身将门,生就一副大大咧咧的性子。

因挂念着张诗韵,那日在青梅酒肆中,当着慕青轩的面,确实有些胆大妄为了。

如今私下面对慕青轩,却又胆颤起来,声音发抖道:“慕兄,那日酒肆之事,还望海涵,俺老粗一个,实在担心表妹安危。”

“下不为例。”男人言简意赅。

“是,是,是。”司空烛连连点头称“是”。

“想来邵诚也会帮衬一二。”洛书渊道。

“邵诚?说不定就是他干的!”一听这名字,司空烛便带了一股子怒气。

“不是他。”慕青轩口气冷了下来。

先不说那日他便说,行此恶行之人定不会是邵诚,单说那日二人险些将酒肆砸了,便叫男人不想搭理他。

但上头下了命令,加之那姑娘是无辜的,他这些日子晚间便在忙于这采花案一事。

犹记得那个雨夜里,花夕梦竟将他认作了采花贼,真是有趣。思及此处,一向无甚波澜的面上,竟带了些许笑意。

“慕兄可是想起了些什么?”洛书渊奇怪于他的表情,却又不知因何,便从旁问道。

慕青轩当即敛了笑意正色道:“无事。洛兄,过几日便是令妹生辰,来了必定众多,尤要注意令妹的安全。”

“多谢慕兄,在下晓得了。”洛书渊道,“我们出去吧,想来各酒坊之人应到齐了。”

几人离位,又往前院而去。

花夕梦本在原处静静地等候,谁知那人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不知道在做什么。

所幸无甚要紧事,便起身在厅堂里来来回回走动着,东看看,西看看,直到一年轻男子打破了一室寂静。

花夕梦能转过头来,便见对方正热切地看着自己。

那男子纤细的身形隐在藏蓝色长衣之下,一头墨发规规矩矩地束于发冠之内,眼角缀着一滴泪痣。

“姑娘是青梅酒肆的人?”男子微笑问道。

花夕梦点头道:“公子是?”

“在下是流年醉的杂役,古鸿,字阳鑫。”男子回答道。

“幸会,古公子。”花夕梦道。

观那人衣着相貌,无论如何都不似一般的杂役。对方既然不愿明说,花夕梦也不想多问。

“姑娘一己之力开设酒肆,当真令人敬佩。”古鸿道。

“只是爱酒罢了。”花夕梦摇摇头淡笑道,“怎不见掌柜的?”

“掌柜的日前有事出门,这才差了我来。”

这人故意瞒着她,她对那人的话半信半疑。古鸿或许确实来自于流年醉,却并非是杂役这般简单。

“今日洛家会从五家酒坊中挑选出一家来,姑娘可有胜算?”古鸿问道。

花夕梦却不正面回答,只将问题又问了回去:“公子胜算几何?”

“流年醉百年基业,夺下魁首自是不在话下。”

花夕梦瞧他那般胜券在握的模样,心中那股子斗志便被激了出来。

“青梅酒肆虽初来乍到,却并非后起之辈,”花夕梦扬声道,面上带着夺目的自信,“此番比试,定全力以赴。”

慕青轩回来之时,便见那姑娘与一不知名的男子相谈正欢,整个人笑逐颜开,似清阳般热烈,又似微风般和煦。

他心里没来由地也跟着欣喜起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被那姑娘影响了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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