疙瘩解开,林奈延心里终于舒服了。
交遇身上带着很干爽好闻的香气,林奈延腰比刚才更酸了,闻到这股香味,内心舒坦得不想从她肩膀上起来,反而贴得更紧。
磨蹭中,鼻尖时不时刮过交遇侧颈的肌肤,交遇抖了一下,轻轻推着她:“别闹,很痒。”
林奈延没动:“让我靠一下,我腰酸。”说完,又怕交遇不信,补了一句:“我今天生理期。”
“噢,”交遇干巴巴地说,林奈延上个月生理期不是这几天,所以她又建议:“还是去看医生调理一下吧。”
林奈延转移话题,“好,成绩出来再说。”
交遇何尝不知道她是在选择性忽视这件事,叹了口气。
林奈延一直半弯着腰,这姿势怪别捏诡异的,两人和好之后她又恢复本性,提出蹬鼻子上脸的要求:“你能不能抱抱我啊。”
交遇就伸手,轻轻地环住她。
“不是这种抱,”林奈延撑着她肩膀,稍稍退远了些,指了指交遇的腿,眼含期待地提要求:“我想坐你腿上,面对面地抱。”
要求刚提完,她就看见交遇外露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得逼人。林奈延觉得自己要求确实挺变态的,但她确实现在很想这么做,依旧只是期待地看着交遇,眼神恳切地诉说渴望。
确实挺变态的,但林奈延来提,又多了一丝合理,她一向是个思想和行动跳脱的人,想做什么恨不得马上就要做到。
过了几秒,交遇张开双臂,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闭了闭眼睛,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来吧。”
林奈延笑得眼睛眯成缝,迫不及待地坐了上去,搂住交遇的腰,脸贴着交遇的锁骨。
这是一个全心全意依偎的姿势,然而她自己并不知道,她只是想这么做,然后就做了。
交遇已经长得很高,肩膀也比以前宽,怀抱能完整地容纳林奈延。
林奈延的头顶蹭着她的下巴,弄得交遇很痒,心也很痒,双手轻轻温柔地拍着林奈延的后背,含着安抚意味。
交遇的怀抱熨帖得林奈延很想在她怀里肆无忌惮拱来拱去,生生忍住了,人的腿已经坐到了,不应该再得寸进尺。
林奈延表情带着沉醉,说:“小鱼,你怀里怎么这么舒服。”
单纯是一句感慨,用不着交遇回答,而且,她也不知道该回什么,她正处在巨大的分歧之前,一方面,她也暗自期待和享受与林奈延的亲密接触,另一方面,林奈延这样亲密的举动又会不断滋长她心里不切实际的念头。
明明知道林奈延的行为没有任何的暗示意味,仍旧不由自主地想:“她抱我这样紧,是有可能喜欢我的吧?”
一个人的享受,一个人的挣扎。
“你现在多高了?”林奈延问交遇。
“173。”交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数据是林妍妍前两天拉着她在食堂门口的测量线最新得出的。
“唉,真想和你们这些高个子拼了。”林奈延动了动。
交遇笑了两声。
林奈延说:“对了,牛奶,不想喝我以后就不强迫你喝了。”
却听见交遇说:“喝久了又觉得还是挺好喝的。”
林奈延以前对交遇喝牛奶这件事很上心,除去住校这一学期不在家,都会在睡前用奶锅温了牛乳送到交遇房间,不然交遇平时绝对不会自己主动喝。
交遇很讨厌喝牛奶,但更享受由此带来的林奈延这一份独一无二的照顾,所以林奈延不在,她也记得睡前逼自己喝一杯。
林奈延也笑了,说:“好吧,那以后我在家就继续给你煮。”
“好,”交遇抚了抚她的后背,“谢谢。”
“哎哎哎,“林奈延不满意地提醒,”一家人别说两家话。”
“好。”
六月二十一日,林奈延在自己房间独自查了分数,其他人忐忑地等在客厅。
系统刚登陆的时候一片空白,她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和汗水,即将看到结果。等待的几秒内,林奈延先是抬手看了看手表,上面显示心率上升到120下每分。
接着,她脑海里走马观花地回忆起这么多年的求学经历,一切尘封的记忆突然变得生动鲜活。
首都、c市、山城,兜兜转转,奔波千里,又想起小时候母亲带她参观自己的母校,那年夏天校园里气味怪异的石楠花开得茂盛,林若若牵着她的手,指着各处建筑,介绍她们的宿舍楼,她们的教学楼,哪个食堂的饭菜最好吃。
她说以后要跟妈妈上一个学校,妈妈蹲下来,整理她的衣领,说天不负有心人,也想起中学霸凌过过她的那些人,不由自主地设想起他们的高考成绩。
平心而论,她并不希望他们能获得好成绩,她更希望这些伤害过她的人人生不断走下坡路,凭什么作恶的富贵又长寿呢?
页面终于刷新成功,汉字突然变得陌生,林奈延仔仔细细看了两遍屏幕,终于看清了上面的数字。
很漂亮的分数,虽然没刷新历史上限,林奈延仍是眼眶发热。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这已经是她竭然努力过后的结果,不需要懊悔,不需要遗憾,她很为自己骄傲,整理好情绪到客厅报喜,全家人为她欢呼。
交书立刻联系做学业规划的老同学,为林奈延后续的志愿填报做准备。
林奈延懒洋洋地靠在交遇肩膀上,最近她很爱贴着交遇。
“终于可以放松了,“林奈延说,“提心吊胆半个月,一点儿也不好受。”
“苦尽甘来。”交遇笑着说。
班级群里因为出分再度热闹起来,大家纷纷在群里分享自己的成绩,看得出班主任是最激动的那个。
支觉晓的分数很高,林奈延完全不意外,她敲小窗私信支觉晓道喜:恭喜呀,你好棒。
支觉晓几乎是秒回:你也是,大家都很棒。
下一条又紧跟着:想好去哪个学校了吗?
林奈延:c大,你呢?
支觉晓:h工大吧
林奈延开玩笑:学霸不亏是学霸呀,h工是我够不到的高度
支觉晓发来一句两秒的语音。
林奈延点开,支觉晓很冷酷地说:你的分数也能报h大好吗
但这话说着玩笑也就算了,没必要较真,她们关系并没有好到要将人生规划放在第二,就为了上同一个学校。
林奈延:哈哈哈哈,本来就是嘛,以后该叫你支工了
支觉晓:那我该叫你什么?
林奈延想了想,打字:还没想好
林奈延:我不是在专业里选最好的学校,我是在c大里选最感兴趣的专业。
支觉晓:懂了,c大是你白月光
支觉晓平时看着冷冷淡淡的,聊起天来还带点冷幽默。
林奈延哈哈一笑:正解
她想了想,打字:有空出来聚聚吗
林奈延拿不准支觉晓会不会拒绝。
过了几秒,支觉晓回复道:好呀,时间和地点你来定,我什么时候都行
林奈延松了口气,这几天支觉晓快在她梦里成了主人公。平常她常梦见的那几个内容无非就是老师带着音质不怎么好的小蜜蜂在台上唾沫横飞地解化学方程式,要么就是她操控比树高的机甲反抗逆天食堂的逆天菜谱。
梦见和别人约会还是头一遭,这个别人正是支觉晓。大概是日有所思也有所梦,加之支觉晓的表白太别开生面与众不同,也太温柔,让她格外难忘,毕竟林奈延也是第一次被女生表白,因此梦到了,她觉得这是尚可接受的事情。
只是具体内容就有些一言难尽,人家女孩只是表了个白,她就擅自在梦里安排一啪啦的浪漫戏码。
有时候她和支觉晓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到了年纪之后顺其自然,顺理成章地谈恋爱,出国领证,怀孕生子。
有时候她和支觉晓是人群中惊鸿一瞥对彼此一见钟情的成功人士,不冷静不理智地谈一场不成年人的恋爱,或者再一转场,她和支觉晓约会,见家长,举行婚礼。
不管是何场景,她始终能感受到内心的强烈的欣喜情绪和激动,但她不确定这类情感究竟是从何而来,究竟突然对支觉晓产生的,还是潜意识里她确实是喜欢女生?
这个问题始终如鲠在喉,连着交遇生她气的事情,一起卡在嗓子眼。
她说服自己,不过是你思维太爱发散,老是爱想这件事,难道不知道什么叫日有所思也有所梦吗,她尝试逼迫自己不要去想,但这就好像是关在屋子里的大象,她知道有这么个庞然大物的存在,但就是暗示自己房间里根本没有这东西,越提醒自己,大象的存在反而越强烈。
反复地怀疑反复地自我追问,她快要弄不清自己是否其实不是不熟悉支觉晓,而是她和对方之间有一场相互屏蔽对方的暗恋
为了弄清事情的究竟,她决定约支觉晓见一面。
这没什么,林奈延提前给自己打预防针,我不会吊着她,不会暗示她,不会做出任何有可能伤害她的事情,我只是想看看,最近当几日梦里主人公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想起支觉晓的次数多了,在好几次的走神之中,她不经意间就回想起几件和支觉晓打交道的经历,那些她以为早就忘怀了的经历。
因为实在激不起一丝起伏的波澜了,仿佛平缓的超细涌流至岸边,只留下当时一阵潮湿,半点划痕也无,就这样被她遗忘在巨大的记忆仓库深处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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