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他就是踢到桌角了。”何述微微起身，双手抓住柳延辉的肩头，生生将他按回了座位，以防他跑去告状。
柳延辉被迫坐会座位，看着他警示的眼神，只得忍痛无奈点头道：“对，我就是不小心踢到了桌角。没事，没事。”
“小妹妹，我们这里招小时工的。走吧，我可以跟你详细说一下。”店长姐姐引导着她往员工休息处走去。
莫柠赶忙放下手中的奶茶，对殷海兰道：“等我一下，应该很快就好了。”
殷海兰吸了口奶茶，气定神闲道：“你去吧，不用慌，现在还早着呢。”
等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时，她立即起身来到了何述他们桌前，“哎，柠柠这小时工的事情，是你在暗中帮忙的吧？”
何述没想到还是瞒不住，他修长的指尖轻敲着玻璃杯壁，“对，能多帮一点，就多帮一点。”
柳延辉调侃道：“哎呦，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爱管闲事了？之前可从来没见过你插手管过谁的事儿。”
他眼中的意味再明确不过，打量着何述。
“柠柠要是知道她这份小时工是你开后门得来的，她肯定是不会接受的。”殷海兰作为莫柠多年的好友，是了解她的性子的。她之前也想过用各种方法去帮她，可都被莫柠拒绝了。
听到这点，何述眉头微皱，语气一转，认真起来，“所以，你们两个一定要帮我保密。”
柳延辉笑道：“放心吧，就凭我在你家的奶茶店喝了这么多杯奶茶的情况下，这保密的事儿，兄弟我也一定做到。”
殷海兰也道：“放心我也不会说出去的。我知道，柠柠现在确实需要这样一份小时工。”
等待的时间并不算长，莫柠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同殷海兰走出了奶茶店。
“海兰，你知道吗？店长姐姐给我开的工资好高啊。一个小时30块啊，我都感觉这不是真的，像是在梦里才有的一样。”莫柠高兴地同她说着，眼中也重新泛起光亮。
知道实情的殷海兰为了不暴露出破绽道：“哇，工资确实很高。不过，应该很累吧，要干的事儿肯定不少。”
“我不怕累，只要能攒下钱，帮妈妈还债，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那你每周都要来这里兼职多久啊？”殷海兰问道。
“每周六周日上午十点来，干到下午五点就可以了。”
“挺好的。”殷海兰心里默念着何述确实会安排，工作时间不算长，工资还可以的。
莫柠捧着手里还温热的奶茶，吸了口，甜糯的芋泥小料带着牛奶的香甜，瞬间充斥着味蕾，赶走了她这一天的坏心情，脸上的笑意始终没能消散。
街角的奶茶店处，柳延辉单手搭在何述的肩头，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我说何大少爷，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何述沉默不语，柳延辉又继续道：“追人多累了，想看美女我今天晚上带你去。”
“滚一边儿去，我待会儿还得补英语去。”何述拍开他的胳膊，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怎么开始努力学习了？”
“和人做了个约定。”何述低沉的嗓音说着，似是想起了那天的事，嘴角微微上扬。
—
到了班上评选贫困生当天，莫柠起身去往提交资料表处，递交自己的申请表。
收表格的是安听月的朋友之一，她睥睨了眼莫柠递来的申请表，嘁了声，极不情愿的收下了，在人转身之际，低声道：“装什么装！”
“怎么，是我提交的申请表有什么问题吗？”莫柠也不惯着她们，一味地忍耐，只能换来变本加厉的欺负。
“没有。”那女生嘴角一抽，回道。
“没有，就别多嘴。”
“哎，你……”
安听月咽不下这口气，她一路奔到莫柠跟前，在她的耳边咬牙低语道：“莫柠，你确定这次评选不给我打高分？”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莫柠丝毫不怕，语气坚定道。
安听月轻笑出声，眼中夹杂着一丝晦暗一闪而过，“好，那就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了。”
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但莫柠始终没能搜索到自己在她那里究竟有什么把柄。
等到所有的人都上交好了申请表，刘老师开始分小组评定，为了保证表格上个人信息都被暂时性地遮挡，一轮小组评过之后，第二轮小组再次评定，最后由认定小组最后确定所评的分数和评定的等级。
三重的认定，莫柠能看得出安听月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在上面的。
她也始终不明白，像她这样家庭条件不错的人，为什么还要去抢这个名额。
第一轮的申请表格由刘老师开始分发，莫柠拿到了三份，她根据上面所填的信息，和提供的资料开始评分。
这时，有人小声道：“听月那份在谁哪里？”
说话的人应是见大多数人都摇头，最后将目光转至她身上，莫柠抬头与之对视上，用口型默道：“公平公正！”
那人白了她一眼，丝毫不在意。
评定的分数是取第一、二轮的中间值，她们也还是有机会。
随着铃声响起，漫长的评定时间结束，迎来了晚饭时间。
莫柠心事重重地走在路上，与殷海兰在教学楼下碰了面，后者瞧出了她的沉闷，道：“怎么了？是不是你们班上有人欺负你了？”
殷海兰总能精准猜出她的苦闷。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殷海兰拍着胸口，“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替你收拾她。”
莫柠打断她，转换了话题，“快走，你不是说想去尝尝那个新开的窗口，再不快点要排好长时间的队了。”
“走起！”她不愿说下去，殷海兰也没有继续追问，她也想转移莫柠的注意力，打散她的不开心。
—
自此，莫柠开始了除每周日上学前从家里带一兜水果给何述外，还要在周六、周日的空闲时间赶去奶茶店兼职。
连续三个星期的周日，何述每天都会过来点一杯奶茶。
他也不喝，只是在店里寻个靠近玻璃墙的位置坐着，拿出平板听着网课，最后再把奶茶原封不动地带走。
可她明明记得，之前柳延辉说过，是他非拉着何述来奶茶店，他才来的。
况且，她还记得，何述并不喜欢喝奶茶。
这天周日上午十点，莫柠刚到店里，何述也准时地来打卡，仍旧是开始点单，每次都是一样的台词。
“要一杯黑糖牛乳茶，要热的，五分糖，谢谢。”
而这次的莫柠没有像以往一样，在他说过之后将单号递给他，而是问：“何述，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何述故作不知，“就是来点单喝奶茶啊，像为这样单纯的人，能来干什么？”
“自从我兼职以来，你每周日都来，点的都是同样的一杯奶茶。”她指着一旁空着的位置，“还每次都是坐在那里，奶茶到最后都放凉了也不喝。”
“我记得你不是不喝奶茶的吗？”
“原来你记得我的喜好啊，挺好的。”何述嘴角跟着上扬，开心从眼里溢了出来。
好家伙，敢情他是只听自己喜欢听的啊。
莫柠无奈扶额，从柜台下拎出一袋水果，“这袋苹果给你，我猜你今天就会来，也省的我再跑一趟了。”
“莫同学，你这服务不周到啊，以前都是去我班里给我的，现在倒好。”何述接过，语气中有些失落。
“所以，我现在可以下单了吗？”
莫柠双手叉腰，“你每次都不喝，干嘛还要点单？”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另一位店员从后厨走了出来，她见是何述来了，又看两人有些僵持的局势，很有眼力见地说：“帅哥，你又来光顾我们店的生意了啊。还是老样子，一杯黑糖牛乳茶，热的，五分糖，是吗？”
何述点了点头，在店员下单后，眼疾手快地付款。
随后，计谋得逞一般地拿着小票，向莫柠示意。
奶茶做好后，刚刚的店员见莫柠在忙着倒牛奶，一把将做好的奶茶塞给了她，“小柠，帮我给客人送一下奶茶，我要去后厨看看我煮的珍珠。”
她根本来不及拒绝，奶茶已经到了她的手中。
本就是何述家的包下的奶茶店，店里的人怎么会不认识他，看出了他的小心思，都想着法儿的帮他。
“给你。”莫柠来到戴着白色头戴式耳机，正在听网课的何述桌前。
何述将耳机卸下，拆开吸管，吸了一大口，道：“很甜的，原来只有五分糖也这样的甜。”
“不喜欢喝，干嘛要强迫自己？”莫柠不解，就好像她不喜欢芫荽，就一定不会强迫自己吃一点。
何述道：“没有不喜欢啊，了解了之后，我还挺喜欢的。”
莫柠转身继续忙了去，直到下午五点，她才赶着去学校。
每每这时，何述也会收了东西，就跟在她的身后，不近不远地跟着。
从奶茶店走到芜溪一高，十分钟的路程，一千五百八十步，只和她相距五米远的距离。
这是三个星期下来，何述默默跟在她的身后，打心里总结出来的。
他不敢和她走得太近，怕她觉得不舒服，又怕和她离得太远，一眨眼就瞧不见了。
于是，距离就保持在了五米。
莫柠几乎一路紧赶慢赶，还没走进教室，就见刘老师早就等在了班级门口，看见她来了，开口道：“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老师，还有十五分钟上课，我没有迟到啊？”莫柠满脸问号，她努力思索这几周，她也没范什么错，唯一可能想到的一点脱口而出。
“你当然没有迟到。”刘老师双手抱臂，眼中像淬了寒冰一般，让人毛骨悚然，“可你更大胆啊，莫柠。”
“你早恋的事情都能传到老师这里。”
被这么一说，莫柠更是疑惑，怎么她这个当事人，还不知有这样一遭事儿。
“老师，会不会搞错了？”
“你自己看吧。”刘老师递来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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