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唐柠说，她对蒋旭感到好奇？
一个是自己目前心悦的女生，一个是自己青梅竹马的好友。
杨明臣无法对着别人说出小竹马的坏话，但也有私心，想稍微降低点唐柠对他的关注度，毕竟先有好奇，后面会发生什么，谁人都无法预测。
他含糊不清地回答道：“适合做朋友。”
“什么意思？”唐柠歪着头，“不适合担任其他身份吗？”
听到这话，杨明臣的心底拉起警钟，唐柠果然是抱着其他目的来的吗？
难道说，在他不清楚的时候，唐柠和蒋旭……
不，不可能。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在心底无限生长发芽。
杨明辰听见自己回答了一声：“对。”
斩钉截铁，不容许有任何辩驳。
“具体是什么呢？”唐柠还想接着问，替段菲菲打探清楚。
但杨明臣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花费时间，他淡淡一笑：“那就是秘密了，不过我认为，还是不要把时间花在注定没有未来的事情上。”
“另外还有更合适的人选，不是吗？”他意有所指。
眼前不就有一个吗？他自认为自己应该会比蒋旭更靠谱点，唐柠第一个需要考虑的人也该是他啊。
还是说，乖乖女其实更喜欢坏男生。
他莫名想起来班上的女生偶尔挂在嘴边的那些言情小说剧情，似乎还有不少人喜欢这种。
唐柠完全没听出来杨明臣的言下之意，她本来就只是抱着替段菲菲打探详情的心态而来，这下听到蒋旭的好友都这么评价他，她觉得段菲菲的幸福真的得再好好考察一下。
唐柠是真心把段菲菲当做自己人，也不想让她因此而受伤难过。
她咬了咬下唇，心中暗暗做下个决定。
“唐班长，你们怎么在这？”旁边斜斜地插进来一道略带寒气的声音，谢青川倚靠在门边，笑着看向这里。
只是他的笑容，怎么看都不像是发自内心的。
原来是他随着人流进了体育馆的大门，在1班的地盘左等右等没看到唐柠，原路找了回来。
这一个回首，就让他看到了不得了的画面。
唐柠看见他，还有些欣喜，但眼前又回想起刚才的画面，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怎么聂雪玲在身边时，就没想起她，现在人不见了，才恍然发觉身后少了个人。
她的心里郁结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气，连带着她的情绪都不如平常那般稳定。
唐柠呛了他一句：“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
谢青川眸色微深，连忙摆正好自己的态度，好生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文艺汇演马上开始了，快和我回去吧？”
他的目光越过唐柠，悄然与站在自己对面的人对上。
杨明臣正好整以暇地旁观着这一切的发展。
两个男生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野心勃勃。
那一瞬间，他们明白了对方的态度。
所有人都觉得最终获得胜利的会是自己。
杨明臣淡然地回道：“我们有事要谈论，谢青川同学站在这里恐怕有点不太合适。”
“况且，唐柠也不是你的什么人，没有必要听你的话吧？”
重点强调了“我们”“不合适”“没有必要”几个字，划清阵营的意味非常明显。
谢青川冷哼一声：“这里可没有你说话的份，我和唐班长之间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插上话。”
两人说完，纷纷看向唐柠，等待她最后的判决。
唐柠还没从与谢青川的单方面闹别扭中走出来，此时自然是更向着帮她说话的杨明臣的。
“你先回去吧，我和杨明臣还有话没说完。”
这个“你”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谢青川自信的笑容在脸上凝滞，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唐柠没有选择自己。
“君王不早朝”，那必然是有“妖言惑众”。
谢青川站直身子，朝着杨明臣走了几步，似笑非笑道：“你对唐班长说了什么？”
看他这来势汹汹的样子，唐柠骤然想起他对杨明臣的“敌意”，赶忙拦在中间，面向着谢青川说道：“谢青川，你回去吧，我马上来。”
谢青川看着她又问了一遍：“唐班长，你真的不和我走吗？”
唐柠伸手强行扭转他的身子朝向，推着他的脊背向前走了两步，语气已然有些放缓：“回去等我，好吗？”
谢青川轻嗤一声，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
怎么办，他好像真的生气了，唐柠心中有些忐忑。
相识这么久，倒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谢青川。
以前他的闹脾气总是带有玩笑性质，如此真枪实弹的这还是头一回。
杨明臣状若无意地补上一刀：“谢青川同学看起来情绪不佳啊，是因为我吗？”
“我看刚才他和聂雪玲走在一起的时候，心情还挺不错的。”
一句话，又把唐柠心底的不满之感唤醒，这股情感压过了心软。
他谢青川凭什么对着我发脾气，跟在聂雪玲身边时可不是这般模样，就看自己容易心软且好说话吗？
他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
先前话说得那么好听，在面对一个好看的女生时，全都原形毕露了吧？
真是信了他的鬼话。
越想越不甘，唐柠挤出一个笑容：“不管他，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
“说到，你应该选择更合适的人。”悄然变换了个说法，在此时竟然莫名的恰当。
唐柠的心绪乱糟糟的，没有过多细究他话中的深意。
她一面在想着段菲菲的事，一面在想着谢青川的事，还要再分出点精力回复杨明臣。
“嗯，总之，以后蒋旭发生事，如果方便说的话，你能告诉我吗？”
唐柠眨着眼睛问：“特别是，情感方面的！”
她得在蒋旭身边安插个眼线，时刻关注他的动态。
这话听在杨明臣耳中却是无比刺耳，他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蒋旭的事情。
但他又想到最近好友稍微有些异常的表现，眉头微皱，试探道：“他目前应该已经有目标了。”
“目标？”唐柠惊呼一声，嘴巴张得极大，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急切地问，“还没发生点什么吧？”
看到她的表现，杨明臣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还没，但是……”
没等他说完，唐柠就打断他：“有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
杨明臣听见自己“嗯”了一声。
体育馆内，工作人员已经开始调试麦克风与灯光设备，看起来汇演即将开始。
“我们先进去吧？”唐柠询问他。
两人告别后，纷纷回到自己的班级。
为了出行方便，有节目需要表演的同学的座位都被安排在了班级最前面，等唐柠回去，就剩下第一排的一个座位。
没有别的选择，她就坐下了，等坐下后才发现身边的人是谢青川。
其他同学都极具眼力见，非常自觉把座位让给了他们两个。
谢青川似乎还在生闷气，没有如平常一样，第一时间搭理唐柠；而唐柠忙着陷在自己的思绪中，自然也没有主动打招呼。
氛围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明明两人隔着很近，但此时他们心的距离，却相隔甚远。
姚琴从踏进体育馆的大门后，就开始紧张起来。
这是她身为“编剧”加“导演”，指导出来的第一部小品，且即将要在众人面前接受审判。
她一直在脑海里反复正放倒放剧情，希望临时发现点不完美的地方，那在上台前还有时间改正，最终就能呈现出最完美的状态。
在1班的小品中，出演分量最重的无疑就是唐柠与谢青川。
姚导立马来找两位主演最后商讨剧情，她弯着身子，悄悄匍匐至两人身边。
刚起了个开头，她就敏锐地意识到氛围不对。
这两人沉默不语，空气中还弥漫着冷冷的硝烟味，跟之前排练时溢满粉色泡泡的感觉完全不同。
不要啊！她的完美作品！她的爱情故事！
为了能度过学校及领导的审核，她还听了唐柠的修改意见，特意把这段恋情转变成更为隐晦的、相互扶持的，同学以上，恋人未满的好友情，并且在毕业后互送祝福，走向各自的路。
没错，这是一个开放式结尾。
结果，在表演前夕，不，在表演前几秒钟，两个主角还闹不愉快了！
这是提前把她的结局演出来了吗？
“班长，你们怎么了？”姚琴拍了拍唐柠的腿，轻声问道。
唐柠往旁边瞥了一眼，摇了摇头：“没怎么呀。”
“那你们怎么没有说话？”
“专心看表演。”
说话间，两个主持人上台了，都是熟悉的面孔，聂雪玲与杨明臣。
身为学生会正副会长的他们，来主持这次汇演，非常名正言顺。
但姚琴的内心可没有这么轻松，她当然能明白这两人之间的事恐怕不简单，可从教室出来时不还好好的吗？
这短短的几十分钟究竟发生了多少坏事！
幸好按照抽签结果，1班的节目排在中间靠后的位置，还有调节情绪的时间。
她又轻轻拍了拍唐柠的腿：“班长，那你们好好聊聊，上台前找回状态就好。”
谢青川就坐在不远处，即使姚琴的声音压得再低，他还是听见了。
男生轻哼一声，舒展了一下自己的双腿，换成一个更舒适的姿势，没有再多余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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