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置办家当(完)

一夜好眠。

沈文斐也不矫情,安心的吃了满满两大碗红薯粥。

张三兰瞧着娘两吃得香的,倒也没心疼米粮。只不过等回到客房,瞧着折叠的皱皱巴巴的被褥,她沉默一瞬。最后张三兰开了口,积极表示自己陪同一起出门:“我这孩子打小就野,但眼下能出门的机会少,都有些焉了。我厚颜蹭您买房添置的福利,跟着去外头放放风。”

作为社正,集市日她是不好请假出门的,需要盯着些进进出出往来社区的人,免得出了意外。所以用孩子做理由,也不算太虚。

当然她也是挺担心放沈文斐娘两出去,万一买了些花里胡哨的不中用玩意,到时候有些争执。她作为社正,肯定要出面协调。

所幸倒不如把麻烦掐死在源头!

言外之意沈文斐也听得出来,但她瞧着张三兰眼里几分的真诚与担忧,就差明白写“这姑娘着实不会过日子”一句话,因此也颇为感激,“这倒是我的便宜呢。也不怕您笑话,一路行来我不会砍价,被蒙骗了好几回。”

沈安安在一旁忧伤的点点头:“娘好败家的,坐大船船要一千两银子!且船还不好,要吐的,我坐驴车都不会吐!”

“沈安安,这不叫败家,这叫英明。你要分清楚价廉物美和把钱用在刀刃上这个道理。”沈文斐抬手摸了一把沈安安脑袋,瞧着震惊的张三兰随口解释了一句:“当时江南还有两股势力,乱着呢。想想要不是我当时迅速定下船票,都不一定能够顺遂渡江呢。”

张三兰闻言立马佩服,“沈姑娘好魄力。”

说完又问过户籍证明这些,确定沈文斐都带齐全后,她拿上自家母子俩的户籍证明,边去后院驱赶驴车,载着一行人去社区大院办理手续。

有社正在,相关手续自然办的流畅至极。

沈文斐横扫过眼社区工作人员数量。做到心中有数后便含笑坐上驴车,率先去第一站华旭军军医院。

光听这名字就有数,女主仿照后世医院搭建起来的。

“去……去医院啊?”张大毛有些踌躇,瞄了眼昂首挺胸的沈安安,低声:“你不怕喝药吗?超级苦的。”

“不怕,喝药药才会不生病,才会身强体健,打跑坏人。”沈安安瞧着新认识哥哥瑟瑟缩缩的模样,还指点着,“要像我这样,昂首挺胸,迈步走到大夫面前,让大夫好好检查。”

张三兰看着精神奕奕,眉眼间还带着自信的沈安安,没忍住眉头一挑,带着些请假请对了的傲然。因为沈安安话语虽然简单直白,却跟温夫子历来强调的“身体是革命本钱”差不多。要知道她从前别说放油了,就是米都得谨慎克扣着,让自家闺女身病后才知道错,是省小钱花大钱,错的离谱了。

感慨着,张三兰对沈文斐娘两就更上心两分,操着乡音对大夫道:“可莫要糊弄啊,俺们可是一个屯的。”

大夫听得熟悉的乡音,面无表情道了一句都有规章制度的。但说归说,还是颇为温和,将沈安安从头到尾检查一遍。看着颇为配合的崽,他倒是无奈:“这孩子身体是健壮的,不过略有些积食。”

别说逃难来的人群了,就连他们这群北疆人都略有些水土不服。但沈安安可是真健康,没任何毛病。

“多谢大夫。”沈文斐感谢过后,积极伸出自己的胳膊。

大夫笑意僵了一瞬,“姑娘肝气郁结……”

沈文斐闻言点点头:“郁结于心,这倒也不算什么大病。等我赚钱稳定下来,也就好了。”

“多谢大夫。”

确定沈安安没病没痛后,沈文斐拎了两服助消化的以及备了些冬日常用的伤风药后,痛快的给了八钱。

等上了驴车,沈文斐迎着初冬的风,低声询问一套棉衣大概多少钱:“张社正,不瞒您。我这家底差不多就几十两了,得精打细算着花。”

“您有才华,被世道所逼落魄而已,再起来很容易。”张三兰宽慰过后,望着双眸熠熠的沈文斐,也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告知,“棉花北疆倒是不好种植,目前价格还挺贵,据说啊西北新疆已经开始尝试种植了,以后连棉衣价格也就便宜了。眼下鸭绒鹅绒这些,我们倒是便宜的,相比较之下也保暖……”

沈文斐压下西北新疆种棉花一事,盘算再三,垂首看了眼沈安安握着的木剑,眼眸闪闪。

“您在杂货铺帮我掌掌眼,床、衣柜、桌案这三大件是要的。其他的厕所,那跟军官学院出恭用的草纸也是要的。另外冬日取暖的工具要先备上,我们毕竟初来。听说南方的冷跟北方不一样……”

“都找物廉价美的那种。”沈文斐又看了眼木剑,再一次强调道。

张三兰闻言热心的应下。

一行人盘算着要买的东西,一个时辰的路程倒也不远。

等到达杂货铺后,沈安安望着琳琅满目的货柜没忍住哇了一声:“娘,糖,好多好多颜色的糖啊。”

“等娘买完钱还有剩下的话,再买。”沈文斐应道。

得到回应,沈安安开心欢呼:“好!”

张三兰听得这对话,唇畔张合了两下,但瞧着跟着感慨货物繁多的沈文斐,到也没说出口。

张大毛见状却没忍住低声:“娘,您跟沈姐姐学学啊。这要什么就给买什么。”

“你个兔崽子!你有沈安安乖巧吗?”张三兰埋汰一句,转眸间瞧着沈安安对着洗脸置物架啧啧称奇,甚至眸光都闪着要买两个字。

见状她赶忙迈步上前拉住沈安安的手,远离好几步,又唤来沈文斐,低声:“沈姑娘,这镜子还是稀罕物件,这么巴掌大的一块都要十两银子呢。”

镜子是真的好,能够将人脸上的毛孔都照的清晰可见。

若不是当了社正为了仪表,她都舍不得买这么一置物架。但置物架上的镜子已经算最便宜的一块了。若是专门的梳妆镜,巴掌大的一块都得二十两!

沈文斐闻言赶忙牵住了沈安安的手,目光扫了眼镜子。

沉默一瞬后,她小声问:“社正,要是东西买的多,能打折吗?”

“这杂货铺基本都有价格标签的,账房能够做主的也就抹零。不过像您这样的有优待的,一般能够跟我们北疆移民一样拿个九折的内部价。”

沈文斐听得这话,目带决然:“镜子还是要的。毕竟我等集市日还得去找工作,若无法整衣冠也不行。”

边说她将其他要购买的东西都看了一遍,唤来小二算了个价。

打完折,抹掉零头,还得十九两八钱。

用上兑换券,还得付款十四两八钱。

这回,沈文斐付款的时候是有些肉疼了。

可该付款还是得付款。

付完款确定好送货上门的时间,沈文斐一脸凝重,逼着自己先去成衣铺,买了四套衣服,一套十斤重的棉被,两个枕头,以及女性文胸和月事带。

买完后,兜里是一文钱都没了。

连原先琢磨着储存半年的贷款也没了。

沈文斐缓缓吁出一口气,去了当铺,扭头又去书坊,开门见山:“当铺压价,但你们该懂。盛世用文,我这墨锭乃是徽墨,色泽墨亮,棱角清晰,字画分布合理,又是祥瑞仙鹤,乃是最为文雅的礼品。”

“你们作为北疆带过来的兵马,难道对华旭军没信心不成?”

耗尽了嘴皮子,最终兑换了四十八两三钱。

“沈姑娘,赶紧装起来。”瞧着沈文斐大大咧咧捧在手上,张三兰紧张的吸口气。虽然她现在家底也都有千两银子了,可还是头一次见小小的一块墨锭能值这老鼻子钱。

沈文斐闻言应下,却又是买了米面,甚至还问清了住户后直接买了七十份糕点。

每份糕点都有六样。

十份送给社区大院相关工作人员,又散装称了三斤果仁点心,送给社区临时工。剩下六十份,沈文斐带着沈安安一家一户送过去。

被硬塞了糕点的张社正:“…………”

全社区:“…………”

等沈文斐在家看着基本衣食住行需求能够保证的新家后,全小区都在议论纷纷。大部分本地土著感慨:“新来的四号院,倒是个懂礼的。”

有些外来的便是鄙夷:“倒是惯会打肿脸充胖子,听说咱们全小区就她一家是贷款!”

“简直有病!”

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张嬷嬷耳中。本想着等沈文斐找到工作后在悄然无息安排个帮佣过去,但听得人这番大动作,没忍住算了算银两。

“这姑娘对自己才华那么有信心?”

“怎么敢这么花钱如流水啊?”

带着震惊,张嬷嬷找到春凤禀告最新的动向。这不像是个钉子,倒像是个二世祖败家子,哪有这么败家靠着典当度日的!

春凤也有些震惊,问:“去的都是指定商铺?”

“没错。去了医院后,这几家……”张嬷嬷低声:“三兰是一直陪着的。昨晚也直接住在三兰家里。张三兰还好奇打听了一下,据沈安安说一路过来若是借住农家,也都是给钱的。按她这种花销,那户籍鱼鳞图册写着的沈家几代积攒的产业,是真败的差不多了。”

“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没认清家道中落的现实啊。”末了,张嬷嬷道:“这姑娘真是让人不解。”

挺想让人看看这脑瓜里到底装什么?

正常人在没钱的时候都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半花。就连温夫子,那般才智双绝的,昔年也精打细算,为一文钱都宁可走三里路。客观说,贷款的前身——朝钱庄借利子钱这种事,一开始还是霍无恙开的口。但他开口也是建立在温夫子病重,冬日苦寒。而他自己是个成年人,且是个打猎好手,且北疆多野兽啊。是完完全全能够赚回来的前提!

春凤沉吟半晌,道,“你跟张三兰说一句,就说暗中相看相看这孤儿寡母的是不是能做家属楷模。把帮佣的安排提上行程。”

“至于她怎么花钱,咱们不管。”

“且看看她能找什么工作,能不能还得起贷款就行。”

若是沈文斐知道这番对话,肯定要露出狐狸狡黠的目光。

她什么都不会,但作为被包装出道的爱豆,人设这个词还是记得的。在直白些,就得让粉丝们猜不透,又爱又恨。

因此她得让上层人士狐疑,让上层人士目光都集聚在她身上,让上层享受养成的乐趣。在她们眼皮底下蹦跶,让春凤这些人都习惯了。等日后华朝成立,户口本就彻底洗白了。

哪怕身份暴露了,她也算极限一拉N,拉着春凤这些人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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