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琉江上又找了一天,阿贵等人支撑不住中途轮换着休息。只有卫峤,他看到这森冷的江水就想起喜春的笑颜。他不相信他的喜春丧命于这江中。
夜半,卫峤还在找着喜春,一转眼看到她坐在江岸边朝他招手,他高兴地朝着她的方向奔去,扑通一声跳进江中,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王爷,王爷!”
见他落水护卫们大声呼喊着,两个护卫跳入江中将卫峤救了起来。
明初晴得知卫峤落水的消息赶来明安堂看望他。
听到府医说他疲累过度,气血亏虚,心脉郁结,需要好好修养,明初晴往床榻上望去,他听阿贵说起卫峤几日没吃过饭,如今看他脸颊凹陷,眼底黑青的样子皱了皱眉。
她的这个夫君对他的侧妃果真爱得深沉。
明初晴走到床边拉起卫峤的手,眼中就掉下泪来。听到她抽泣的声音,整个屋里的人无不感到心酸。哭过一阵,明初晴接过翠菊递来的手帕擦去眼泪,才走到府医面前交代起来:“王爷的病你要用心医治,王爷要是有个好歹,本王妃唯你是问。”
“微臣一定用尽全力为王爷医治。”府医朝明初晴躬身道。
明初晴点点头,朝他挥挥手,“快去开方吧。”
卫峤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明初晴也日日里来明安堂里看他,亲手为他侍药。
“夫君,你看我们的孩子可不可爱?”喜春站在水里抱着襁褓朝卫峤微笑,卫峤站在岸上看到她想要靠近,他刚下水就见喜春背过身去,抱着孩子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茫茫江面之上。
“王爷,王爷!”阿贵见卫峤神色痛楚,嘴里还在喃喃叫着侧妃的名字,他知道王爷定然是做了噩梦,赶紧上前叫醒他。
卫峤睁开眼睛,发现阿贵守在自己面前,抬头望向床帐发现已经回到了王府。他哑声问阿贵道;“喜春呢?有喜春的消息没有?”
阿贵把人扶起来,道:“王爷,府上的护卫正在寻找,但是还没有侧妃的消息。”
“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卫峤说着就要掀起被子起身去找喜春。
“王爷,府医说您需要好好修养一阵,皇上派遣的五百兵士和我们王府上的几百名护卫在全力寻找侧妃您就在府里等着消息吧。”阿贵道。
看到王爷因为侧妃的事情神伤,阿贵也为王爷感到痛心。可如今已经找了这些日子,仍旧没有半点侧妃的消息,也不知究竟如何。
“给本王更衣。”卫峤对阿贵喊道。
阿贵拗不过卫峤,为他换好衣裳,便随着他领着一队亲兵出了府直奔琉江。明初晴吃完早饭过来想看看卫峤的状况,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床铺。
她叫住一个明安堂里的丫鬟问道;“王爷人呢?”
“回王妃的话,王爷出门了。”丫鬟并不知道卫峤的具体去向,只好模糊答道。
翠菊不解道:“这王爷身体还虚弱得很,难道又去找侧妃去了?”
明初晴道:“自然,不然还有谁值得他这样不顾身体安危。不过这些天过去了,府里的几百亲兵护卫都找了个遍,还是没有她的消息,本妃看侧妃估计早就喂了鱼了。”
翠菊觉得自家王妃这话虽然不大好听可确实是这个道理。王妃这次过来是准备侍药,现在王爷不在,她看向明初晴道:“那我们现在……”
“回云和堂去,小花厅里头的花该换换了”明初晴扶鬓微笑道。
卫峤一路骑马到了那石拱桥边,接着坐船沿着江岸两边搜寻,又让画师画了许多喜春的画让护卫们挨着询问沿江两岸的渔民猎户,零星有几人谎称自己见过画中人,不过细细一盘问又都漏了馅儿。
冬去春来,卫峤没有再回过王府,吃睡都在一条二层的船上。
明初晴曾来找过他两次,可是卫峤已经出发去了下游没有找见他的身影。
皇帝三月末从泰山祭天返京,听闻卫峤仍旧在琉江上寻人,又派了五百军士帮忙寻找,搜刮地皮似的找过一遍还是没有找到踪迹。听闻卫峤现在形容憔悴,终日只知寻找侧妃,没有修理过的胡须都垂到了胸口,皇帝担心卫峤过度悲伤得了失心疯,特地派李聪去琉河上宣旨让卫峤进宫。
看到一个多月不见的侄儿变了副模样,明亮深邃的眼睛里头再也不见往日的光彩,皇帝深深叹了一口气。都怪情之一字误人。
“稔儿,花了这么多人手力气找了这些日子也够了,她在天有灵会明白你待她的情意的。回府去吧,别再去找了,你王妃还在府里等你。”皇帝温声道。
卫峤木然地望向皇帝,他辩解道;“皇叔,她肯定还在等我去找她,她跟孩子都在等我,我不能抛下她的。”
看见自己侄儿一边说话一边流泪的样子,皇帝也说不出责备的话来。爱一个人到心坎里或许就是这个样子。他记得当年皇嫂难产去世后太子哥哥也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稔儿肖他,也是一个情种,恐怕也要有些时日才能走得出来。
皇帝拍拍卫峤的肩膀,道:“既如此,朕也不逼你,朕允你再去找她,只是你得回府去休息些日子。你看你现在这样,哪里还像是我大周最威风的昭王。”
卫峤回了昭王府呆了两天,期间明初晴来看过他一次,匆匆说了两句话,然后他便又骑马回到那石拱桥边。卫峤沿着琉江又走了两个来回,还去到了和琉江相连的济水河和沣水河的许多个大大小小的渡口,仍旧一无所获。
她像是二月里下在江面上的最后一场小雪,一碰到水,便失去了所有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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