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他们身后盯了会。
一大早的,居蕙以为是自己困晕误入大五课堂,她靠着墙,不远处两个高大人体一左一右矗立在她一米二形神俱缺的人体旁。
这是喊上朋友围着她嘲讽?
居蕙臭着张脸走过去,盛戚京先察觉到她,转回头表情无常,她瞥了眼,对裴垚道了声早:“学长怎么来这作业?”
“早,我们选修了等大人体,来这做结课作业。”裴垚笑着说明,“有计划考研升学的,只要提前做完就不用上课。”
居蕙点头,趁着拿围裙蹲下身环视整个房间,工位所剩不多,还有搬货师傅提前占领空位,原本宽敞的小角落硬生生被迫挤了三人…
心累。
下一秒有条黄色垂条掉进居蕙余光。
盛戚京的软尺掉了,居蕙伸手刚想帮他捡起,他蹲下,早七点的机器声恰时苏醒。
“排工位的是值班学生,排好告诉我要和裴垚隔开,还不能换位。”盛戚京低眸,好看指节慢慢缠绕,尺子收短,“还以为是我们来晚了,原来是因为你啊。”
盛戚京眯眼微笑:“大力士,最近多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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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不打扰就不会被打,盛戚京有时会隔着居蕙和裴垚聊起来,居蕙因此专门买了个头戴式耳机。
耳机线很长,居蕙会用手机把线缠成个团塞进围裙前兜,弯腰时必须小心不能掉出来。
麻烦比它带来的益处多,但为了隔绝尴尬,这天夜晚手机没电,居蕙还是戴着耳机借耳套隔音。
“今晚还一起走吗?”
居蕙盯着人体没抬头,她知道裴垚在问盛戚京,对方似乎摇头否定,他又问:“又去喝酒?”
居蕙低眸,大拇指在孕妇的脚上又抹上两块泥。手机今晚没在兜里,弯腰原来能这么轻松。
盛戚京最近总喝酒,虽然喝的不多有时甚至嘴里没酒味,身上残留的红酒香很像蒲茵曾给她尝过的那款。
居蕙不想想歪,但怀疑就是随意刮起的柳条,在视野前飘过又隐没,不会消失。
“那叫陪人喝酒。”盛戚京瞄了眼居蕙的围裙,“我不喝。”
“陪谁喝酒啊。”云傲南放下手机,无聊神经被拨动,她倒不知道盛戚京爱喝酒,“学长你晚上活动还挺多。”
这晚无聊来陪居蕙的云傲南瞥了眼认真工作的某人,上次她和裴垚吵架半夜回了公寓,整个房子空的只剩个寂寞的她。
所以他们……旧情复燃了?
盛戚京没理会这句嘲讽,转而对着居蕙唤她:“居蕙。”
“……”
居蕙不明白他现在叫她干嘛。
“居蕙。”
盛戚京又唤她。
盛戚京平时可不理她,唯一的交流也是那次蹲在地上躲起来的单方警告,两人比面前的雕塑还安静。
居蕙仍旧低着身,大拇指轻轻抹匀人体脚背鼓起肿大的弧度,越躬越低的背脊慢慢起了薄汗。
“居蕙。”盛戚京扒开她耳机一侧。
“啊?”居蕙这声大的让工坊安静一瞬,她快速捂紧没声音的耳机,惊恐问:“学长,怎么了?”
“没事……脚,你捏的挺好。”盛戚京把手放下重新站直,“继续听歌吧。”
居蕙转回身,决绝冷漠。
云傲南比盛戚京更尴尬,不多久赶快和裴垚一前一后离开。盛戚京和居蕙两人在角落独享一整面窗,这距离比他们在loft还近。
等忙到九点,盛戚京也开始收拾东西,居蕙这次提前把耳机摘下来,与他对视。
盛戚京撩起眼皮,浅浅地像是没抬眉一样,用两人才懂的眼神示意她。
盛戚京:“我先走了。”
居蕙:“好。”
盛戚京:“别忙太晚。”
居蕙没再理。
当晚居蕙几乎待到十一点整学校门禁才打算走,那时还有学生在充电口旁作业,她回头看了眼,摸了摸东西都带齐,戴着耳机哼着歌把充了一晚的手机拔掉,离开。
这条漆黑一片的校门口夜路居蕙现在每天都走,夜晚越是彻黑反而更加静谧且明亮,居蕙享受安静时,手机发来提示音——
盛戚京:【没喝酒,早点回来吧。】
盛戚京:【买了两盒新的。】
-
说是没喝酒,身上不还是有酒气。
居蕙从他掌心闻出来的,她狠狠咬上去,直到他痛的嘶出声。
房间暗的只剩两具灵魂,盛戚京指尖收紧,轻轻捏她脸颊,像在把玩瓷杯宛口,逼着她把利牙收好。
两人从梦中暂时抽离,对视。
半晌,她舔了下牙印,盛戚京松开她。
居蕙偷笑,凹凸不平还挺深。
“啊…不是!”
下一秒居蕙被握上腰肢,盛戚京要把她往天上扔,天花板和她转了个圈,甩得她惊呼但也刺激。
居蕙感官放大,害怕之后是兴奋,有点想让他再来一次。
盛戚京明显没那心思,人轻飘飘,气息愈发胡乱像森林迷雾,他很喜欢找她身上的痣,她身上哪个位置有几颗他都一清二楚,特别是某些会永久藏进内衣里的小痣,它们像成年大猫的激光灯,吸引他的视线,好奇并妄想独占。
“你又……”
居蕙刚开始还能推开他头表示抗拒,居蕙发丝扫过他耳垂,轻柔地让人心痒痒,后来她连呼吸都在肯定,逃不过只好加入。
半晌,居蕙在失去最后理智前把手钻到他嘴前捂住,把他往后推,盛戚京原来一直雾蒙蒙地半睁着。
他学模学样地舔了下她。
“讨厌死了!”居蕙身子发红,把沾上酒味口水的手掌在他胸前抹干净,嫌弃地撑着他,怒目问,“为什么最近总喝酒?”
“我今晚没喝啊……”
盛戚京手又开始乱动,居蕙赶忙把他胳膊按在两边,发丝落下挡住她的脸,他抬手把发丝撩到她耳后,露出一双怒目。
压也压不住他,一切尽在盛戚京掌握的感觉真让人恼火。
盛戚京一愣:“抱歉,最近……”
“你是不是在做不好的工作!”居蕙抬头,“还得陪人喝,你家就是这样卖酒的?”
盛戚京一愣,笑出声,她像个趴在他胸口的暴躁小猫。
“这样卖酒……总结的很精辟。”
他把居蕙抱起,安稳放一边,胳膊从她身上越过打开小台灯,居蕙往被子里缩,一秒从暴躁转到害羞人格。盛戚京则单手撑着脑袋,慷慨地为居蕙提供胸肌教具,居蕙为他也提了提被子。
盛戚京勾唇,居蕙那双杏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这样的氛围他怎么可能信她讨厌自己。
盛戚京伸手,重新抚过她腰背,在她耳边低语:
“要不要我陪你去一次,当你的陪酒。”
-
盛戚京最近常来club是在当中间人,把他姐姐盛家姝介绍给马文老师。
盛家姝出差在法国,她弟弟打来跨洋长途,请她帮忙让这位辅导员被开除。
这不是个小忙。盛戚京那头格外沉静,直言马文泄漏学生**。就在不久前,盛枕拿着居蕙的助学金申请表,甩到了盛戚京脸上。
父亲什么时候去若北了?
盛家姝在电话里沉默两秒,同意他的提议。
一个辅导员比盛枕好对付。
她喝了口酒歇歇笑僵的嘴角,瞥向身旁的盛戚京。他靠卧着藤椅,面朝亮马桥的“塞纳河”一言不发。
今天不在状态啊……
这家法式酒窖club临河而建,不大不小的二层偏欧式建筑实行会员制,隐秘性强,是盛家姝瞒着父亲以琉璃为法人开的秘密基地。
平时她只在这见需要理财的某公司高管,不接待文艺忧郁土著男。
马文坚持只喝茶不喝洋酒,嗓音细长幽幽:“艺术只是我的梦想,朝闻道夕死可矣,在若美工作四五年了,艺术的本质我早参透了,所以再加入这个死气沉沉的市场也没什么意义。”
“……”
席上无人理他。
“可是,”盛戚京被盛家姝踢了脚小腿,回过神揉揉耳后,“今年墨皴卖了把两千万港币的扇子,10年绘制。”
“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现在。”
马文噎住,盛戚京当初邀请他来见墨皴幕后CEO那天,他也说了这句话。
盛家姝没忍住,嘴角往上弯出月牙,连忙抿酒,凉风拂面,清爽的像兑了碳酸气泡。
盛戚京拿起酒瓶重新给她倒上,又不顾马文反对,斟满他面前高脚杯。
“等会能叫代驾。”
盛戚京催他赶快喝下,再过几天若北有雨,河边到时只有上赶着奔来的腥味,这酒不喝就再也喝不到了。
“呵…”马文笑的难看。
只好喝个精光,结果一杯就倒,十分钟后代驾赶来给他送走。
若北入凉,不喜欢冷的盛家姝起身往回走。俱乐部中央的12米挑空穹顶镶嵌着威尼斯手工吹制琉璃,夜空无星,螺旋楼梯的地灯维持着星点亮光,墙边挂着盛家投资失败的名画,她抬起手拂过画上颜料。
盛戚京跟在身后上楼,“难怪四五年了还在做辅导员,原来是不会喝酒。”
“你着急了。”盛家姝一字一句说。
“什么?”盛戚京刚刚没专心。
“你今天怎么不怕打草惊蛇?”盛家姝坐回让人舒服的办公室,砸进沙发把高跟鞋甩开,“小女朋友催你了?如此恶毒的计划,不会是她出的吧。”
“我倒是希望她能聪明点,主动找我帮忙。”盛戚京瞟见她桌上香水,呲呲往身上喷,薄荷皂香的。
薄薄水雾密织成网往身上扑来,他被呛咳了两下,这味道廉价的像小学门口五块钱买的。
“这哪买的。”
“闻起来很少年啊!”盛戚京盯着他姐浓烈大花的长相,和这香水实在不相配,“只能说我看上去就是一股美妙的玫瑰花香,加点薄荷绿才更有反差。”
绿色?
盛戚京想起昨晚居蕙拒绝他陪酒的样子,双唇殷红透粉,轻张轻合,无情地说:
“你在说什么胡话。”
他脸都绿了。
盛戚京敛眸,从口袋拿出首饰盒。木质盒子在桌面上撞出闷响,盛家姝坐起身,拿过来打开——是她自己设计的笑脸花发卡。
“你还真帮我做出来啦,我都忘了。”她把发卡拿出来,掂两下,陶制的果然有分量,对他笑笑,“谢了。”
“感谢我就把二楼客厅里那一排也搬走,五颜六色,看着头疼。”
“头疼?”
盛家姝眸光沉下,指腹把玩发卡上的彩釉,“之前我让你打包寄来上海,你不是说留下它们方便我过去睡有安全感吗,怎么,女朋友刚来就怕我上门打扰?”
盛戚京轻揉太阳穴,淡淡否认。
房间沉默好久,盛家姝先开口,语气一转:“这事结束后,你们分手吧。”
盛家姝眼睛向上,对上他满是情绪的眼,她警告:“现在的你太幼稚,这么大了竟然会被感情牵着鼻子走,难怪边总那天要说那些话。”
“居蕙关他什么事?”
“他是你大舅哥。”
“他俩打断骨头可不连筋。”
盛戚京眼刀冷厉,深吸口气,舌尖在牙根尝出苦涩:“提居蕙可以,别总提边嘉平。”
盛家姝姐姐在专栏《失足》当女主[猫头][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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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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