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蕙惊喜捂唇:“真的吗,盛总您愿意签我了?”
阚雨鼻息像火车头一样反复嗤出声,居蕙别过来脸,为他推来杯清水。
与其说是签约,盛戚京递上的合同更像是“陪居蕙过家家书”。合同有效期至26年1月,无自动续约,承诺为她办至少一场作品展,但场地在国内,标注出的展览品名称仅短短一行。
“在国内办展?”
阚雨紧了下眉,但又很快松开,“Tera不是在巴黎,居老师的系列作品更适合海外市场,我们以为会在Tera办展。”
盛戚京没否认,轻轻嗯了声:“必须在国内而且在墨皴办展,另外,阚雨先生先看看乙方姓名。”
合同乙方是居蕙个人,盛总不带他这工作室小兵玩,阚雨很快把纸合上。
阚雨在居蕙决定申签Tera后没提出过反对,没问过原因。国内是片新土壤,居蕙和阚雨都不确定是否能帮对方重回巅峰时的辉煌,相对独立的状态能让他们择良木而栖。
居蕙对在国内办展也有不满,但这是她距离签约最近的一次。
她继续看,落地窗外天气阴沉了些。
“《挽袖》和《六点钟伴侣》也写上吧,我会和卖家争取借给Tera。”居蕙翻页,又指向分成比例那栏问,“这里写六四分,是你四我六的意思吗?”
签约合同算Tera内部机密,薪资分成秦浩漫更不该听。她低头,反应不大地反复点亮手机新消息,上面空空如也,她在给盛总说明她没有录音,不会告诉墨皴的劳苦工人们他给前女友的分成有多偏心。
“对,居小姐想要七三也能商量。”
“不用。”居蕙接受时间短任务重的事实,“二八吧,我二你八。”
阚雨诶呀呀地伸了个懒腰。
盛戚京递来的签约合同还需更改暂时搁置,居蕙让秦浩漫先放心,确认合同中写明现代展主办方为Tera后便签了字。
秦浩漫接过,将另一份签过大名的合同和笔推给盛戚京。
这份合同是从昨晚连夜赶制的,各项条款均当面确认当面改,老父亲在旁脸都快陪笑烂了,盛戚京不签也得签。
盛戚京转了转手上的签字笔,通体漆黑,暗色印花刻着BVLGARI,这唯一的一支笔是居蕙从酒店顺来的。
秦浩漫见盛戚京迟迟不签字,“有什么问题吗?”
盛戚京两手捏住笔身问:“居小姐十二月飞挪威,我该什么时候给你新合同?月初,还是月中?”
居蕙眼睛从笔尖移回盛戚京脸上,微笑说:“月中吧,到时我就回国了。”
“可我月中没空,计划出差。”
“那就这个月底。”
“具体是?”
“……二十九号。”
盛戚京恍然地哦了声,握起笔,垂头说:“居小姐是三十号飞挪威。”
秦浩漫咽了下口水,亲眼见那金色笔尖确确实实落了下去,但仅点了个黑点!
盛戚京把笔彻底放下:“月中才回国,是要在那呆十五天?会不会太久了,我记得居小姐说过怕冷——”
“习惯了就还好。”居蕙笑眯眯,“您先签字吧,我更怕秦小姐等急了。”
秦浩漫在盛戚京签字这时间里把面前冰饮喝了个光,计划他签完就把纸夺走,借口有事起身就走,看来网上说的没错,盛戚京是被甩的那个!
“有吗?”
盛戚京侧头看秦浩漫。
对方立马撑起个自然的笑,摇头。
盛戚京转回头,微微眯眼,“其实我更想问,挪威真的美吗?是坐十几个小时飞机跑去受冷挨冻的人嘴硬,还是美到真那么值得,居小姐生活的城市也很美吗?”
“很美啊很值得。”
阚雨把手机放回桌面上,主动拿过盛戚京放下的笔和斜对面秦浩漫手边的笔帽,合上,完整地再次推给盛戚京。
“我们这次去挪威其实还带了个人,到时候我可以问问她怎么想再来告诉盛总,怎么样——嘶!”
阚雨咬住小舌头,他桌下的那只手正在被居蕙掰小拇指。
盛戚京不说话,没什么表情。
气氛正在僵化。
居蕙清楚阚雨这样是在为她出头,她有过很多被客户投资人刁难的时刻,或因为利益或因为皮肤,他这身腱子肉多说少说,还是能唬到人的。
可现在,谈判场的对席是盛戚京。
居蕙不怪阚雨读不懂空气,只求他先冷静,别对盛戚京开炮。
盛戚京本就是居蕙用秦浩漫胁迫来签约的,要是阚雨惹他不高兴,这不揪着居蕙小辫就把合作取消了。
在零点一秒的停顿思考后,居蕙及时说:“盛总亲自试试就知道了,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把这次的行程单和民宿发你……”
“谢谢,不用了。”
盛戚京签下合同,用时八分钟。
-
等墨皴再联系居蕙来签合同时,阚雨纠结地望着居蕙问:“这盛总是不是救过你命?”
居蕙到了墨皴,一位女士前来接待,她觉得眼熟,暗自多看了两眼,想起她是总和程亦一起去loft喂小猫的那位帮手。
帮手自称姓敖,叫她敖秘书就好。
第二版合同仅有少处应改,居蕙提出后对方欣然接受说明会和老板报告,一切敲定后,承诺第二天将电子版合同发到居蕙工作室邮箱。
居蕙点头,工作效率高到没来得及喝口水,临走时她拿起杯子,喝了两大口。
敖秘书笑起来眼睛弯的像月牙,睫毛卷翘浓密。送居蕙到了门口,这才卸下身份同她简单寒暄,“感谢居老师提醒老板土窑不安全,让我免了项喂猫杂活,我不太喜欢小猫身上的味道。”
居蕙轻笑:“要拒绝盛总,确实需要些勇气。”
“嗯,不是我说的哦。”敖秘书缩缩脖子,“是盛总喜欢下属有话直说,我做不到而已。而且我也不想程亦一人吃光补贴,小猫味道大,买两瓶香水就能治好。”
“难怪,”居蕙又嗅了两下,“我还以为是画廊的香气,很好闻。”
“比不上墨皴用的那种大牌啦,居老师喜欢,我送你同款。”
居蕙想学学她眼睛弯弯,但做不到那么自然好看,道了声谢:“没关系,我喜欢小猫味道。”
电子版合同在第二天送达,居蕙签完字,正式达成期待已久的合作。
阚雨终于忍不住骂骂咧咧,呛盛总得了便宜还卖乖,听见二八分成一声不吭,该签字了突然阴阳怪气,一副不想签的样子。
听见这话蒋一影起了兴致,细细一听越发认识居蕙这前任多邪恶,三人乘车赶往机场,居蕙坐后排假寐听两人宣泄愤怒。
这时候劳润也不豪了,缪斯也不管用了,说着说着边嘉平突然冒出来了,阚雨吐槽:“真不知道这盛戚京给姐喝什么**汤了,Tera那么小一个平台能让姐上赶着去,嘉平哥都没让姐做到献出事业这一步……”
“如果是嘉平哥,一定是居蕙姐有难他马上就知道,说两句话他就给姐办展拉曝光的,这前任到底哪好!”蒋一影戳戳走在前的居蕙,“哪好,姐?”
居蕙最先安检结束,囫囵嗯了几声,低头确认身份证还在不在兜里。
身侧忽地一声咔,居蕙转头看过去,谁的护照掉落,夹层里的登机牌甩到居蕙脚边。
居蕙捡起,瞥见卡片主人姓名:敖姜娴。
“啊抱歉抱歉…”
敖姜娴小跑过来,握着居蕙的手同时站起,脸颊有些泛红,带着熟悉的香气,温暖沁人。
居蕙有些失神,手上的登机牌不知怎么递给敖姜娴的。
她只看见敖姜娴身后满脸阴郁的盛戚京,眼眸没低一下,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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