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的什么攻略，圣诞节去挪威哪有看头。店家都休息，天气还差，活动说取消就取消。”
“啊？”蒋一影有些懵，“好吧，还是嘉平哥发我的，上面说圣诞节那两天去才最幸运，很有氛围很热闹呢。”
“应该是现在，圣诞节前两周。”阚雨吹呼他的午餐牛肉面，吸溜一口，“我可以陪你逛圣诞集市，居蕙姐要去见客户，咱之前预定的民宿取消了买家知道咱要来准备了大酒店，那的底层酒吧很不错，就是姐不能一起喝两口……姐你看哪呢？”
阚雨顺着居蕙视线看过去。
牛肉面店外行人和广播匆匆而过，盛戚京和敖姜娴从正对面的星巴克走出，穿过灰霜色的机场停机坪落地玻璃，往扶梯走去。
居蕙说她没什么胃口，阚雨还信了。
她这不正在望着人形午饭吗？
盛戚京今天穿了件灰黑色的防水长衣外套，现在挂在他右手小臂，另只手提了两杯热咖，同色系领带早早松开，露出一截有力的喉结，上下微浮。
看样子他秘书把他哄开心了。
两人边走边聊天，气氛融洽着呢。
飞挪威有多条中转航线可供选择，居蕙念及蒋一影没坐过长途，选了时间最短的巴黎中转。居蕙在这遇见同航班飞巴黎的盛戚京有些意外，但她也在盛戚京问她行程时想过，他是不是想跟她一起去？
这是居蕙第一次猜测盛戚京会飞十几小时跑去受冷挨冻，只为看她的城市有多美——但他否定了，说不用。
签约Tera至今已过去一周，入账的签约金比她的前东家多出两个零，但居蕙倒没有多开心，她有些怀疑签约是否真能帮到他。
她踌躇着按最初的计划走，看不清前路。
好像鼻梁上原本通透隐形的眼镜慢慢糊上层薄油，双肩也隐隐发痛，是她正背着的麻绳在磨她的肉，居蕙往后看，绳子尽头拖着一张穿孔的人皮，边嘉平被她强行绑定，成了个空心。
居蕙知道这是在高处旁观的缪斯盛戚京所不能接受理解的。
为保存这一份类似亲情的东西，她的贪婪甚至抵过羞耻心。
换个角度看盛戚京可能是圣洁的，他的自私来自于缪斯选择永远唯一，独立于阁楼之上。居蕙作为凡人难以餍足，就应早早和他保持距离，而不是现在这样——被他嫌恶。
很快，周遭广播再次沸腾，盛戚京消失在门框后，居蕙回头，正对上阚雨冒着热气的眼。
“你不会是在嫉妒吧，小女生一样。”阚雨打趣，面条垂在两人脸前，“你猜他会不会跟咱们一起去挪威？”
“等到了不就知道了。”
“那我得把行程单发给盛总。”
阚雨喜欢说些胡话，居蕙不在意听听就过去了。但盛戚京听了这就是居蕙的意思，她头顶现在多了个“拿他和小人边嘉平比较”的帽子。
居蕙心累，临近登机，她不再注意盛戚京的方向，先一步加入队伍。
商务舱队伍不长，居蕙很快登机，在不久的等待后，她遇见座位在她身后一段距离的盛戚京。
这次路过他低头看了居蕙一眼，她没抬眸。
商务舱有太多吃的玩的，居蕙不担心邻座的蒋一影状态，她刚买的影石全景相机就够她玩，还有一部富士xt4，是借她学姐的。
两台相机任务不一，影石用来拍欢快版转场，富士用来拍环境音加各种空镜。蒋一影等了快三十分钟，直到飞机步入跑道机舱腾空稳定，她学着导购教她的玩法，高举自拍杆——咻咻咻地，反复举了几次。
镜头里机舱变成个球，又拍了几条，蒋一影在显示屏里确认效果不错，放下影石转而拿起富士，正摆弄着她突然顿住。
蒋一影想录窗外夕阳云海，坐的不是靠窗位置怎么办？
蒋一影推开隔板想问问居蕙，但她刚吃完午餐，伴着机舱低压，戴眼罩小睡去了。
她又想问经济舱里的阚雨怎么办，但刚拿起手机就发现，这机型没免费wifi。
蒋一影只好小心探出头，去看手边还有没有A座空位。
果然，整齐的隔门合的严严实实，怪她粗心，上飞机只关注居蕙和她是邻座就忙自己的了，就算有空位也该被其他人换走……
哗——
身后不远处有扇隔门正巧拉开。
居蕙常在随身药盒里多备两颗褪黑素软糖，因为登机前和盛戚京的那段不愉快经历，她一上飞机就决定吃掉它们。
从浅眠中醒来时，手机显示若北时间下午五点半，机舱进入舒适的昏暗只留微弱脚灯，被压缩的黄昏流淌在没关紧的窗子夹缝中。
居蕙揉揉酸紧的太阳穴，隔壁蒋一影也像是刚睡醒或没睡地换了个坐姿，衣料摩擦声混进自动驾驶的白噪音里。
居蕙低声问：“一影，你在看电影吗？”
对方没回应，戴着耳机当然听不见她讲话，居蕙自顾自想又自顾自嘟囔，“我醒太早了，有电影推荐吗？”
居蕙拉开邻座间的隔板，仅露出蒋一影面前屏幕和吸在铁拐角的小相机。
屏幕还显示初始界面，所以她没在看。
那就是在睡觉了，居蕙拉开的这道缝马上轻轻合了回去。
算了，买个wifi好了。
在她指尖即将触碰到“空中网络”图标时，隔板随即拉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侧方伸来，一部平板电脑轻轻放在她的桌板上。
屏幕上正是购买界面，已填好账户，就差最后一步确认支付。
居蕙猛地转头。
隔板拉开完全，盛戚京就坐在蒋一影应在的位置。他看了居蕙一眼，侧脸轮廓在溜进来的黄昏里显得柔和陌生，他又低眸去看平板，好像这是他捡到的居蕙遗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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