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摆手屏退了周茗禾和一众下人。
“霍将军,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了,你卸了斗笠吧。”
霍言也不推脱,干脆利落地摘了斗笠。
确认真是霍言,周鸿泽讽刺开口:“我原以为,青灵妖王闯刑场救人都是谣言,看来,并不全错啊。”
霍言恭敬道:“都是在下的错,连累清墨被贬去南义。在下此行来,便是来请罪的。”
“行了,先坐吧,站着成什么样子。”
待两人入座后,周鸿泽冷冷开口:“周清墨,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周清墨立马跪在地上:“对不起爹,我不该冲动,差点连累了你,我有错,你罚我吧。”
盯了周清墨一会儿,周鸿泽还是叹了口气:“罢了,都已经发生了,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此行去南义,我找人给你打点打点,不至于让你过于吃苦。”
“周清墨,你个臭小子,害得老娘这么担心你,啊?”
沈静姝骂骂咧咧进了堂屋,一进来就拉着周清墨的耳朵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啊啊啊啊娘娘娘,我错了我错了,别揪了,要断了。”
沈静姝注意到座位上的霍言,指着他直言道:“霍言?你不是死了吗。”
“好了静姝,”周鸿泽站起身拉走沈静姝,“你这么冲动,以后清墨更不敢回来了。”
沈静姝不服气地放开周清墨,跟着周鸿泽回了座位。
周鸿泽斟酌开口:“霍将军…”
“宣平侯,我不是将军了,现在只是个庶民,还是罪人。您不必叫我霍将军的,叫我霍言就行。”
“行,霍言。你今日找我来…不只是为了请罪吧。”
霍言抬起头看了眼周鸿泽,然后又看向地上跪着的周清墨。
周鸿泽叹了口气:“清墨,你先下去吧,这段时间就给我待在府里,哪也不许去了。”
“爹!我…”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下去吧,这笔账我之后跟你慢慢算。”
周清墨不情不愿地站起身:“爹,霍将军他是个好人,你别为难他。”
一看周清墨这时还在为霍言说话,周鸿泽气得吹胡子瞪眼,伸出手指着周清墨:“怎么到了此刻你还是说这种话,你,你真是…”
“好了清墨,”霍言及时开口,“不必担心,先出去吧。”
周清墨这才低着头出了堂屋。
周鸿泽冷声讽刺道:“霍言公子,我看你倒像他爹。”
霍言淡然一笑:“宣平侯说笑了。”
沈静姝看不惯霍言这幅神神秘秘的样子,跟着开口询问道:“霍言,你连累了我家清墨不说,如今还要来我们这侯府搅和我们,意欲何为啊。”
这时沈静姝突然听到一丝奇怪的声音,好像是蛇的吐信声。但他环视一圈,也没有找到蛇,连只小虫都没有。但那声音不绝入耳,声声入骨,惹得人不寒而栗。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霍言,发现也没有什么异常,不自在地皱了下眉。
“宣平侯,沈夫人,我今日来是想和你们说,待清墨启程去南义时,我也会跟着去。”
周鸿泽一下子站起来:“你,你在景安害了他不成,还要追到南义去吗!”
霍言波澜不惊地笑了一声:“宣平侯稍安勿躁。清墨一心为我,我都看在眼里。我也并非忘恩负义,以怨报德之辈。之前南疆一战,我于南义结识了不少旧相识,那镇南将军,也和我熟稔。我想着,与其宣平侯找人层层打点,不如我直接和那镇南将军安顿一声,清墨也能落个好处境。”
周鸿泽意识到他的话不止这些:“条件呢。”
“和宣平侯这种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霍言站起身,“我去了南义,朝堂之上的事,自然无法得知。我只想求个信使,不知宣平侯,愿意否?”
周鸿泽靠在椅背上:“霍将军,你既已出了朝堂,安安稳稳过你的日子便好了,为何还要心系于此。”
“宣平侯,我知你一直以来明哲保身。不求飞黄腾达,只求平和安稳。但如此,真的能自保吗。”
周鸿泽抬头看了霍言一眼:“那又如何,这天下,是你我能插的上话的吗。”
霍言却没有回答,在堂屋内缓慢踱步:“清墨出生侯府世家,本应有大好前程。可效忠多年,也不过得了个五品杂号偏将军之位。”
周鸿泽更正道:“右卫偏将军。”
“那又如何。所谓的右尊左卑,落在实处上,又有多少人认。如今,竟是连偏将军之位也没有了。”
“沈夫人的兄长镇守北朔多年,每日雨雪风霜,风餐露宿。之前北伐一战,看他一腔抱负却只能被埋藏在北风白雪里,实属可惜。”
周鸿泽竖起眉头,轻拍了下桌子:“霍言,你别跟我说这些,我比你清楚。那你告诉我,我又能怎么办。那是陛下的决定,是你我能左右得了的吗。”
霍言停下脚步,直视着周鸿泽:“我想试试。”
被他锐利的眼神震慑到,周鸿泽竟是愣了神:“你…你什么意思。”
“宣平侯觉得我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霍言背过身:“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现如今已然跌入谷底,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还能搏条出路。毕竟,就算输了,与现在相比,也沦落不到哪去。”
周鸿泽一拍扶手,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可思议地指着霍言:“你…你疯了,那是死罪,死罪!”
霍言背着光转过头:“宣平侯,霍言,早就死在除夕那日的刑场台上了。”
他转回身无所谓地摆了下手:“宣平侯不必心急,离清墨出发还有几天,我静候佳音。”
然后他就踏步出了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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