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节将至,青云宗内难得的放松禁令也下来了。
允许弟子们下山游玩,采购节货,与凡俗亲友短暂团聚。
这道禁令如同一阵清风,暂时吹散了笼罩在不少人心头的阴霾。
尤其是对江兮宁、司马舒瑜和楚晚宁这饱受惊吓的闺蜜组而言。
“下山!必须下山!”
江兮宁几乎是用吼的宣布了这个决定。
“再在这鬼宗门里待下去,老娘迟早要得精神病!”
“我们需要阳光!需要人气!需要热乎乎的肉包子和甜滋滋的桂花糕!”
“需要一切能让我们感觉自己还活着的玩意儿!”
司马舒瑜举双手双脚赞成。
她现在看宗门里的一草一木都觉得像是沈栖梧的眼线。
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哪怕只有一天,也足以让她谢天谢地。
楚晚宁虽然记挂着姐姐,但也确实需要透透气,缓解连日来的紧绷神经。
三人简单商议,决定中秋当日一早就下山。
去山脚下最繁华的青云镇好好逛逛,用江兮宁的话说……
就是“用世俗的烟火气,洗洗咱们被修仙界黑暗污染的心灵!”
而另一边,楚晚竹和慕容清嫦也难得有了一段属于自己的清净时光。
宗门大庆之后的琐事暂告一段落,青云子师叔祖再次闭关,她们肩上的压力稍减。
趁着中秋下山的机会,两人换下了宗门服饰,穿上寻常女子的襦裙。
如同世间任何一对普通的璧人,携手融入了青云镇熙熙攘攘的人流。
夕阳西下,华灯初上。
青云镇比往日更加热闹。
街道两旁挂满了各式花灯,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笑声。
空气中弥漫着糖炒栗子、桂花酒和各式小吃的香气。
构成了一幅鲜活生动的市井画卷。
慕容清嫦依旧习惯性地保持着几分清冷。
但紧握着楚晚竹的手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放松。
楚晚竹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目光流连在那些精致的花灯和有趣的小玩意儿上。
偶尔侧头与慕容清嫦低语,眼神交汇间满是默契与温情。
她们在一家老字号的糕点铺前停下,买了几块象征团圆的月饼。
又去听了会儿街头艺人的杂耍,享受着这难得的、不带任何宗门枷锁的平凡时刻。
“好久没有这样轻松地走一走了。”
楚晚竹轻轻咬了一口软糯的豆沙月饼,满足地叹了口气。
慕容清嫦替她拂去嘴角的一点饼屑,眼神柔和。
“嗯。若是年年岁岁都能如此,便好了。”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向往,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只是宗门之内,终究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楚晚竹握住她的手,低声道:
“我知道。但至少今夜,暂且忘了那些吧。”
她指着前方一座灯火通明的酒楼。
“听说那家的桂花酿是一绝,我们去尝尝?”
慕容清嫦点了点头,两人相携而去。
她们的身影融入灯火阑珊处,暂时远离了青云宗的腥风血雨。
仿佛只是尘世中一对再寻常不过的有情人。
而此时的闺蜜组。
正像脱缰的野马(主要是江兮宁)一样,在集市上横冲直撞。
司马舒瑜一手拿着糖人,一手举着风车,脸上的恐惧暂时被新奇和兴奋取代。
楚晚宁也被这热闹的气氛感染,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老板!你这泥人明明嘴角都歪了!便宜点!”
“三个灵石!不行?那我走啦!我真走啦!”
江兮宁演技浮夸地作势欲走。
小贩哭笑不得:
“仙子,这已经是成本价了!”
“您看这做工……”
最终,江兮宁以四个灵石的价格心满意足地拿下了三个丑萌丑萌的泥人。
分给司马舒瑜和楚晚宁一人一个。
“拿着!辟邪!”
她煞有介事地说。
三人一路吃吃喝喝,看看杂耍,听听小曲。
连日来的紧张恐惧似乎真的被这浓郁的世俗气息冲淡了不少。
她们甚至还在一个猜灯谜的摊子前驻足,江兮宁凭着她那点来自异世(或者说网络冲浪)的脑洞。
连猜中好几个,赢了一小包桂花糖,得意洋洋。
“看来这山下果然来对了!”
江兮宁嚼着桂花糖,含糊不清地说。
“什么沈栖梧易清雪,什么阴谋诡计,在热乎乎的肉包子面前,都是浮云!”
司马舒瑜和楚晚宁也难得地笑了出来,暂时将那些可怕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然而,这片刻的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当她们走到一处相对僻静的街角,准备找个茶摊歇歇脚时。
却意外地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易清雪和沈栖梧。
易清雪一身玄紫劲装,身姿挺拔,眉眼间带着惯有的傲气。
但在熙攘人群中,他下意识地将沈栖梧护在靠里的位置。
而沈栖梧,换下了月白弟子服,穿着一身浅青色的常服。
更衬得他肤白如玉,容貌惊世。
他手里拿着一个刚刚买下的、造型精巧的兔子花灯。
正微微仰头听着易清雪说话,侧脸在灯下柔和得不可思议。
这一幕,美好得如同画卷。
若在不知情的人看来,俨然是一对感情甚笃、容貌出众的师兄弟(道侣)在下山游玩。
但在江兮宁三人眼中,却无异于白日见鬼!
“卧槽!”
江兮宁手里的泥人差点掉在地上,她猛地拉住司马舒瑜和楚晚宁。
迅速缩到了一个卖面具的摊位后面,心脏狂跳。
司马舒瑜的脸瞬间血色尽失,死死抓住江兮宁的胳膊,抖得比刚才拿风车时还厉害。
楚晚宁也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她们看着易清雪低头,似乎对沈栖梧说了句什么。
沈栖梧便乖巧地点了点头,将兔子灯递给了易清雪拿着。
易清雪接过灯,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牵起了沈栖梧的手,拉着他往前走去。
沈栖梧似乎微微怔了一下,但并没有挣脱。
任由他牵着,两人并肩融入人流。
那牵手的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落在江兮宁三人眼里,却比任何恐怖画面都更具冲击力。
“他……他们……”
司马舒瑜声音发颤,几乎要哭出来。
“妈的……光天化日……不对,华灯初上之下……”
江兮宁感觉自己的三观再次被按在地上摩擦。
“这演技,这心理素质……我服了!我真的服了!”
楚晚宁也是心情复杂,一方面是对那晚花海事件的恐惧。
另一方面,看到易清雪对沈栖梧如此不加掩饰的维护和亲密。
她心中对独孤墨那点早已模糊的念想,彻底消散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诞感。
“我们……快走吧。”
楚晚宁低声道,不想再多看一秒。
三人如同惊弓之鸟,再也无心游玩。
匆匆离开了那条街,找了个最偏僻的茶摊坐下。
相顾无言,方才那点轻松愉快的气氛荡然无存。
山下的明月同样皎洁,人间灯火依旧温暖。
但她们知道,有些阴影,并非远离宗门就能摆脱。
这个中秋,注定无法真正安心了。
而远处,易清雪紧紧牵着沈栖梧的手,穿行在灯火阑珊处。
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对暗中投来的惊恐目光,浑然不觉。
或者说,毫不在意。
慕容清嫦与楚晚竹坐在酒楼的雅间,凭窗对饮。
月光洒在交握的手上,静谧而温馨。
她们尚且不知,她们小心翼翼维护的平静之下,暗流已然愈发汹涌。
中秋的团圆表象之下,裂痕正在无声地蔓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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