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寂强行撕裂空间遁走,看似险之又险。
实则仍在宗主等人的算计之内。
那空间罗盘虽能短暂破开结界。
但早已被玄阴暗中做了手脚。
其传送轨迹和最终落点,皆在监控之下。
果然够阴。
玄寂只觉得眼前一花,周身空间之力剧烈震荡后。
他重重地摔落在一个……充斥着焦糊味、灵力极其混乱不稳的地方。
四周是焦黑的土地,散落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法器残骸。
空气中还弥漫着未散尽的硝烟气息。
这里正是法修一脉划给江兮宁专用的“爆破试验场”。
平日里三天两头爆炸,灵力场紊乱不堪。
确实是暂时干扰追踪、拖延时间的绝佳地点。
玄寂咳出一口淤血,挣扎着站起身,警惕地环顾四周。
他第一时间检查手中的两枚白玉符石和那个古朴罗盘。
符石温润,内里蕴含着易清雪和季知舟精纯的本源气息。
与他自身邪乎的灵力格格不入。
他想起沈栖梧临死前,那双清澈眼睛望向易清雪时。
似乎……无意间瞥了一眼易清雪怀中。
以及那句没头没脑的“季师兄……他是真的……为你好的……”
一个冰冷的念头瞬间窜入玄寂脑海——栖梧是故意的!
他故意在自己面前,暗示了这对玉符的存在和重要性!
不管自己当时是会选择利用,还是愤怒之下直接毁掉这蕴含半条性命的玉符。
都能为自己争取到宝贵的、哪怕只有一瞬的时机!
而栖梧最后那句“对不起”,恐怕不单单是对易清雪说的。
也是对他这个……逼他至此的“大人”说的!
好一个沈栖梧!
到死都在算计!
用他自己的命,彻底洗净了与易清雪的关联。
又用这玉符,给了他玄寂一线生机!
这孩子……对他,终究是留了一分……不忍?
玄寂心中五味杂陈,既有被算计的恼怒,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正欲催动罗盘,寻找下一个传送节点。
忽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所以说,咱们去花海那边也帮不上什么忙啦!”
一个清脆又带着点大大咧咧的女声传来,是江兮宁。
“有独孤墨、白芷那些亲传弟子在。“
“还有那么多长老,咱们去了也是添乱。”
“还不如回来检查检查我的宝贝试验场有没有被刚才的动静震坏呢!”
另一个怯怯的女声接口,是司马舒瑜。
“可、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晚宁她们……”
“安啦安啦!楚晚宁机灵着呢!”
“再说了,季知舟那个老阴批肯定也在,他脑子好使,没事的!”
江兮宁满不在乎地说着,两人边说边走进了试验场。
然后,她们就看到了站在废墟中央。
手持罗盘和玉符,浑身散发着邪气的玄寂。
六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三秒。
江兮宁和司马舒瑜的大脑在那一刻经历了从茫然、到震惊、到恐惧、再到……
某种诡异决断的飞速运转!
就在玄寂眼中杀机毕露。
准备抬手将这两个撞见他的小弟子灭口的瞬间——
“噗通!”
“噗通!”
江兮宁和司马舒瑜极其默契地、动作整齐划一地、直接跪了下去!
跪得那叫一个板板正正,毫不犹豫!
“玄寂大人!饶命啊!”
江兮宁率先开口,声音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带着哭腔。
“我们早就看不惯青云宗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了!”
“一直想投靠您来着!苦于没有门路啊!”
司马舒瑜也赶紧跟上,小脸煞白,眼泪说来就来,拼命点头。
“对对对!玄寂大人英明神武!算无遗策!”
“我们……我们仰慕已久!”
玄寂:“……”
他准备攻击的手僵在了半空,被这突如其来的“投诚”搞得有点懵。
这两个小弟子……是吓傻了,还是……?
他眯起眼睛,阴冷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声音沙哑带着怀疑:
“哦?投靠我?凭什么信你们?”
江兮宁一看有门儿,立刻抬起头。
脸上堆满了“真诚”的笑容,开始猛吹:
“大人!我们可以纳投名状啊!”
“您知道独孤墨吧?剑修那个亲传!我跟他熟!”
“我可以帮您把他引过来!或者告诉您他的弱点!”
“他练剑的时候左肋下三寸有个旧伤,灵力运转到那里会慢半拍!”
司马舒瑜也赶紧补充,绞尽脑汁想着自己知道的信息:
“还、还有!季知舟师兄……他好像特别宝贝他院子里那株宁神花!”
“还有楚晚竹师姐,她最近心情不好,经常一个人去后山药圃……”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知道的那点鸡毛蒜皮的信息全都抖搂了出来。
语气那叫一个谄媚,马屁拍得震天响。
什么“大人神功盖世”、“智计无双”、“乃我辈楷模”……
简直把玄寂夸成了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绝世枭雄。
玄寂看着这两个弱智,一时间竟有些无语。
他自然不信她们是真的投诚。
但这两人修为不高,杀了也无用。
留着……或许真能有点意想不到的用处?
比如,迷惑追兵,或者……当个临时的人肉盾牌?
眼下他确实需要时间恢复伤势,并彻底解析这个被动了手脚的罗盘。
“哼,巧言令色。”
玄寂冷哼一声,但周身凝聚的杀意却稍稍收敛。
“既然如此,老夫便暂且信你们一回。”
“若敢耍花样……”
他目光一寒,没有说下去,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
江兮宁和司马舒瑜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心里同时松了一口气:
妈呀,小命暂时保住了!
江兮宁眼珠一转,又开始发挥她“拍马屁”的专长。
凑近了些,好奇地看着玄寂手中的罗盘,语气夸张:
“大人,您手里这个宝贝就是传说中能穿梭空间的法宝吧?真是太厉害了!”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干票大的啊?”
“是不是要直接杀回宗主殿,取……呃,清君侧?”
她差点把“取宗主狗头”说出来,幸好及时刹住车。
玄寂此刻伤势不轻,又被两个大傻子围着,心神略微松懈。
加上潜意识里或许也想找个人倾诉这失败的郁结和……
对沈栖梧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竟真的开口了,语气带着一丝不甘和疯狂:
“此乃‘破界梭’,本是用来接引‘圣族’降临、重塑此界秩序的钥匙!”
“可惜……功亏一篑!”
他摩挲着罗盘,眼神阴鸷。
“青云子……还有玄阴那几个老匹夫……坏我大事!”
“待老夫恢复元气,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司马舒瑜壮着胆子,小声问出了那个困扰她们许久的问题:
“那……玄寂大人……您和沈、沈栖梧师弟……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为什么……要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她问得小心翼翼,生怕触怒玄寂。
提到沈栖梧,玄寂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复杂。
有痛惜,有愤怒,也有一丝……近乎偏执的情绪。
“栖梧……”
他喃喃道,声音低沉了许多。
“他本是……我在一处上古战场遗迹中发现的……一具近乎完美的‘容器’残骸。”
“我以无上秘法,耗费无数天材地宝,温养其残魂,重塑其肉身……”
“才让他得以‘重生’。”
他看向江兮宁和司马舒瑜,眼神锐利:
“他是我玄寂的作品!”
“是我通往大道、实现宏图霸业最关键的棋子!”
“也是……我倾注了心血,看着‘长大’的孩子。”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扭曲的温情:
“我教他事故,授他剑术,告诉他这世界的真相,告诉他青云宗的虚伪……”
“我本该带着他,一起见证新世界的诞生!”
“可恨……可恨易清雪那个孽障!”
“还有青云宗这些人!”
“是他们逼死了栖梧!是他们毁了我毕生的心血!”
原来如此!
江兮宁和司马舒瑜心中震撼。
沈栖梧竟然是玄寂“制造”出来的容器和棋子!
但听玄寂的语气,似乎也并非全无感情。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沈栖梧临死前。
明明算计了易清雪,却又要给玄寂留下生机——
他对这个赋予他“第二次生命”、却也将他拖入深渊的“造物主”,感情同样复杂难言。
那份最后的“对不起”和玉符的暗示。
或许是他能做出的、对双方都有所交代的、最残酷也最无奈的选择。
就在玄寂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江兮宁和司马舒瑜暗自消化这惊天秘闻时。
玄寂手中的破界梭忽然发出了一阵不稳定的嗡鸣!
上面的符文闪烁不定!
“不好!追踪到了!”
玄寂脸色剧变,猛地抬头望向天空!
只见试验场上空,数道强大的气息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
宗主、玄阴、凌霄等人的身影已然隐约可见!
“可恶……话多误事!”
玄寂暗骂一声,知道自己被这两个小弟子一打岔,耽误了最关键的时间!
他猛地攥紧手中的两枚玉符和破界梭,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准备做最后一搏!
而江兮宁和司马舒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
跑!
再不跑就要被当成同党一起扬了!
忠义(?)的玄寂,话多的反派。
以及两个在生死边缘疯狂试探的“二五仔”。
在这片混乱的爆破场上,即将迎来最终的结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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