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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夜一室温馨,隔天睡醒时天刚刚熹微。
顾延的胳膊被怀里人压了整宿,他睁开眼睛侧身看过去,和往常无二无别的情态,冬喜乖乖趴在他身侧熟睡,吐息匀淡。
在一起多年,顾延总喜欢抱着她睡觉,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怀里人身子软,轻柔的呼吸喷洒在精光裸.露的胸口,小手规矩置于脸庞,柔软且无害。
她很漂亮,皮肤很白,骨架匀称,抱起来很舒服,整体是一种没有攻击性的柔媚,但相处多了,又会觉得她行事中夹带锋利。
而锋利的点往往会在不经意间出现,就比如在做一些决定的时候,她远比看上去那副娇柔怯怯的模样要有主见得多。
有一回顾延见她指挥家中佣人摆放家具,事情虽小,但是极其考验人心,就连家中年事高的经验老人拿不定的地方,她经过时轻描淡写地就下了结论,行事和态度十分果决,眉眼间没有丝毫小女儿家的情态和纠结。
可当家具等物布置完毕,扭头发现顾延就站在不远处时,她紧接着又会立马收敛掉刚才慵懒冷静的模样,举止变得娇憨。
她喜欢演戏,喜欢朝他展现柔弱的一面来争宠,这些顾延都知道,并且顾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没有一个男人会拒绝自己的娇妻主动施软讨好,顾延也不例外,更何况又是那样听话乖巧的,会用身体容纳他,用心去爱护他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不得不提,半年前,家中新来一个年轻的女佣人,这名女佣在工作时间乱嚼舌根,说家中的女主人也就是冬喜看起来冷冰冰的,这样的女人难怪这么多年也没个孩子,甚至扬言放话说要替她帮男主人暖床。
女佣说这话的时候,那会儿冬喜就站在她身后,身上披着私人订制的昂贵貂衣,眉眼冷凝。
接着她淡定从容地从那名女佣身旁经过,像是什么都没听见,尽显仁善和大度,结果谁也没想到当晚她便将那名新来的佣人叫到了卧室。
“帮我捶腿。”冬喜坐在软椅内,居高临下,一双眼睛和往日里的温顺完全不同,她淡淡吩咐。
卧室被窗帘沉沉遮蔽住,半点光都透不进,整间屋子像是黑暗的地窖,只有卧室一些精致的物件在暗中泛着细微的弱光。
佣人不敢不从,屈身开始帮她捶腿,未曾想捶得好好的,冬喜突然伸手,对着匍匐在自己面前佣人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巴掌声响亮清脆。
女佣突然被打,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一瞬间抖如筛糠:“夫,夫人...”
冬喜接着对着她的右脸又是一巴掌,她像是换了个人,说打就打,毫无征兆。
打完之后语气沁着寒冷,叫人毛骨悚然,她对女佣说:“我的丈夫还轮不到你来暖床,听明白了吗?”
女佣满身屈辱,带着左脸右脸两边红肿的手印哭着跑了出去。
这件事很快就在家中流传开,女佣逢人便卖惨,可家里很多妈子压根都不相信,因为冬喜不是这样的人,都觉得是这个新来的女佣人不检点,胡乱说。
这件事传到顾延耳朵里时,顾延听了微微皱眉,几不可查,紧接着他仅仅是问了管家这样一句话:“她的手,打疼了吗?”
老管家心如明镜:“夫人一切安好,只是您就不想知道,夫人为什么要动手惩戒佣人吗?”
顾延合上报表,眼底流露出些许倦怠,按了按眉心,没有丝毫兴趣,只淡淡道:“她是女主人,她想做什么,就做。一个佣人而已,她有这个权利去惩戒。”
“是。”管家躬身明了。
接着那名佣人就被严厉辞退。
从此,家中的佣人渐渐就被分为两拨,一拨是向着冬喜那边的,一拨是婆婆那边送来的。
不过自从婆婆开始送人过来,冬喜就再也没动手训诫过下人。
顾延和家中管家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她性情娇惯,平时多担待点,夫人想要什么,只管去满足就好,不要让她过的不开心。”
话虽这样说,可是明晃晃的,冬喜在家里总是温顺居多,嫌少刁蛮,动手打人的事情渐渐的都被默认是杜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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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名为《蝴蝶夫人》的歌剧电影早已播完,清晨屋内阒静,黑掉的电视屏幕无声倒映着床沿的一角,那是鎏金色的复古玫瑰浮雕。
屋内昏沉,窗帘并未盖严,两束光线投射在地面,乍一看像是两道永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顾延对于歌剧这类的舞台艺术并不感冒,不过昨夜冬喜主动提及这部剧曾经在津市的剧院厅演出过。
既然她主动招惹,顾延也顺势被激起了兴趣,问她歌剧讲述的内容是什么,以及究竟是什么样的故事值得她流连往返多年,甚至还主动将找了很久的原版影碟拿回家收藏。
只是她身体柔软得过分,顾延问完后隐约只记得她说的那句“他们生下了一个孩子”就睡了过去。
她如此刻意,多半又是暗示想和他生一个孩子。
可顾延不愿意在生孩子这件事情上多费口舌,他们还很年轻,生孩子这件事并不在他的目前计划范围之内。
顾延一边回忆昨夜的细节一边细细描摹她的容颜,在一起多年,倒也没能看腻,反倒是越看越觉得她容颜娇丽。
作为妻子,冬喜很契合他,无论是模样还是身体。
顾延早已睡醒,而冬喜依然睡得很沉,时不时还会吞咽口水、皱眉、磨蹭床被,娇.喘微微。顾延没忍住在她额头蜻蜓点水般的落下一枚吻。
又温存了一会,睡醒后顾延坐起身,冬喜依然在熟睡,嘟囔着什么翻身到另一侧继续酣睡。
双腿由于翻身的动作不小心从温热被窝里露了出来,一双美腿雪白纤细修长,没有丝毫赘肉,正慵懒懒的交叠摆着。
铺盖的被褥是海蓝色的,衬的双腿白皙晃眼,顾延扣衣扣的时候,见状差点晃神扣错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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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顾延和某业内巨鳄谈生意,对方是海南来的老总,老总得知顾小夫人也就是冬喜酷爱园林艺术,于是投其所好送给了顾延一些珍贵的海南枇杷树。
顾延顺势领了这个情随即派人将树苗运回了家中。
这些枇杷树冬喜已经全都种下了,耗时三天,一共五株,都种在花园的西南角。
枇杷树的躯干又细又窄,但是枝叶却很茂密,假以时日会长出黄澄澄甘甜的枇杷果。
枇杷的树干虽然瘦窄,看着难当大任,但届时照样能够举托住一树累累的硕果,冬喜特别期待枇杷能够长成。
冬喜睡醒时顾延已经去了公司,卧室温馨静谧,窗帘被佣人拉开,金色的暖阳光迅速将屋内填满。
照镜子时冬喜才发现脖子处多了两枚新鲜的咬痕。
她肌理白皙,衬出咬痕红色的痕迹越发明显。
冬喜静静审视了镜子中的自己片刻,镜子中的女人长一张玉色质地的脸,不言笑时看起来有些清冷过分,像是工笔描摹的皑皑雪景,从头到脚都是冰白的,没有半点鲜活的感情。
可是一旦笑起来,姿态放柔缓起来,就像是变了个人,显得格外浓墨重彩,像是精致易碎的珐琅瓷,必须叫人呵护着保管。
桌面周围摆着各种精致昂贵的护肤品,最低的价目都是六位数,顾延宠她这件事早已不是秘密。
冬喜细致地将那些精华液涂抹在脸颊,她还很年轻,年轻即意味着资本。虽然不知道这副皮囊能护着她多久,但是她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养护,争取保持得长久。
护肤完,短暂审视之后冬喜起身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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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内有几名佣人在忙碌,昨天过滤好的藕粉汁已经晾晒完毕,冬喜踩着木质的梯子,将裹着浆水的纱布包从高处取下来。
“夫人小心。”
“注意些脚下,慢点儿别摔了。”
下方的佣人各个都目不转睛,生怕她摔了,可是冬喜从小就经常爬高爬低,这种程度的事情简直轻而易举不值一提。
她踩着高高的木梯子,头发被简单束起,露出两只弧度精巧的耳朵,白色的裙摆在半空中被微风吹拂着摇曳,正午的太阳光是纯正的灿金色泽,裙摆上精致的蕾丝边在光圈的晕染下飘动垂落一粒粒斑驳的碎金。
佣人们在下边都悬吊着心,直到冬喜踩着梯子的最后一截踏板顺利落地,她们的心这才也跟着落了地。
冬喜取下来的纱布包经过一天一夜的自然风干里面的浆水已经彻底凝结成固体,她打算制作古法藕粉。
昨天派人送来足足二十多斤的藕,清洗完榨完汁,过滤完毕没想到只出了一小瓶左右的成品粉,不过足够了,这一小瓶足够吃两个月。
乳白色的细腻藕粉被冬喜敲散,悉数装进精致的玻璃瓶中保管,需要吃的时候从里面挖出一两勺就可以。
冬喜抱着藕粉玻璃瓶,有妈子见了,频频赞叹:“夫人真是心灵手巧。”
“都说胃不好,三分治七分养。”一旁的徐妈边择菜边说。
确实,顾延的胃不好,家中众人都知晓。
冬喜点点头,她语气温柔,解释制作藕粉的原因:“我听说藕粉里有鞣质,可以抑制胃酸分泌,是养胃护胃的好东西,本来想直接买一些回来可是外面的藕粉大多掺着香精,他不喜欢吃甜的,正好我也很空闲,所以就做了。”
一番话,尽显妻子的温柔和贴心。
佣人赞叹不已:“光看着都不错,小夫人真的巧手,比外面买的要好上百倍。”
“到时候吃的时候用滚烫开水一泡,搅拌搅拌,接着撒上红枣葡萄干儿,姑爷一定喜欢。”
“是啊是啊。”
...
在不绝的赞叹声中,冬喜将装藕粉的瓶盖盖上,头微微垂着,露出一截修长精致的脖颈,她语气淡淡,笑容婉转:“但愿。”
但愿他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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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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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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