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登出后，司澄并未离开游戏，而是来到一个房间里，透过窗外可以看见一片繁盛的玫瑰花园。
司澄问：“这是哪儿？”
“系统空间。登入和登出游戏都会在这里进行，玩家在时，系统空间的时间完全暂停，可随意停留。”
“恭喜玩家成功通过F级主线副本，获得技能：‘调酒师的双手’，获得‘梦想成真’抽卡机会十次。”
调酒师的双手？这也是他说的收获吗？
司澄有点搞不懂。
就算自己与对方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也不至于这么慷慨吧？
将疑惑压在心底，司澄看向窗外的玫瑰花田：“抽卡该怎么做？”
当务之急，是赶紧为母亲治病。
“玩家只需说一句‘抽卡’即可。”
“抽卡。”
话音刚落，司澄等待了三秒，突然凭空掉下来一个包裹。
“嘭！”包裹落地声音沉闷，一听就知道装了不少东西。
还挺有参与感。司澄默默想着，一把撕开胶带。
一道白光在眼前绽开，十张卡牌从包裹中徐徐飘起，悬在空中。
司澄最先看到的就是一张写着F的卡牌，他伸手将其拿在手里：“这就是许愿卡？”
系统耐心为新手玩家司澄解答：“是。主线副本必出一张许愿卡，但此许愿卡受到副本等级所制，有使用限制。”
听见有限制，司澄并不意外。
游戏不是来做慈善的，使用限制就像是引诱猎物深入的诱饵，促使人步步向前。
司澄几乎可以想象到每个游戏玩家听见这句话时的心态。
系统所言不虚的惊喜、对使用限制的犹疑、想更进一步的野心。这就是个阳谋，令人心甘情愿引颈受戮的阳谋。
司澄垂下眼眸，淡淡地问：“使用限制是什么？”
“它无法实现玩家的终极愿望，能实现玩家终极愿望的许愿卡，在主线最后一关。”
系统说出司澄心知肚明的一句话，这句话，它同样对无数个玩家说过。
这句话就像黑夜里的火光，引诱无数飞蛾前赴后继，为它赴死。
没有继续深想，司澄继续问：“怎么使用许愿卡？”
“请玩家握住卡牌，在心里默念自己的愿望，如果许愿卡判定能够实现，那么将消失；如果许愿卡判定无法实现，则无反应。许愿失败可重复许愿。”
听闻此话，司澄握着许愿卡闭上双眼，在心底狮子大开口：我要一百万。
这是个测试，测试系统的底线和母亲的病情。
假如许愿失败，虽无法判断能不能治好母亲，但能得出一百万可以让母亲病情好转的结论，自己也能对病情有个大概把握。
而且，通过层层往下递减许愿资金，还能判断出系统分级的标准。
假如许愿成功……
说明母亲无论如何都无法通过人类的医疗手段好转，自己要做好死在游戏里的准备。
司澄睁开眼，只来得及看见一点星星点点的碎屑逐渐消散，眼神平静而深邃，没有一丝波动，好似一个蒙着美人皮的木偶。
啊，真倒霉。他想。
这个结果他早有心理准备，既然只能通过游戏治好母亲，那就继续玩下去。
司澄表情平静，看向其他卡牌。一张画着人物的卡牌吸引了他的注意。
卡牌上面印着一个浑身裹着黑色斗篷、看不清脸、手里提着一盏煤油灯的人，旁边是卡牌介绍：困于黑暗，守望黎明。
将卡牌翻面，左上角写着卡牌等级：SSR，卡牌最底下写着：
【卡牌名称：守夜人】
【使用时间：三十分钟】
【冷却时间：十二小时】
【使用限制：30点精神值（注：精神值不足仍可使用）】
【技能介绍：1、永不熄灭的提灯：提灯照亮范围内能驱散一切鬼魂；2、黑夜的呼唤：能召唤并驱使亡灵生物（上限3）；3、踽踽独行：穿梭于阴影中（单次时间不能超过五分钟，超时将被阴影排斥）】
【额外限制：若副本中存在神明，卡牌使用时间减半】
看着卡牌的介绍，司澄想：集攻防为一体的强力卡牌，特别是第三个技能，无论是逃跑还是偷袭都十分好用。ssr卡牌要消耗30点精神值，那sr、r呢？
“我该怎么使用它？”
“玩家呼出系统面板后点，击卡牌即可装备使用。解除卡牌只需要再次呼出系统面板，点击卡牌即可。”
听完系统的话，司澄微微动念，将其收进系统面板。
他动动手指点击卡牌，只觉眼睛一花，身上就已穿上黑袍，手握提灯，同时视野的右上角出现卡牌使用时间的倒计时。
30：00。
看来这里没有神，但倒计时仍在走，所以系统空间内部也有时间存在，只是不与外界相通。
随意试验了一下卡牌能力，司澄解除装备，看向系统的技能栏：可学习技能1。
他点击那行小字，一个窗口弹出：
【技能名称：调酒师的双手】
【技能效果：可将任意材料做成能回复精神值或生命值的鸡尾酒，效果随机；鸡尾酒可回复5点精神值或10点生命值；鸡尾酒可放置在物品栏中，占用1个物品格；有效期：两天】
【技能冷却时间：十二小时】
也就是说，他一天可以做两杯，还能多放一天，相当于有个暂时性血包。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第一个副本为何是一个毫无危险的攻略副本，但司澄可以肯定其他副本必不会像第一个那般轻松。
直觉告诉他，精神值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属性。
装备卡牌需要精神值，说明精神值不能迅速回复，不然岂不是能无缝使用卡牌了？
司澄甚至大胆猜测，在副本里，精神值消耗是永久的。
这么一看，自己能恢复精神值的技能简直是神技。
司澄脸色忽而微变，他想起这个技能是安诺馈赠给自己的。
一切礼物都在暗中标好价格，不知道对方开出了什么价码。
想到那个自己看不透的男人，司澄忍不住皱起眉头，按了按空虚的胃。
其他东西都不值一提，只是些属性点。
他一伸手，它们就化作星光进入他的身体，紧接着系统面板就弹了出来。
【玩家名称：1890】
【精神值：78】
【伤害值（可升级）：53】
【生命值（可升级）：100】
【技能（可携带数量0/1）：无】
【物品（可携带数量0/4）：无】
【装备（可携带数量0/2）：无】
【可加点数：30】
“我可以不加点数吗？”
下一个副本不知是什么，司澄决定先把属性点留在自己手上。
“当然可以。系统加点在任何时间地点都有效，包括副本内。”
系统的设计越人性化，司澄就越警惕。
他不信系统是来做慈善，对方越慷慨，只能说明收割的手段越狠。
没有别的事，司澄打算离开副本，看看那一百万到账没有。
眼前白光亮起，他的脑中忽然冒出一个问题：自己肯定不是第一个要求这么一大笔钱的玩家，随意给玩家资金，经济为什么没受到影响？
没等他细想，眼前一花，他回到了现实。
环顾四周，司澄发现自己还站在登入游戏的地方，再看一眼手机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半。
可周围行人面色如常，好像完全没发现有个人站在医院大门一天多。
这系统还真是神通广大。
司澄垂下眼眸，打开手机，略过其他人发的信息，直接查看银行卡余额，果真发现了一百万。
司澄赶紧转身进入医院，为母亲缴上医药费。
在他消失的一天半里，司澄母亲已经苏醒，因为医院联系不上他，所以只能让医院护工代为照顾。
司澄缴完费回到病房，只说自己这几天去筹钱了。
“妈，你感觉怎么样了？”
一百万在手，司澄有了些许底气，握住母亲瘦弱的手低声说：“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安心治病就行。”
听见这句话，凌椿华突然挣扎起来，脆弱的肺部剧烈收缩，发出一长串惊心动魄的咳嗽声。
“妈，你别急。”
司澄赶紧伸手安抚母亲：“妈，我扶你。”
他升起病床，调整了一下枕头，让母亲能靠得舒服些。
缓了好一会儿，凌椿华才喘过气来，皱起眉头问道：“小澄，你做了什么？”
家里什么条件，她一清二楚，司澄哪里搞到钱给她治病？
凌椿华心下一沉，忍不住握紧司澄的手：“小澄，说实话。”
司澄不想隐瞒母亲，也不想说实话，撇过头淡淡地说：“妈，你放心，合法的。”
他知道母亲为什么这么激动。
小时候，他不爱说话，被怀疑有自闭症。
母亲听说学艺术可以改善自闭症，于是送他去学画画。
然后他诚实地画下自己眼中的世界，却被心理医生判断有反社会倾向。
因为这条没有确诊的判断，他被人叫作“怪物”。
所有人都在排斥他、欺辱他，只有母亲坚定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一直以来，司澄都在努力模仿母亲的待人接物，争取不让母亲失望。
在所有人眼里，司澄漂亮、冷静、虽话少但好相与，跟谁都处得来。
可越是这样，母亲就越担心。
司澄不明白为什么，只能更加尽力地约束自己做一个好人。
“妈，你放心，我不会危害社会。”
司澄下意识忽略自己刚听见母亲生病，自己又没有钱时冒出的想法。
他握紧母亲的手，直直看着母亲温润如水的双眸，诚恳地说：“你信我。”
看见司澄信誓旦旦的模样，凌椿华闭了闭眼，轻轻“嗯”了一声。
见状，司澄松了口气，扶着母亲躺下，给她掖了掖被子：“我去找一下医生，你先休息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只留凌椿华在床上叹息。
突然，司澄的手机振动两下。
“喂。”
“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我找你都快找疯了！”司澄的大学室友李桓在电话那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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