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这也不肯,那也不肯。
傅言深又道:“要不这样,你到堂屋里去,我将水提进去,我守在外面,可以么?”
闵希这才点了点头。
傅言深松了一口气,他依言将水提进屋里,关了门便出去,闵希看着他背过去的身影,心中有些感动,缓缓开了衣带将衣服放到堂屋的桌椅上,待他脱到最后一件衣裳之时,羞涩地回头看了一眼他夫君。
男人站在那里,没有要动的意思,闵希松了一口气,衣物打开,露出白皙细腻的肌肤。
等到闵希碰到水的时候,俊美脸蛋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这水是冷的,完全冷的,山泉水透心凉!一怀水从身上洒下来,整个人都跟着颤抖一下。
屋内的水声很快停止,过了会儿傅言深才出声道:“洗完没?”
也没有回应,好久听到房门吱呀的开合声,傅言深又喊了一声,堂屋中早已没有动静,他迟疑片刻开门进去,堂屋里没人,房门微合。
傅言深收拾了下,倒没有什么水残留在堂屋里,夫郎应该是擦洗,傅言深直接将水桶提出去便行。
他关了门,回房睡觉。
躺下睡觉的时候,媳妇也没跟他说话,人背到里边去的。
傅言深转过来,对着媳妇的背影,沉默良久,这是睡着了!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还没做?
不过他也没有想多久,很快沉沉入睡,明日还得早起。
身边没有了动静,闵希这才转过身来看他的夫君,黑暗中依稀可见夫君安然恬静的俊美容颜。
他万万没想到,夫君居然让自己洗冷水,他也该想到的,夫君洗得那么快,怎么可能瞬间就烧好了热水,根本就没有点火。
不过家里面似乎也没有烧水用的工具!
且他用来洗澡的桶竟然还是水桶,虽然他没干过农活,但也知道这应该是不妥的,水桶是用来挑水吃的,怎么可以用来给他洗澡,想想他脸都烫的发红。
身体多脏啊!
看着熟睡中的男人,忍不住轻轻捶了他一拳。肉眼可见的男人的眉宇悄然锁起来,不过没醒,依然睡得深沉。
闵希叹息一声,回去继续躺好,没多久沉沉进了梦乡。
清晨闵希被旁边的动静惊醒,天色还漆黑着,旁边的人已经起身了,远处偶尔传来几处鸡鸣以及狗吠,十分遥远,可见这是一个多么偏僻的地方
闵希起身坐起来,看着床边穿戴妥当的夫君,他还没开口,傅言深听到动静,回头看他,先一步说话:“这么快醒了,再睡会吧,我要出门了。”
闵希哪里还睡得着,下了床低声说:“你几时回来?”
傅言深道:“尽早回来。”
“多早?”
傅言深沉默片刻:“若是太早了,赚不到多少钱。”
闵希哦了一声,眉眼都垂下来。
固然知道夫郎不太开心,他也没啥能说的,毕竟他确实很穷,要赚钱。总不能两人都在家里坐吃等死。
“你在家里多睡会,我出门后你将房门关紧便是了。大白天的,有事就喊人。”
闵希嗯了一声,心里却想,在这里估计叫破喉咙都没人听到。
凌晨时分的狗吠鸡鸣都那么遥远,可见这屋子得在村子的多么外围之地。
临出门前傅言深有些迟疑,闵希道:“夫君还有何吩咐?”
傅言深道:“昨晚为何不理我?”
闵希垂眸道:“没有不理你,只是有些乏了,睡得早了些。”
傅言深又看了他好一会,眉头微拧,不太相信这说法,但又说不出别的话语,讪讪道:“哦。”
他沉思片刻道:“是那水太冷了吗?”
闵希只觉得一肚子气都鼓起来了,他不是知道吗!
傅言深稍稍有些难为情道:“家里没有火,今晚回来时我再试一下怎么取火?”
闵希说:“你早些回来。”
傅言深道:“嗯,好,到时候专门给你买个烧热水的铁锅。”
别的不说,夫君认错倒是认的挺快。
闵希心情舒展了些,道:“铁锅多少钱一口?大的要150文
闵希沉默了,这有一些贵啊。
他脸红红的,小声问:“你一天能赚多少文?”
傅言深脸颊也泛了粉:“二三十文吧。”
闵希一下子哑声了。
傅言深赶紧道:“绝对不会让你一直洗冷水的,这锅一定紧快买,之前是我思虑不周了。”
闵希看了看空空落落的房子:“罢了,我看外面有一口釜,我暂且先用那个来烧热水吧。”
傅言深道:“那也太小了。”
闵希抿唇道:“到时再说吧。”
他忧心重重,低垂着眉眼,没注意到傅言深出门前还拿了些什么。
傅言深临出去之前,回眸又看了他一眼:“那我走了。”
闵希点点头道:“嗯。”
站起身来送他出门。
原本他不想送的,但听他说一天赚两二三十文还要给自己买一百五十文的铁锅,这不自量力的行为,还是让他颇为感动。
屋子里黑漆漆的,闵希一直送到了院外,看着他在杂草丛生的小路上渐渐走远,等他背景消失后,一股寒风吹来,闵希一个哆嗦,看看沙沙婆娑竹影,黑暗的树丛影影绰绰的,怎么看怎么感觉有人。
闵希摇摇头,赶紧关了院门回了房,再三确认将门关严实了,心有余悸地在房里呆呆坐着。
屋子里太黑暗,他只能回到床上继续躺着。
又实在太过安静了,他有一些害怕。睡得迷迷糊糊还做噩梦,梦到有什么东西过来敲门。
等闵希再次醒来的时候,比清晨醒的那一次还要累,浑身都腰酸背疼的,还好这时天已经大亮了。
他打开房门,悄然出去,院子里静悄悄的,院门也是关着的,他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人造访。
他先拿了些细盐来漱口,洗完脸之后,他拿过那个有些破口的釡,想用来烧一些热水。
这家里没有真正意义的灶台,只有几块泥砖堆叠在一起的简易灶台,一不小心还会被推倒的那种。
奈何这口釡实在太小了,根本放不下去,闵希就对照着这个灶台,自己搬砖过来搭了一个。
然后轻轻地将釡放下去,并没有歪倒,他不由得有些开心,事情成功了一半!
他往釡里面装了水,再小心翼翼放下去,釡里面的水也没有倒出来,他松了口气。
四处开始收集柴火,准备烧水。
家里没有火种,但是钻木取火,他是知道的。
他挑了两个木头,一根大的放在下面,一根小的捏在手心里,用来钻木。
他提了一口气,就开始钻木了,他没有钻过,心里很没底,不敢相信钻木就能使这么大的木头烧起来。
不过不管怎么样,今日他都不要再过一个没火的日子!
他双手包裹着细小的木棒来回搓动,开始了漫长的钻木取火之旅。
傅言深离开家,心里面一直不甚安宁,早上买了两个包子吃,心里想着前日到那后娘家里闹了一天,又揍了二流子,昨日新婚人多他们没有上门来闹,今日不知会不会来闹?他媳妇一人在家,可怎么面对那刁蛮之人?
连带扛麻袋时也是心神不宁。
最后打定主意,早点回去,到三十文,不,到二十来文就回去。
家里面,闵希手臂都酸了,掌心都疼了,底下的木头被钻出了一个洞,没有起火的痕迹,但是木头确实热了。
他抽抽鼻子继续努力,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木头开始冒烟,他干劲十足,等到手臂完全使不上劲来,那木头根本没有一些要起火的念头!
他惊呆了,气恼地将木棍一丢,馒头没热着,还要饿死了!
他气鼓鼓地回房,拿起那个冰冷的馒头狠狠咬了一口,差一点没把自己噎着,赶紧拿着碗到院子里打了些冷水喝。
冷馒头就着冷水吃,这就是农家生活了。闵希竟觉得还是有些不错的。
有空还是得打听一下修新房子得多少钱,他可不要天天困在家里等傅言深回来。
这个馒头着实有些结实,闵希吃了一半又灌了些水,就有些吃不动了。突然想到昨日放在墙上的那一块肉,他想去看看被小猫吃掉没有。
如果吃掉了,他也可以请小猫吃些馒头。
他绕过破败的连廊往正院那边走去,走到墙边那块肉早已没了,他看看四周也没看到肉掉在地上的痕迹,应该就是被小猫吃掉了。
闵希有些开心,掰了些馒头碎放在墙上面。
转身往回走了两步,他又回头看那墙壁,心想他都不知道小猫是什么时候出门觅食的。
于是他在路上隔段距离就撒一些馒头碎,一直引到他们所住的东厢房,如此,小猫来他就知道了。
他自己一人在这里好生无聊,有只小猫陪陪也好呀。
撒完了馒头碎,一只馒头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他将最后一点塞入嘴里,洗洗手,进房里去收拾自己的嫁妆。
所谓的嫁妆,其实就是他自己的日常用品,别的啥也没有。
唯一有些特别的是年幼时母亲带他玩的一个印刷玩具。
他将这小玩意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再看其他的。
他连首饰都没有,就衣服鞋子以及棉被,几匹绵布,还有一些绣花的针线,都是些不值钱玩意。
闵希看着那几匹绵布,有了个主意,这东西并非不能卖!
毕竟嫁妆太少,那位权贵在场看到也不好,他之前的衣物都陪嫁过来了,当时许夫郎就在旁边看着的,看到确实没什么值钱玩意这才放行。
许夫郎都当家五六年了,什么值钱东西都早被搜刮了去,闵希平日在府中穿的也并不比那些家仆强多少,也就那么一两套可以穿出门装装体面的衣裳。
不过虽是如此,他也是有足够衣服穿了,到时就将这几匹棉布卖了吧,不知道能换多少钱。
抱着这些布匹,他心中有些欢喜。
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两,他小心地将布匹收入衣柜中,可不要搞脏了,等夫君回来再跟他说卖布的事情。
想了想,他又去收拾了一下夫君的东西,他夫君的东西基本就是衣物跟书本,旁的东西几乎没有。
他收拾了一遍书,可以相信他夫君原本只是个正经的读书人,那些风花雪月的书,他是一本没有。
他看到了夫君的文书,夫君已经通过了县试府试,距离秀才也就只差一个院试了。
不过……
他突然想到什么,他夫君现在好像没有在学习,而是在为生活而奔波。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院试在六月就要开始了!
现如今五月初,他的夫君一点都不急的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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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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