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希将傅言深的书本好好地归纳收进箱子里摆好,房间里几乎堆满了他们所有家产,这房倒也不算狭窄,但是将来夫君在这里读书学□□觉得不太好。
如今这屋子就他们两,堂屋另一侧还有个空出来的房子,闵希走过去看了看,这屋子是破败得有些严重了,直接能从屋顶看到天光,瓦是漏的,不过白天时也是勉强能用,到时夫君还是可以在此读书写字,关了门也可以清静些。
如此想着,闵希异常开心,心中也对未来充满希望,想不到夫君竟然就要参加院试了,差一步就能成为秀才。
虽然秀才也不是什么高官,没什么厚禄,但是可以减免赋役。
夫君尚未立冠,还年轻可为。
而且届时还可以免费到院府去读书,吃喝都不用花钱了。
思及此处,闵希反而开心不起来,夫君要科举,考上秀才住在院府几乎就不会回来。
难怪当初夫君不愿娶他,果然,有他在,夫君都不能如愿好好清静读书了。
就像这屋子。
闵希打量了下房里的事物,若不是他,夫君估计要将这些变卖掉,只余一个空屋在此,夫君一个大男人不需要太多物甚,活着就好,而有了他,就要花一百五十文给他买个大铁锅烧热水,还时不时回来守这一点微薄的家产。
反而成了拖累。
这实在是个糟糕的想法,闵希叹息一声,摇摇头,歇下这念头,来都来了,还是得好好把日子过下去。
他撸起袖子,四处寻找夫君昨日换出来的衣服,床头衣柜,四处都寻不到,没道理啊!
他低头弯腰,忍不住笑,在床底呢!
也不知道夫君怎么想的,居然把昨日换下的脏衣就裹一团塞到床底去。
闵希眉眼弯了弯,将衣服一并拿出来,跟自己换下的衣服一起抱出院子。
院子里离水缸不远的地方有块锃亮的大石板,很大一块,可以坐两个大人在上面,也有一口破得只到膝盖高的小缸。
缸里也是干净锃亮,就摆在大石头旁边,一眼就能看出用途。
闵希不由又好笑起来,他夫君是真糙啊。
闵希将衣服小心塞入小破缸,可别被锋利处勾了线,又往里面灌满水,伸手进去搓搓衣服,将它们全打湿了,再将它们一件件拿出来放在石头。
随后,闵希就怔住了,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呢?
好像他缺了些什么?
他呆了好一会儿,艰难地回忆香姨给他洗衣时的样子,好像是放在石板上搓几下,又拿木棒打几下,再沾沾水,如此就好了。
他便按着回忆的样子,用力搓起衣服来,搓了两下,四处去找木棍打衣服,院子里没有,就他用来钻火的那一棍,都已经脏了,他进柴房寻了一根棍,握在掌心里敲了敲,还挺顺手。
闵希用水将木棍洗了洗,心满意足地用来打衣服。
可是才打了两下,一些木屑落在衣服上,闵希呆了呆,看着棍子,这完全不行啊,衣服越打越脏,他只能将木棍舍弃了,撸起衣袖继续用手搓,之后放水里又搓了搓。
第一遍感觉不太干净,倒了脏水换上新的继续搓,随即将衣服捞起来。
四处寻找可以晾衣服的地方。
完全没有!
闵希不禁好奇夫君平日到底将衣服晾在何处?
好在院子里有长长的竹竿子,闵希拖过来洗了两根,架在院墙上,随即将衣服搭上去。
他将衣服铺得很工整,唯一就是,这衣服为何滴滴答答掉这么多水?
他见香姨洗的衣服也没这么多水啊!
有些疑惑。
但不管了,他将衣服洗完了!
然而没开心多久,他肚子咕咕叫起来。
他眨眨眼睛,完了,好像他没有吃的了,他回房看了一眼,四个碗空空的。
他将碗拿出来,用清水洗了洗,洗干净的碗放在的桌上。
现在他是真没事做了,又饿又没吃的。
他摸了摸怀里的十几文钱,夫君差不多将所有身家都塞他怀里的,但是现在这么久了,也没听到有货郎过来喊卖啊。
闵希走出院子,踮起脚尖往远处看,他在那里站了好一会,道路的尽头都没有看到有人影经过。
这村子他不熟,又不敢贸然行动,就看了两眼又回屋去了。
突然看到了一个雪白的身影,一下子往破败的走廊那边蹿过去了。
闵希想起自己今朝撒的那些馒头碎,惊喜地跟上去。
他放轻了步伐走出正院的堂屋,惊喜地发现小猫并没有跑远,还回过头来,警惕地看着他。
闵希站在原地,微笑地看着它,还不止一只猫,院墙上还落着一只花白的猫,正翻滚着雪白的肚皮晒太阳,听到有人来了警惕地蹲起来,竖起耳朵看他。
闵希面带微笑,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两只小猫一般大,闵希心想它们应该还有个母亲在附近。
雪白的猫也跳上了院墙,回头看着闵希,见这个人许久没有动静,猫猫抬起爪子一下一下舔起毛来。
阳光下它舔得异常陶醉,舔完了毛就躺在墙上开始翻肚皮。另一只花白的猫见闵希没有动作,也跟着躺回去继续翻肚皮。
闵希跟它们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它们依然万分警惕,闵希稍微有一些动作,它们就竖起耳朵看过来。
闵希稍微往前走了几步就没有再走了,心想不能惊动它们,过而不及,下一次他再带点吃食过来,如此反复,这些小猫就敢跟他亲近了。
他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看着毛绒绒的小猫,不知不觉都忘记了饿。
就是太阳晒得他有一些热。
不过他倒很喜欢在这里呆着,这里还有小鸟落在墙头枝头,比家那边只会沙沙响的竹林好多了。
白天这里竟然还挺多牲禽的。
突然,闵希听到了些不属于小牲禽的声音,动静还挺大,从他家那边传出来。
闵希耳朵悄悄动了动,有人在开门,开得很大声!
闵希心脏提起来,小声惊呼道:“完了,有人闯进我家了!”不仅吓到了他,连两只安静的小猫咪也被吓得惊蹿而去。
闵希也顾不上过去安抚它们了,赶紧回家看看,可别被小贼偷了家。
他提起裙摆就要往回走,然而才进正堂,就撞到了往这边而来的夫君。
傅言深眉头微拧,看到他稍微松了些道:“你在这里!”
闵希看到是他也松了一口气,小声埋怨道:“你回来怎么也不喊人?”
声音细糯带着一些娇嗔,又道:“我当然在这里,难道你要我每时每刻都守在那院子里?”
现在那院子早已不见阳光,大热天凉飕飕的。
傅言深道:“自然不是。”
又问:“你吃了没?”
闵希肚子又咕噜地叫起来,有些难为情道:“没有。”
傅言深道:“回去吧,我带了些吃的。”
“嗯。”闵希缓缓走到傅言深身边。
傅言深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外面的院子道:“来这边做什么呢?”
闵希有些不好意思,道:“有小猫。”
傅言深哦了声道:“喜欢小猫?”
闵希脸颊微红,点了点头。
傅言深说:“那我们可以养。”
闵希看着夫君心里充满欢喜,道:“好呀!”
傅言深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先回去吃些东西填填肚子吧。”
“嗯。”闵希往耳后勾了勾头发道:“你怎么这么早回来啦?”又小声道:“你不是要到晚上才回么?”
傅言深难得地脸颊泛粉。
他为何回来了?原本打算赚够二十五文再回来,但是到了晌午大家都吃起饭来了,他越发不安,家里只剩下一个馒头,不知道夫郎饿了没有,而且平时这个时候那个二流子也上门去找事了,越想他越不安,最后索性想赚到二十文他便回去。
但事实上,他只赚十八文,迫不及待地就要回来了。
给他结工钱时,工头还嘲笑他说:“怎么啦?这么早就想夫郎了?”
那天他过码头来请人吃饭,大家都知道他要娶夫郎了。
他没有回答,心里面想才不是想夫郎,哼,他只是要回去看看而已。
虽然急着回去,但也不能空手而归,他买了一些米。
买的是好米,三文一斤,他囊中羞涩,只买了两斤,然后又去买了斤面粉,面粉稍贵,四文一斤。
如此去了十文,只余九文,多出来的一文是他的午食钱,他也未吃午食。
接下来的钱,他买了五文钱的猪肉,两文钱的烧饼,两文钱的鲜果子。
经过杂货铺子的时候,他遗憾地看了一眼。
他还想买只木桶,买口大铁锅。
一个给他媳妇洗澡,一个给他媳妇烧热水。
他一个糙老爷们洗澡就是直接在院子里面用冷水泼。
昨晚他给媳妇准备水的时候发现没有桶!
只能用挑水的水桶来给他媳妇洗澡了,反正他媳妇也没干什么活,香喷喷的,他倒是无所谓,总之到时挑水的时候用另一只桶来倒水便是了。
他赶着回家,还是忍不住匆忙问了一声:“水桶跟大铁锅多少钱?”
掌柜说:“水桶二十文大铁锅一百五十文。”
这都是急着用的东西,他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便道:“可不可以拿两本书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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