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走上前,踩着他的胸口。
“你……不……是……觉……得……玩……弄……人……很……有……趣……吗?”
骆穹踩了一脚,冯堂主没有丝毫反应,他又跺了一脚。
“我……现……在……陪……你……玩……你……不……应……该……高……兴……吗?”
又是一脚。
“笑……啊。”
又一脚。
“你……怎……么……不……笑……啊?”
这时候不知阿伽一个人的关注点在骆穹身上了,另外八人的视线也聚了过来。
山君发怒……实在恐怖。
骆穹浑然不觉,只是一遍遍质问冯堂主,一遍又一遍,一脚又一脚。
像个摔打自己厌恶玩具的孩童。
祈岁安幽幽转醒,立刻被王至徽和霍久彘架了起来,他身体刚恢复,只看到山君似乎正在踩着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地呼唤,“山……君?”
声音不大,却唤回了骆穹的神智,他一脚把冯堂主踹回洗人机里,快速跑了过来。
在祈岁安面前蹲下,一脸关切与温柔,与方才判若两人。
“你……醒……啦……身……上……还……有……什……么……不……适……吗?”
祈岁安摇摇头,看了眼周围仍然在运行的“洗人机”,眼睛眨了眨,确认自己不是出现幻觉。
转头看向骆穹,“山君这是……?”
骆穹看到祈岁安恢复健康,心里的东西好像瞬间就烟消云散。
打了个响指,洗人机霎时间停了下来,漫天血肉沫子刷刷地落下来,围了厚厚一圈。
骆穹又一挥手,在这血肉圈里挥开一条道路,捂着住口鼻,似乎不太喜欢这些血肉残渣的气味。
“好……了……那……我……们……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啦……先……回……去……吧。”
“山君稍等。”
祈岁安站起来,往前几步,捡起落在一旁的万魂幡,感受着自己身体又重新充盈的灵气。
山君现在已经不再压制身边人的灵气修为了。
他抬手又把万魂幡掷上天空,点灵开幡,血河乍现。
这些被骆穹杀掉的杀手,除了被折磨得只剩残魂的冯堂主,其余人都只是肉身死亡,魂魄还是自由的。
等待阴官前来,便能入幽冥界,等待来生。
但万魂幡开,魂魄易主,血河大快朵颐,将周围所有魂魄,皆数收入。
不过多时,万鬼便有了十分之一,还有两个残魂做将。
和祈岁安一起逃命的八人,本来看到山君凶狠,已经心神震颤。
尤其和他最熟的两个,常听祈岁安挂在嘴边,山君慈悲。
在心里蛐蛐不断,这算慈悲?那他们俩都能立地成佛了。
可见了祈岁安,才伤好,就迫不及待补刀,用万魂幡断绝这些人轮回路的模样。
难怪这小子觉得山君慈悲呢。
他们看看一脸温柔看着祈岁安的骆穹,又看看虽然在行阴邪之事,却毫不扭捏的祈岁安。
他还时不时转头和骆穹对视,眼神中,同样的温柔里,却带了点羞涩。
忍不住在心里不约而同吐槽:“真是好一对黑心肝的……”
他们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两人的关系,就是感觉,怪怪的。
*
杀手因为骆穹的到来,死了个干净,一行人顺着骆穹开出来的道路,前往两界山。
天色已晚,山庄里空的院子不少,除了祈岁安有自己的院子,其余人都被骆穹随意安排。
一夜无梦,天蒙蒙亮时,新来的“客人们”便陆陆续续起来了。
主人家没醒,他们也不好到处乱跑,在院子里收拾干净自己后,便各自打坐修炼。
这一次逃亡,一个多月日夜不休的战斗,是磨难,也是磨练,各人都收获不小。
正好趁着在山君这既安全,又灵气充沛的洞天福地消化一二。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各自的院子大门都被敲响,是祈岁安来叫人。
人齐了,祈岁安就领着人往山庄左前方去,那里有整个山庄唯一一处能称得上高楼的建筑。
偶人们挂上的牌匾,写着“摘星楼”,是山庄里正式的宴引场所。
骆穹几乎不来这个地方,他这里一向人少,又不是很习惯把生活区域扩得太大,吃饭总在自己的院子里。
这次来了客人,院子里的石桌肯定是坐不下,他也不喜欢太多陌生人入侵自己的私人空间。
就让祈岁安把人领到了这里,并没带人爬楼。
只是图装的下,又不是真的设宴,没必要吃个早饭还爬这么高。
祈岁安带着人过来,大猫已经在门口自己吃上了。
领人入座后,他用一副主人家的姿态开口。
“我与山君备下了早饭,这一个月诸位都没怎么吃过一顿好饭,今日还请不要客气。”
新来的八个“客人”看他这模样,都暗自撇了撇嘴。
不过到底山君在场,最闹腾的王至徽都安安静静的,没发出一点声音。
众人的注意力落到这大大小小的桌子上,摆得满满当当的食物。
难得祈岁安领了客人回来,骆穹的社恐又好了不少。
他拿出来存在号称万年不腐的寒玉箱里一年,就等着给祈岁安分享的“好货。”
就是那水君父亲送的礼物,螭龙和蚌王,另外搭配一些近些日子抓到的荒兽,还有山庄里自己种出来的米面蔬果。
这八个客人,都是世家大族出身,论食物精致,宴席繁盛,今日这一席不算出彩。
可这些食物灵气氤氲,摆得到处都是,仿佛是某位丹修大师的藏宝库。
山君存积,还真是不一般。
祈岁安看着这几个人掩藏不住的震惊,格外满意,又摆出那副对八个客人来说,有些讨人厌的得意姿态。
“诸位不要客气,快动筷子把,这些东西,也就一些螭龙肉和四海龙族私养的无珠蚌稀罕些。
其余都是山君自己种的土特产,多得是,你们尽管吃。”
骆穹看着从今天早上起床开始,就有些飘飘然的祈岁安,额头忍不住冒黑线。
这小子……不知道是不是久别重逢的原因,真的感觉他今天好怪啊。
他咳了一声,然后盯了祈岁安一眼,示意他别显摆了,快吃饭。
祈岁安收到信号,立刻就乖乖坐下吃饭。
他不说话了,在场的人,骆穹社恐,其余八人又对骆穹有些敬畏。
场面一时安静到有些尴尬。
好在阿伽也在,他没有上述的问题,扒了两口吃的,就憋不住开始聊。
“你们昨夜都通知你们家里长辈夜雨楼之事了吗?”
他突然说话,八个客人注意力都落到他身上,突然想起,他们还不知道此人身份。
询问的视线落到祈岁安身上,他看了眼骆穹,见对方没反对,又开了口。
“这位是密宗的护宗神兽,伽前辈。”
“密宗?”王至徽到底是这些人里最外向的一个,憋了这么久,总算是找到机会说话了。
“密宗不是早就没了吗?”
“宗门不再,传承未绝。”阿伽黑着脸说了这句,又不知道想起来什么,嘀咕一声,“就是还不如绝了的好。”
到底话头打开了,看山君并不是很反感他们说话,大家也都不再那么拘谨。
霍久彘拍了王至徽一把,“不会说话就别说。”
而后态度恭敬地回答阿伽最初的问题,“回禀前辈,我们都已经与族中通过信了。
今晨我阿母联系我,王氏和霍氏,都已经对夜雨楼下了杀令。”
李承阙点点头,也插入了话题。
“姑母也震怒非常,调了禁军,大肆搜捕夜雨楼之人,凡关联者,格杀勿论。”
“夜雨楼玄武堂就在司州,我舅父早晨联系我,我阿母昨夜便带人杀了过去,现在,已经取了玄武堂主的首级归来。”
裴氏子喝了口粥,也回了阿伽的话。
大家都陆续回话,剩下的人若没有反应,倒显得无礼。
“谢氏和陈氏也在南荒下了联杀令。”谢氏女代替陈氏子一起回答了问题。
孔四娘和张氏子对视一眼,最后是孔四娘发言,“我们两家没有他们那样的底气,不过是断了夜雨楼几条路子,截了他们的三五成的财路罢了。”
阿伽听完这些人一个个的回答,哈哈大笑,“就该如此,地下称王称霸惯了的耗子,真露到阳光下,一晒也就现原形了,真是痛快啊,哈哈哈哈。”
“夜雨楼入道多而不精,仅一位合道二层,到底根基不够,这样多方围剿下来,怕是过不了几天,就该销声匿迹了。”
“也不好说,当心狗急跳墙呢。”祈岁安看了眼骆穹,又看了眼这虽有矛盾,却也算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同伴。
起身对骆穹说道:“山君,还请您多收留他们几日吧,待外界事态平息,再叫他们离去可好?“
这些人一言一语,骆穹也算听了个半懂不懂,不过也能想明白。
这夜雨楼,他们已经得罪死了,在这些孩子的长辈彻底铲除这个势力以前,外面不安全。
骆穹看着祈岁安恳切的眼神,到底是点了点头。
“他……们……的……饭……你……来……做……我……可……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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