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方夏还低着头,绞着手指,声音磕磕巴巴:“我……我不知道。”

陈槐故意吓她:“那就一起睡?”

“也行吧……”只要是他的话,方夏好像没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逗你呢,”陈槐笑,“那个房间,归你了。”

他补充:“归你一个人。”

“啊?”方夏抬头,懵懵地看着陈槐,“那你睡哪儿?”

陈槐抬手一指:“我就睡外面的沙发,挺宽敞的,没事。”

他走到墙边,打开今天搬过来的行李袋,开始收拾:“我的这些衣服,放你房间?”

“好。”方夏抱着从行李袋里取出来的一摞衣服,进到房间,“我来收拾就行。”

“那我去买点吃的回来,今天晚上我们也小小庆祝一下,你想吃什么?”

“烤鸭!”

“行,我去买。”陈槐穿上外套,“我带钥匙了,回来会自己开门的,如果有人敲门你别去管。”

“好。”

陈槐出了门,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带回来一只烤鸭,两罐啤酒和两盒酸奶。

方夏要去拿啤酒,刚一伸手,就给陈槐给挡住了。

“你喝这个。”他递过来一盒酸奶。

“干杯。”陈槐开了一罐啤酒,去跟方夏手里的酸奶碰杯,“庆祝我们开始新生活。”

“干杯!”

饱餐一顿后,好不容易打扫干净的客厅又多了很多垃圾,陈槐圈起袖子:“我来收拾,你先去洗漱。”

方夏就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

本来洗得好好的,不知道怎么了,原本的热水,突然就变成了冷水。

冷水从头浇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凉意吓得她尖叫出声。

听到动静,陈槐忙跑过来敲门:“夏夏,怎么了?”

方夏关掉水,又试了几遍,但出来的水仍然是冷的。

“这个热水器好像坏了。”方夏扯来毛巾擦着身体,又对着外面喊,“你别进来。”

她不记得自己进来的时候有没有锁门了……

“放心,我不进来。”

陈槐背靠着墙,站在门口,又说:“你慢点收拾,地上滑,别摔倒了。”

等方夏穿好衣服出来,陈槐进去看热水器。

捣鼓了半天,也没能修好,只能明天去找房东处理了。

好在,于他而言,今晚洗个冷水澡也不错。

陈槐冲完澡,拿毛巾简单擦了擦,习惯性地就要开门出去,刚把门拉开一道缝,他猛地意识到什么,赶紧退回来,把门关上。

之前他一个人在家,最近住的宿舍里也全是男生,没什么好顾及的,所以洗完澡光着上半身是常有的事。

但现在不一样,有方夏在,他不能在女孩子面前做这样轻浮的举动。

陈槐规规矩矩地穿好衣服,收拾整齐,这才重新开门走出去。

方夏蹲在卧室门边捣鼓着门把手:“这门,门锁是不是坏了啊。”

“我来看看。”陈槐擦着头发,迈着步子走过去。

他试着拧了几下把手,但怎么也拧不动。

“这锁坏了,锁不上。”陈槐的目光在卧室里环视一周,又说,“这样,你今晚上先把那边的桌子板凳搬过来抵着门,明天我去买个锁换上。”

“没事,能关上就行了,用不着换锁的。”

顿了顿,方夏又补充说:“我没防着你。”

“我知道,但该有的尊重,必须得有。”总不能让她连换个衣服都提心吊胆的。

何况,他们才十九岁,未来还有很长,谁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虽然他真的很想和方夏结婚,但也得再等几年才能等到他满法定结婚年龄。

陈槐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切悬而未定的时候,保持现状就好,不能企图再去占有更多。

尽管他是真的很想……

陈槐走到沙发上坐下,这才发现他先前铺好的被子里多了一只兔子,是方夏玩游戏赢回来的那一只,通身雪白,小脸红扑扑的,怀里还抱了一根带绿叶的胡萝卜。

陈槐抱着兔子去敲方夏的门:“兔子放沙发上干嘛?”

方夏瓮声瓮气的声音从门里传来,大概是捂在被子里说话:“你一个人睡,万一半夜害怕了,不还有个兔子陪着嘛,多好。”

“行,那我就当这只兔子是你了。”

-

方夏很久没有睡过这样安稳的觉了。

这里只有她和陈槐在,她很安心。

方夏闭上眼,一觉睡到天亮。

这栋楼临河而建,方夏拉开窗帘,暖橙色的阳光已经铺满了河面。

河水缓缓流动,平静得看不出波澜。

方夏换好衣服走出房间,沙发上的床单被子已经被收拾整齐。

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没见到陈槐,方夏拿了手机,正准备给陈槐打电话,门就开了。

陈槐提着一堆东西推门进来:“起来了。”

“家里还没有米面可以做饭,我买了花生稀饭和小笼包,早饭吃这个行吗?”

“好。”

吃饭的时候,陈槐叨叨个不停:“我得在九点之前到那边,一会就得走了,你自己去上班的时候小心点。”

“下了楼,对面就是公交车站,坐两站就行了,你记着,别坐过站,还有,手机和钱包一定要揣好。”

“好好好,我都知道了,”方夏夹了一个蘸满辣椒油的小笼包,堵住陈槐的嘴,“我又不是小孩子,用不着你这样事无巨细地嘱咐,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是,上班下班都要小心。”

“行,你晚上下班了别自己走,我过来接你。”

“好。”

吃完早饭,陈槐赶在八点半出了门。

方夏继续回屋整理东西。

昨天时间太赶,打扫得不够仔细,方夏打了水来,把柜子的边边角角都擦了一遍又把卧室和客厅的窗帘都拆下来洗好晾起来。

打扫完,方夏又出了一趟门,去附近的超市采购了一些生活用品回来。

全部收拾完,方夏见时间还早,就没坐公交车,慢慢走路过去。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街边的绿化树也长出了新叶,风吹在脸上,柔和又温暖。

搬了新家,方夏心里高兴,上起班来也不再像前几天那样愁眉不展。

晚上十点,方夏换了衣服下班。

走出店门,就看见等在路边的陈槐。

她小跑着扑过去,陈槐搂住她的腰,将人揽在怀里。

他捧起她的小脸,左看右看。

方夏被他看得不自在,偏过头去:“干嘛一直看着我?”

“我看,你好像比前两天开心了些。”他摸着她的脑袋,“开心就好,我就怕,搬出来住了你还是不开心。”

陈槐拿了头盔递给她:“走,回家吧。”

似乎是第一次对方夏说“回家”这样的字眼,说出口时,陈槐自己都是一怔,觉得新奇,也觉得温暖。

十八岁,本该还是做梦的年纪。

但有人却早已尝遍了辛酸苦楚,尝试用稚嫩的肩膀去支撑起自己的小家。

那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家。

“对了,”陈槐跟方夏说,“我买了菜和调料,明天早上可以做早饭给你吃了。”

“做什么饭啊?”方夏还没有吃过陈槐做的饭,很是好奇。

“鸡蛋面怎么样?”

“好!”

方夏戴好头盔,坐上摩托车,圈住陈槐的腰:“我坐好啦!”

“那就出发!”陈槐启动车子,踩下油门。

摩托车穿梭在城市的柏油路上,开过红绿灯的路口,载着两个早已无家可归的少年回到他们俩为自己搭建起的小窝。

楼梯间的声控灯大概是坏了,不管怎么跺脚都不见亮。

陈槐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牵着方夏上楼。

“怕不怕黑?”

方夏说:“不怕。”

她走过夜路。

很小的时候,那时村里还没多少人有手电筒,大多数时间都是点个火把照明。

月光忽明忽暗,她趴在外婆背上,听外婆给她讲故事。

听外婆说:“幺幺不怕,马上就到家了。”

后来上了学,回家晚,摸黑走夜路更是常有的事。

起初还有些害怕,但时间长了,习惯之后,方夏就不怕黑了。

回到家里,差不多十点半了。

陈槐把门关上,反锁好,跟方夏说:“热水器已经修好了,应该不会再出冷水了。”

“好。”方夏回房间拿了衣服,去洗澡。

在火锅店里待一整天,身上全是味道,不好好洗一下,方夏都睡不着觉。

方夏洗完澡回屋,随手把门一关,啪嗒一声,门自动合上。

她这才发现,房间的门锁被换了新的。

她都说不用了,但陈槐还是给她换了一把好锁。

方夏躺到床上,玩了一会儿手机,听见敲门声,

正准备穿上鞋去开门,她就听见陈槐的声音:“不用给我开门,我就给你说一下,你房间的钥匙放在你床头的柜子上了。”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一共就那么多把。”

方夏往床头柜上看过去,那四把钥匙被串进了一个带小兔子的钥匙链。

她说:“好。”

“那你早点睡,我也去睡了。”

“好,晚安。”

陈槐走到沙发前躺下,捞起一旁的兔子抱进怀里。

他抓起兔子的长耳朵亲了一口:“晚安,好梦。”

-

早上,方夏是被饿醒的。

昨晚她只趁着客人少的间隙,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口饭,一夜过去,早就饿了。

她爬起来穿好衣服,准备去洗漱。

一打开房门,就嗅到了空气中的香味。

“好香啊。”

陈槐从厨房探头出来:“赶紧去洗脸刷牙,马上就可以吃了。”

“好。”

方夏洗漱回来时,两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已经摆到了桌上。

其中一碗面上还洒了绿油油的香菜,陈槐不吃香菜,显然,那一碗是她的。

煎得金黄的荷包蛋,青翠的生菜,面条入味,汤里还浮着一层辣椒油。

方夏尝了一口,发出惊叹:“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会做饭。”

“那当然了,我这厨艺,可是深得我奶奶真传的。”

提起奶奶,两个人的眼神又都黯淡下去,不再说话,只是埋着头默默吃面。

命运真的深不可测。

有人**十岁,儿孙满堂,阖家欢乐。

也有人,在十八岁的年纪回首去望,身后却已空无一人。

幸福往往稀缺,苦难却是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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