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踏入五月，楼下的蔷薇花开了满墙，微风吹过，层层叠叠的绿海中，翻滚淡粉色的浪花。
天气晴好，陈槐今天休息，方夏就说要学骑自行车。
两人下了楼，陈槐去扫了一辆共享单车，推过来，把坐垫调低。
他先给方夏示范了几下，然后就让方夏自己试着骑。
学了一会儿，起步的动作方夏是学会了，但她就是不敢往前面骑，总觉得车子摇摇晃晃的，自己会摔倒。
“你别放手啊。”方夏生疏地蹬着车子，冲身后的人说。
陈槐给她扶着车：“不放，你往前骑。”
“别放手！”
“不会的。”
陈槐嘴上这样说着。
但是，该放手的时候还是要放手，不然怎么学得会呢？见方夏骑稳了，没再左摇右摆，陈槐就悄悄松了手。
方夏往前蹬了两下，察觉到陈槐没再扶着车子，心里一下就没了安全感。
心里害怕，车子也跟着失去平衡，陈槐快步追上前来护着方夏，两人一起侧身倒在了旁边的草坪里。
对视了一眼，两人笑出了声。
“摔到哪里没有？”陈槐问。
“没有。”方夏爬起来，拍掉衣服上的土，只是摔在草坪上，并没有摔痛。
陈槐不敢再继续教方夏骑车，怕一个不留神就让她摔伤。
两人在路边买了些水果，就回到出租屋休息。
方夏坐到沙发上，拿起抱枕就开始捶：“为什么你可以骑那么好，我就学不会。”
陈槐去揉她的脑袋：“你这才学了多大一会儿，学不会很正常，以后再慢慢学就是了。”
方夏就问了：“那你是花了多长时间才学会的？”
“忘了。”
邻居家有一辆老自行车，想着放在家里也没人骑，就送给了陈槐。
陈槐那时候年纪小，胆子大，直接就从下坡开始学着骑。
因为坡度和惯性，都用不着陈槐去蹬，车子自己就滑着往前跑了。
他骑在自行车上，握着车把，一股风似的就从坡顶上冲了下来。
陈槐觉得刺激，觉得好玩，就一遍又一遍地试。
他没花多少时间就学会骑了，但因为从坡上冲下来的时候速度太快，直接翻到了沟里，胳膊也摔骨折了，打了很久的石膏。
这种野生派的学法，实在是不适合方夏。
“好了，一个自行车而已，干嘛还为这个生闷气。”陈槐把抱枕从方夏手里拿下来。
他故意使坏，手上用了力气，一把将方夏扑倒在沙发上。
方夏躺在那里，眨巴着眼，疑惑地看着陈槐。
“这样会吓到你吗？”他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问道。
方夏用手把脸挡住，轻轻摇头。
见方夏摇头，陈槐这才一点一点逼近，直到凑到她的耳边。
“那让我亲一下。”
他在说话，气息全吹在她的耳朵上。
痒痒的，方夏瑟缩着，忍不住想躲，却被陈槐牢牢扣住后脑勺，动弹不得。
陈槐先在方夏的耳垂上亲了一口，又抓起她挡在脸上的手，挪开。
下一秒，他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就那么抱在一起，亲亲摸摸。
只是简单的几下触碰，就让青涩的两人都羞红了耳朵，不知所措。
-
差不多该到方夏上班的时间了，陈槐骑上摩托车，把方夏送到火锅店门口。
方夏下了车，跟陈槐挥了挥手，进了店里。
想起了什么，她脚步一顿，又折了回来，凑到陈槐耳边说：“我有东西送给你。”
“什么？”
方夏故作神秘：“先不告诉你，在我房间的桌子上，你等会自己回去拿。”
陈槐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骑车回到出租屋，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方夏的房间找礼物。
方夏把房间收拾得很整洁，鞋子整齐地摆成一排，床上的被子也铺得平展。
桌子上的东西不多，只摆了一个水晶球，一个花瓶，还有充电线、发夹这样零碎的小物件。
花瓶旁边放着一个用彩纸包着的盒子，上面还郑重其事地写了三个字——
【给陈槐。】
陈槐笑了，拿起盒子出了房间，坐在沙发上慢慢拆开。
盒子里躺着一部新手机，陈槐知道这个牌子。
他给方夏发了消息过去：【要送我手机？】
方夏还没开始忙，正巧看到消息，回了陈槐：【对啊。】
陈槐现在用的那部手机，屏幕碎了几道口子，内存也不太够了，一天到晚要清理很多次垃圾，他倒是跟不在意似的，一直将就着用。
她怕陈槐不愿意收，又接连敲了很多字发过去。
【我也没有买那种很贵的。】
【上个月底我发工资了，我就想着，这是我在这里挣到的第一笔钱，应该买点什么东西给你，这样也很有纪念意义。】
陈槐看得心头一软，打字的动作也跟着轻柔起来：【谢谢，我很喜欢。】
方夏：【好了，我先不跟你说了，要是被逮到上班时间玩手机，会扣钱的。】
-
陈槐下午把旧手机里的数据导到新手机上，又收拾了屋子，简单给自己做了顿晚饭，晚上九点，就骑上摩托车去火锅店。
他又来早了，方夏还没下班。
陈槐就把摩托车停在路边，在附近转了转。
路上碰到有卖烤冷面的小摊，他打包了一份，准备一会儿带给方夏吃。
方夏下了班从店里走出来，看到陈槐手里的烤冷面并不意外，很自然地接过吃了起来。
搬家之后，陈槐每天晚上都会来火锅店门口接她下班。
陈槐每次都会给她带些什么东西。
有时候是一根烤肠，有时候是一份炸鸡排，有时候是一杯芒果汁，有时候是一袋冰淇淋泡芙，有时候是一根漂亮的发绳……他几乎不会空着手来。
摩托车就停在街边，陈槐领着方夏走过去。
坐垫上似乎被人放了一张什么卡片，陈槐瞥了一眼，拿起来就要扔掉。
“是什么？”方夏好奇，眼疾手快地抢了过来。
虽然天黑了，光线昏暗，但仔细看，还是能看清楚卡片上的内容的。
定睛一看，整个人傻在原地。
那是一张色情卡片，上面有衣着暴露的女孩，还有联系方式和网址。
方夏扫了一眼，看清是什么以后，赶紧丢掉。
陈槐嘴角牵起，却忍着没去逗方夏，只说：“上车吧。”
“哦。”方夏把剩下的最后一口烤冷面塞进嘴里，扔掉垃圾，坐上车，两手往前伸，紧紧环抱住陈槐的腰。
天气热了起来，穿的衣服也轻薄了不少。
她靠他那么近……
背上暖暖的，软软的，陈槐似乎能感觉到方夏的体温。
-
躺到床上，已经快十一点了。
明明应该很困的，但方夏却没有睡意。
那张烫手的卡片似乎还被她拿在手里，上面的内容挥之不去。
大概夜晚总是会助长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方夏抱着枕头下了床，穿上拖鞋，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把门拉开一道缝。
她悄悄探出一颗脑袋。
声音很轻，喊：“陈槐。”
陈槐还没睡，正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用方夏送他的新手机打游戏。
他应了她一声：“怎么了？”
方夏紧张地吞下一口口水，问：“陈槐，你会看那种电影吗？”
陈槐的手指顿住，就这一顿，游戏里的他已经被对方军队杀得片甲不留了。
他爬起来打开灯，转头看见抱着枕头站在门边的方夏，眉心一跳。
陈槐当然知道方夏说的是什么，但他还是明知故问：“哪种？”
“就是……那种啊。”方夏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渐不可闻。
他没回避，说了实话：“当然会。”
“那、那……”她磕磕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陈槐侧过脸，轻笑出声：“好奇？”
方夏垂下脑袋，看着自己的脚尖，点点了头：“嗯。”
“行，”陈槐冲方夏招招手，“那你过来。”
方夏就抱着枕头过去了，在沙发上坐下。
刚坐下，她就听见陈槐说：“我们一块儿看。”
“现在？”
“择日不如撞日。”
“啊？”方夏一个激灵，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那给你三分钟时间做心理准备，我先找找资源，看看哪个片子合适你看。”
“哦。”方夏又慢吞吞地在陈槐旁边坐下，手指攥紧了枕头，突然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放。
陈槐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把毯子扯过去：“盖上，晚上冷，别着凉了。”
方夏应着，把毯子盖好。
她掀起眼偷偷去看陈槐。
他埋头看着手机，一副在很认真挑选的样子。
出租屋里没有电视机，陈槐就直接在手机上放。
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盖着薄毯。
那只抱着胡萝卜的兔子，就放在两个人中间。
电影放到激烈的情节，方夏下意识地伸手捂住眼睛。
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又忍不住将手指分开一道缝，从指缝间去看那些活色生香的画面。
恶趣味涌上心头，陈槐故意把手伸过去，揽住方夏的肩，一下一下地轻抚着。
他越过那只兔子，把人揽进怀里，呼吸一点点逼近。
在这样昏暗的氛围下，极具暗示性。
方夏果然瑟缩着，往旁边躲。
“可以关了吗？”
“不想看了？”
“嗯。”
“行。”陈槐点了暂停，退出界面。
“那……”方夏清了清嗓子，“我先回房间睡觉了。”
丢下一句“晚安”，方夏逃也似的，回到房间。
陈槐看着她那慌乱的模样，躺在沙发上笑个不停。
明明胆子那么小，却还要来撩拨他。
其实那也不是撩拨。
只是，方夏那无意间的笑容和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对他来说都是引诱。
让他想要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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