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禾站在黎明的河滩上,掌心握着那枚从怀表里跌落的齿轮。铁水海棠在她脚边凝固成暗红色的印记,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
晨雾中传来咳嗽声。她回头,看见顾清砚倚在废弃的缆桩旁,衬衫被血浸透,却强撑着向她伸手。
“程致远的炸药……埋在外滩金融街下面。”他喘息着从内衣口袋掏出一张泛黄的工部局图纸,“父亲死前……把拆解方法纹在了我背上。”
她扶着他钻进运煤船底舱,在昏暗油灯下看清他后背——旧伤疤组成了精密的排水管网图,每个节点都对应着程致远埋药的位置。
“要用海关钟楼的震频……”他声音渐弱,“才能同时切断所有引线……”
此时船板突然被撬开,程致远最年轻的弟子举枪出现。那孩子颈后的海棠纹身尚未褪色,枪口却在颤抖。
“老师说过……”少年哽咽着,“等钟声倒走……”
远处海关大钟突然发出齿轮卡死的哀鸣。林静禾抓起船桨击碎油灯,在黑暗中将齿轮按进顾清砚背上的图纸中心。整艘船随着地底传来的闷响开始震动——不是爆炸,是成千上万只老鼠正在啃断那些连接引线的麻绳。
当晨光彻底驱散江雾,她看见外滩所有建筑依然完好。少年弟子瘫坐在角落里,手中的枪早已掉落。
顾清砚在她怀中睁开眼,苍白的指尖轻触她衣襟上的血迹。
“现在……”他望着逆时针颤动的大钟指针,“我们赚到了额外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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