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羽恬和郑在恒同时脸色一变，僵着身子说：“师哥，我们先训练了。”
余砚棋点头。
周羽恬和郑在恒重新回归到训练中，余砚棋望向那个冷冰冰的女声源头，是站在训练场中央的一个穿着黑色道服，绑着马尾的女孩。
那个女孩看到余砚棋时，即使表面看起来再淡定也掩盖不住眼睛里流出的惊讶。
余砚棋隔着半个训练场，朝她微微颔首。
女孩直接朝他的方向走过来。
“一声不响就走了，又一声不响就回来。”霍湘媛平淡地看着他，“你挺牛啊。”
余砚棋舔了舔嘴唇，喊了句：“师姐。”
“不是说了别叫我师姐吗？”霍湘媛说着抬手伸向余砚棋的脸，“你瘦了。”
余砚棋条件反射般地躲开了霍湘媛的手，显得霍湘媛有点尴尬。
余砚棋后退了两步：“我……去看看教练。”
“湘媛师姐为什么说砚棋师哥一声不响啊？砚棋师哥离队之前不是跟每个人都打了招呼的吗？”静静听着这一切的周羽恬和郑在恒小声说道。
“肯定是砚棋师哥没告诉她呗，”郑在恒啧了一声，“太尴尬了。”
“什么尴尬？”周羽恬小声问。
“你瞎啊？”郑在恒偷偷瞟了一眼霍湘媛，确认她不会往这边看，才继续说，“你看看他们俩之间的气氛，多尴尬。”
周羽恬切了一声：“湘媛师姐和砚棋师哥都没觉得尴尬，你尴尬什么？”
“废话，他俩觉得尴尬能真说出来吗？”郑在恒学着余砚棋平时说话的语气，板着脸，“‘师姐，我们之间太尴尬了。’哪个缺心眼子的会这么说！”
周羽恬思考了一下，发现还真是：“也对。”
郑在恒翻了个白眼。
余砚棋蹬上二楼来到教练的办公室，门都没敲直接进去了。
“会不会敲门！”
无轩道馆的总教练邢安，正舒舒服服地靠在躺椅上看美剧。
看清了来人是谁，邢安把美剧暂停起来倒了杯茶：“你小子！还知道回来！”
“教练。”余砚棋打了个招呼，拉个椅子在邢安桌子对面坐下了，“别倒了别倒了，不喜欢喝茶。”
“我就意思意思，给我自己倒的。”邢安拿着茶杯重新坐在椅子上，“回来干嘛来了？”
“没事不能回来？”余砚棋笑道。
“当初是谁踢完了世青赛死活都要辞职？”邢安喝了口茶，烫嘴了，但是忍住了，“后悔了？想求我重新回队？”
余砚棋连忙摆摆手：“那倒没有。”
邢安狐疑地看着他：“真的？别不是拉不下脸吧，我大人有大量，只要你一句话我就让你回队，怎么样！”
余砚棋气笑了：“真没有，我这次回来真的就只是看看你。”
“我？”邢安一脸高深莫测。
“还有师弟师妹。”余砚棋补充道。
邢安对他这个回答有点不满意，啧了一声：“你走了之后，湘媛……”
“教练。”霍湘媛推门而入，打断了邢安的话。
“会不会敲门！”邢安脱口而出，看清了来人之后又摆出一副笑脸，“哎呀是媛媛啊，找我有事？”
霍湘媛没理邢安，直接走到余砚棋旁边：“出来，聊聊。”
余砚棋有些尴尬地挠了一下脸，向邢安投去求助的目光：“邢教练有事找我。”
霍湘媛像个机器人一样扭头看向邢安。
邢安咽了口唾沫，一挥手，笑道：“哪有什么事啊？快去跟媛媛聊聊去。”
霍湘媛拎着余砚棋的衣服拽着他往外走，余砚棋指着邢安恶狠狠道：“等我回来就把你妈杀了！”
邢安十分欠揍地向他摊手。
霍湘媛把余砚棋拽到训练基地外的樱花树底下，两个人站在树下，谁都没先说话。
霍湘媛面无表情地看着余砚棋，余砚棋如站针毡地看着别处。
“伤好了吗？”霍湘媛开口。
余砚棋点点头：“嗯。”
“这两个月你去干什么了？”霍湘媛问。
余砚棋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转向别处：“训练太累，回家歇着。”
“我去过你家了，没人。”霍湘媛说。
余砚棋坐在樱花树下的长椅最左端，翘着二郎腿：“我干什么跟你没关系吧。”
霍湘媛沉默了一会儿，走到他身边：“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没有。”余砚棋立刻否认。
“那你为什么退队？你明明知道……”
“师姐，”余砚棋终于抬起头和霍湘媛对视，“我不喜欢你。”
霍湘媛愣住了。
余砚棋又回了邢安办公室。
“会不会敲门！”邢安一声暴呵，看见来人是余砚棋之后又停止发作，“怎么又回来了？”
“我发现你现在是真的挺不待见我的，”余砚棋作势要出去，“那我走？”
邢安哎呀一声：“没有！快坐这！”
余砚棋故作不情愿地坐在邢安对面：“听说世锦赛让小恒去的？”
“不然还能有谁？”邢安提起这个就叹气，“你这一走，我才发现咱们队是四面楚歌。湘媛状态也不好，世锦赛才将将拿了个亚军。”
“她又怎么了？”余砚棋问。
邢安瞪了他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你。”
“跟我有什么关系，别乱甩锅啊。”
“你当初走的时候，是不是没告诉她？”
“我为什么要告诉她？”
“为什么？你俩十四年的同门，你不告诉她她能不生气吗？”
“她生气跟她输比赛有什么关系？”
“她生气状态不好当然会输比赛啊！”
“那你不会给她做思想工作吗？”
“我做了啊！”
余砚棋瞪着他。
邢安心虚地看着他，挠了挠头：“这不是……没做成吗……”
“算了，跟我没关系，”余砚棋妥协，“我就回来看看你。”
邢安试探地问了句：“真不回队了？”
余砚棋没回答。
余冉峤的案子查清楚之前他是不会回来的。
余砚棋又和邢安聊了一会儿，直到训练结束才出了邢安的办公室。
“师哥，请我们吃饭呗。”周羽恬和郑在恒早在邢安办公室门口埋伏好了。
余砚棋一口答应：“走。”
周羽恬和郑在恒相视一笑：“能不能让湘媛师姐也去啊？”
“能。”余砚棋头都没回。
吃饭时候的气氛一度很尴尬。
霍湘媛和余砚棋坐在一边，周羽恬和郑在恒坐在另一边。
“师哥，你这些天都去干什么了啊？”周羽恬问。
“在家躺着。”余砚棋说。
霍湘媛不小心碰倒了杯子，里面的饮料洒湿了她的裤子，卫生纸就在余砚棋跟前，余砚棋自顾自地看着芯片，装作无事发生。
霍湘媛自己从余砚棋跟前抽了几张卫生纸，把狼藉收拾干净。
周羽恬和郑在恒对视一眼。
太尴尬了。
LAP系统内。
“血氧饱和度上不去，准备插管。”段初淮在抢救室忙的昏天黑地，“咪达唑仑两毫升，静脉入壶。”
“咪达唑仑两毫升，静脉入壶。”护士确认了一遍段初淮的指示，准备注射，“咪达唑仑注射完毕。”
“喉镜。”段初淮接过护士手里的仪器，“准备拔丝，小心唾液。”
上完呼吸机，患者的血氧才慢慢上升，段初淮把剩下的工作交给了实习生，去了办公室。
段初淮接了杯水吨吨吨喝完了，又洗了个手换了身衣服。
今天不用值班，他打算回家看看，加入YT之后很久没回家了。
段初淮家住19楼，等电梯就等了半天，他实在没力气爬楼。
推门进屋，段顾北正坐在沙发上看书，闻声头都没抬：“今天不是要盯个晚自习吗？”
“我是医生，盯什么晚自习？”段初淮笑着问。
段顾北闻言猛地抬起头，看见来人后摘下眼镜放下书，段初淮见形势不妙撒腿就往卧室里跑。
段顾北一路追到卧室，段初淮连忙锁上了门。
“兔崽子！开门！我打死你！”段顾北在卧室外面喊。
“你都要打死我了我还开门？”段初淮靠在门上切了一声，“傻逼才开门！”
“你有本事永远别出来！”
“你有本事永远站我门口！”
段初淮说完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半天都没声。
他想打开门看看段顾北是不是走了，刚打开一个门缝，段顾北突然踹了一下门，把段初淮吓了一跳：“哎！”
段初淮拉屎的劲都用出来了，和段顾北顶着门，重新把门关上了：“您多大岁数了还玩这么阴！”
“赶紧出来挨揍！”段顾北在外面大喊，“你个兔崽子，还知道回家呢？”
“这关我什么事？贺川城不让回家！”段初淮在里面也喊，他觉得这时候要是音量比段顾北小那就是输了。
“你连他都怕？不会偷摸回来吗！”段顾北音量更大了，“你胆子呢！”
段初淮音量更大：“什么偷摸不偷摸的？瞎说什么！”
僵持不下的时候，姜怀清突然推门进来，把门关上的时候摔得老响：“神经病啊！嚷什么！”
段顾北和段初淮同时闭嘴了。
姜怀清走到段初淮卧室门前拍了两下门：“段初淮！出来！”
段初淮立刻开门，浑然没了刚才的气势，看着姜怀清十分真诚：“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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