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寒蝉,慈宁宫被我搅成一滩浑水。
青砖地上,血珠顺着红木刑板的纹路蜿蜒。
我端坐主位,指尖轻扣茶盏,冷眼看着阶下跪成三排的宫人。
老的佝偻如虾,小的抖如筛糠。
杖刑的闷响混着呜咽,在雕梁间撞出森森回音。
“母后,”我抿了口凉透的碧芽绝弦,“这份礼物,喜欢吗?”
“放肆,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母后,真以为哀家是任人揉搓的贱婢?!”凤钗在薛采凝的髻边颤动,她拍案而起,护甲险些掀翻案几,“杀鸡给谁看。”
四十余岁的美妇人,连怒意都像是精心描绘的面皮,唯有脖颈暴起的青筋泄露了真容。
她坐着,我站着,垂眸轻笑。
黑色裙裾绽开,上面绣着的五彩凤凰展翅欲飞。
“芳华姑姑,”我意有所指,在期待,“慈宁宫的三百仆婢,自然……也包括您。”
被点到名的老嬷猛然抬头,脸上的脂粉扭曲成一团。
“你疯了?!”薛采凝的护甲深深掐进檀木,“芳华可是哀家从薛家带来的——”
“所以呢?”我截断她的话,玉镯磕在案上的动静惊人,“母后莫不是今天才知晓……”
缓缓起身,华服迤逦。
“今天才知道儿臣本是个疯子。”
当值的侍卫拖着瘫软的芳华往外走,她的哀嚎撕破了宫墙,跟条抽断脊骨的狗一样。
名义上的母女。
自然做不得情深状。
“要是没有哀家,没有薛氏你能坐上龙椅,”薛采凝胸口此起彼伏,昂贵的金饰嵌在她的肌肤里,好似要勒得她喘不过来气,“荒唐。”
“谁叫你动相与呢,”我忽然俯身,和薛采凝赤红的双眼对视,“这龙袍儿臣本不屑穿,不过真得好好感谢母后,方便孤留住孤想要的人。”
杖声骤急,阶下血花飞溅,别有一番韵律。
薛采凝凄凄笑道,这么多年怎么没看出来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崽子。
“相与?”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事,畅快起来,保养得当的脸皮霍然拉开,“瞧瞧,和你的废物娘亲一样,总在渴望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不想再和她废话,只撂下一句:“不牢您废心,等着给刘芳华收尸吧。”
阶下的杖声忽然急促,混着芳华姑姑减弱的哀鸣。
我转身向外走去,任暮风灌满广袖。残阳将我的背影烙成一道玄铁色的戒尺,同样将薛采抽得面目狰狞。
“萧晚卿,”薛采凝犹如毒蛇啃噬着我的背影,嘶吼声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但愿大婚那日你还能笑得出来。”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我们等着瞧。
暮色中飘来慈宁宫惨烈的叫喊声。
宫人们纷纷垂头不敢直视天颜,他们捧着大红锦锻匆匆而过。
“赏,”我驻足,“今日所有宫人加赐半年俸禄,年满十八的宫婢若有意愿可以提前归乡,再加赠三年赏银。”
阿与,我们一定要长长久久。
一月初七,未央殿张灯结彩,挽着朝天发髻的宫女手持彩笼鱼贯而出,个个水灵别致。
我立在殿外,寒意自胸口涌来。
接到密令,有人在我的婚礼上动了手脚。
听到名字的那刻我森然一笑。
很好,很会挑战孤的心。
婚礼会从白天折腾到了晚上,相与身着玄色婚服,我握住他的手,直直盯着他:“阿与,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这般病里的白皙,我舔了舔嘴角,压下内心的躁动。
“没有。”
“好,”沸腾的血液在此刻平静下来,思忖后,我意有所指,“阿与要不要吃些东西?”
相与摇摇头,感觉今日的萧晚卿与往日并不相同,垂眸答得极快:“不了。”
是怕我下什么东西吗?
他扬起眉,手指忍不住瑟缩,在抽回的那一刻被我稳稳按住。
听到了这些答案,我不再奢求,看向猎物:“那就启程。”
扶相与在登轿的那一刻感到诧异,先前的计划中并没有这一步,不疑有他,还是掀开流苏,弯腰进去。
下车后。
没有待登的御踏,没有跪拜的臣民。
甚至又回到了未央宫。
何故。
本该热闹的宫殿变得冷寂,红色的绢花挂在墙上显出了几分寂寥与阴森。
扶相与偏过头,多了些许疑惑,嘴唇蠕动。
欲言未语。
唇色,春色。
眸子里闪过的痴狂被我掩盖。
想象阿与不着寸缕,腰间颈间全是和我欢好后的青紫。
这是你应得的。
在扶相与面前装够了柔弱,兔子的表皮撕开是层血淋淋的狼皮,不知道他会如何作想。
我扯住他的手腕,十分粗暴,将他往里带,直到进入了内室。
扶相与本就孱弱,多日的参汤续气都没有给他带去生色,此刻他或许也察觉出了不对劲,语调发颤:“婚宴呢?”
我霍霍磨牙,冲着扶相与发出令人胆寒的笑声:“师尊不是最期待这杯合卺酒吗?”
期待到往里面下毒。
“有没有觉得全身都在疲软。”
我摘了护甲的手抚上他的腕间,指尖触到肌肤的刹那,他的腕骨微不可察地一颤。
相与后退几步,脑袋里开始发慌,冷汗涔涔而下,更加诡异地是,一股热意自胸口蔓延。
从大婚到现在他明明什么都没有碰,怎么就着了道。
他兀地剧烈咳嗽起来,黑色婚服之下,红晕在白玉般的脖颈绽开。
“是不是觉得一点力气都没有,”我巧笑嫣嫣,五指搭上他的腰,将他猛地按向床榻,“我的好师尊,猜猜我会在酒里加什么?”
随即快速将柜头摆置的合卺酒灌入口中,嘴对嘴给扶相与喂了进去,他挣扎着被我毫不留情地压制住。
依兰花,十成十的药力。
相与确实什么都没有吃,可他没有想到,前一日的药膳,吃食,就连婚服里的内衬,都被我下了引子。
只待熏香一点,软骨散水到渠成。
相与头上的发冠在剧烈撞击中断成两半,浑身气力被卸,脸上全是淡淡的红色,药效到了。
我一个翻身,缀着丹蔻的食指在他的下唇轻轻打转:“怎么,师尊说不出话了吗?”
语气暧昧,他的神色逐渐焦灼起来:“能不能不要唤师尊。”
眉间多了几分哀婉。
他感受到了我的折辱。
扶相与的瞳子睁得老大,没有想过我会变成这副阴森样貌,他的牙关紧咬。
我给扶相与当婢女三年,之后借助薛采凝的势力归宗玉蝶,费尽心机指明让扶相与进宫教导我。
唤惯了“阿与”,本打算一直这样唤下去。
想起每次调笑他“师尊”几句,都能惹得少年面红耳赤。
“师尊,”我的喉管里冒出“嗬嗬”声,一张俏脸不怀好意地凝视他,“我的好师尊。”
“现下觉得大逆不道了?”我冷笑,先是贴近他的耳畔呢喃,旋即饶有趣味兴致地狠狠咬上他的唇,直到舌尖尝到点点的血腥味,方才罢口,“所以,为什么要把喜酒换成毒酒!”
你知道我有多么欢喜这一刻。
黑洞洞的瞳孔对上相与,他撇过脸,羞耻感一寸寸爬上眉梢,骨子里浅薄的傲气也被击倒。
他动不了,哪里都动不了。
绝望无助。
哑着声同时闭上眼睛,一颗泪从眼角滑过,滚落进我的手心:“是我做的,与旁人都无关。”
他很难接受自己沦落到一败涂地的结果。
我被这突然到来的炽热刺痛,胸腔中恨意如雪花一般堆叠,细细的线将我的肋骨脊骨穿在一起,骤然收缩。
烛光之下,相与轻轻喘着,君子泽世当如兰草亭亭而植。
好似一块破碎的玉,缝隙在不经意间加深,看似紧紧连在一起,有人一触,就要碎了。
碎掉的玉,割手。
我痴狂地盯着他的脸,他不知道早在扶府的三年,我就已经一见倾心。
“世俗礼节是什么,师尊真的这般介意?”
欲念和邪意烧红我的双眼,我第一次在相与面前展露出疯癫的一面。
“扶相与,”我在他耳边怒喝道,“你难道不喜欢我吗!连一丝一毫的情谊都没有!给我睁开眼睛,我不允许你当个缩头乌龟!”
惜玉和毁玉都是同一个人。
母后被杀,数年的冷宫生活早让我习惯了人情冷暖。
是你主动把我捡回去,教我读书识字。
可是,既然撩拨为何不负责。
想杀我就算了,可为何在娶我的时候表现地如此难堪。
我的心好痛,吞下的几千根针在肺腑中搅动。
扶相与眼尾愈发红了,我猛地掐上他的腰,那里有他的软肉,急切而疯狂。
“你个哑巴,废物,骗子!”
扶相与吃痛,睁开双眼,仍是沉默着,他的双目裹上水色,鼻头也红了。
故作这副娇弱模样给谁看,我吃味着。
如果相与不和我成亲,难保以后不会和别人成亲,他会不会也做出这副样子给她看,跟她洞房花好?
无端地多出几丝暴戾,越想越是愤懑。
“既然不想做我的凤君。”
我先是低头亲亲他的长发,吻上他的额头,随即开始粗暴起来,扯着他的唇瓣像只食不知髓的小兽,咬上内侧的软肉,吃得尽兴。
扶相与呜咽着,他好像又哭了,泪水滑落我的眼睫。
哭什么,等会有你好受的。
我的眸子里兴奋极了,又加深了这个吻,直到扶相与喘不过来气,方才直起身。
顺势抄起一旁的红绳捆住他的双手,长长的指甲顺着他的手腕划过,刮出几道血痕。
绳索并未旋得很紧,总得留给他挣扎的空间,让他觉得他好像真的能逃脱孤的手掌心。
尝试得越多,也就越会绝望。
这是惩罚。
“那就好好服侍你的君上,”我勾起他的下巴,挑逗地掀开衣带,一边又观赏起他的神态,见他痛苦起来,咬文嚼字,“红鸾帐中,阿晚当与师尊,同床共枕。”
你越是哭,我越是会折磨你。
所以师尊,你可要哭得尽兴。
扶相与未经人事,很是懵懂。
靠近他的每一个适婚女子都被我用这种手段驱散。
眸子里异常喜悦,吻着他的泪痕向下,麻酥酥的感觉让我们二人为之一震。
我再次咬上相与的脖子,用小小的牙齿研磨,感受他在我身下的丝丝寒颤。
他的衣袍被扯烂,随即又被扔在地上。
“欢喜了,”我抚上他的脸,知道他的敏感点在哪,遂舔舐上去,和他褐色的双目对上,“那就叫出来。”
软玉和黑凰泣血着,在一起厮打缠叫。
第一次尝试这种风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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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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