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定公主的生辰没过多久，就是上元节了。
俗话说得好，上元节过完了，这个年才算过完。
“往年里，每到上元这一天，那晚上必然是热闹非凡呀，宫中举行小会，然后陛下会到宫城上露面一下，与民同乐。再然后就是万众瞩目的灯会，街边好生热闹……”
沈酌雅头疼地抚了抚额。
毫无疑问，是月眉在唠叨。
明明年年如此，真不知道月眉有什么好兴奋的。
不过她并没有出声，因为沈酌雅感觉自己今天头疼的紧。
莫非是生了病？
“把炭火添足些。”
望着窗外飞雪，沈酌雅叹了口气。
上元过后，天气应该会回暖一些。
京城的西北边是连绵群山，但挡不了多少，山间又总是冷嗖嗖的，寒风来袭的时候，真是让人苦不堪言。
等看见炉子里的火又旺盛起来，沈酌雅才裹着毛衣重新躺回榻上。
虽然白日里这样躺着很不雅观，但是沈酌雅很没骨气地承认，这舒服多了。
“小姐，大公子遣人来送暖炭。”
沈酌雅看见月眉出了门又回来，抱着一大筐东西回来。
沈酌雅睁开眼睛：“兄长？”
“大公子的侍从说，大公子身体强健，用不了那么多暖炭，放着也是浪费，想着您身子骨不好，所以就遣人送来。”
“每年冬天兄长都遣人送，说的是他不冷，可是哪有人能受得了寒风吹到骨子里去。”沈酌雅摆了摆手，有力无气。
“咦，小姐的声音怎么这么弱，是不是受凉了？”
月眉才发现沈酌雅今天懒洋洋的不对劲。
“那更要烧炭取暖了呀。”
“今晚父亲要去宫中参加小会，别禀报他了。一点小病，找大夫开两副风寒的药，煎来吃下就好。”
沈酌雅止住要出门的月眉。
“那晚上的灯会……小姐还能去吗？”
沈酌雅看着欲言又止的月眉，也看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眼巴巴。
顿时哭笑不得。
“我再不济，也会叫侍卫陪你一同去的，急什么。”
月眉才眉开眼笑，出门抓药的时候又不放心地看沈酌雅一眼。
“小姐叫人来把炭烧足了噢，月眉马上就回来。”
沈酌雅摆了摆手。
到了晚上，沈酌雅用过晚饭，翻衣服的时候突然觉得头昏眼花。
她呼了口气。
“你自个找个人陪你去灯会，我一时半会还不想走动，可能不去了吧。”沈酌雅把月眉唤来。
待打发走月眉时，沈酌雅才慢吞吞地坐在窗边。
看得见，庭院中的落梅，在幽幽黑夜中傲然挺立。介于黑白之间，沉寂着一抹玫红。
放在榻上的是一件玄黑狐绒斗篷，绣着暗红色的丝线，化成点点花瓣。
白日里的药，沈酌雅早让月眉煎好了，晚饭过后才服下不久。又过了一会，沈酌雅觉得神清气爽，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干脆去灯会看看吧，虽然年年都如此，但是沈酌雅不想缺缺席这次灯会。
还是她自己不承认呢？
万家灯火，热闹非凡，一夜鱼龙舞，是否意味着，会在灯火阑珊处，看见他的身影？
沈酌雅披上榻上的斗篷，简单地簪上一支白玉玲珑相思簪。
这是很素雅白净的一支簪子，簪头串起来的是红豆状的玉珠。
沈酌雅不怎么喜欢，但是没怎么戴过。
雪早停了，街上热闹非凡，大街小巷里都挂起灯笼和彩旗，市坊间，灯火通明。
她裹紧了斗篷，虽然偶尔有人流带来的寒风，但是也不觉得骨子里过于阴冷。
“姑娘姑娘，今儿上元节，不妨买来一个面具任何？”
路过一个摊子时，那摊主叫住了沈酌雅。
摊面上果然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面具，有半遮的，也有整张的。
沈酌雅不觉得新奇，来往之间也有些人戴上面具，为灯火葳蕤之下，更添绚丽神秘。
“姑娘，小店的面具可是栩栩如生，精心制作呀，你看刚刚那位公子也买了一个，瞧他身姿多么俊朗挺拔呀。”摊主指了一个方向。
沈酌雅看见那人的背影一闪而过。
“买一个吧。”
沈酌雅拿起一张面具，是半遮的，戴上之后遮住了眼睛。
是很漂亮的狸奴。
沈酌雅付了钱，再次往前面走去。
直到，她看见灯谜。
摊子前人不多，看路人的反应，似乎是这处灯谜太难了，很多人想来想去都只能无奈离开。
沈酌雅觉得有几分兴趣，于是走了过去。
摊子前还有一个人，那人一袭黑衣，墨发披散，露出脖颈滑动的喉结。
戴着一张狐狸面具，黑夜之中，即便灯光映照，也感觉模糊极了。
摊主见她走来，问道：“姑娘可要来挑战这灯谜？”
“挑战？”
“是啊，与这位公子挑战，他已经打败很多人了，大家都说这里的灯谜太难了，往往一道题就败下阵来了。”
沈酌雅不由得望向这人，正好他也望过来。
一双黑如曜石的眼睛，像闪电，嘲弄着黑夜，惊鸿一瞥。
沈酌雅收回目光：“那奖励是什么？”
“本店不提供奖励，只提供灯谜。奖励是败者提供。”
“那我试试。”沈酌雅闻此觉得有趣。
摊主拣了一张纸片递来，上面写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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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7 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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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上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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