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郁不得不停下动作,他一点儿没顾上那个巴掌,噙着笑:“人生如果太循规蹈矩不就没意思了吗?你说是吧凌歌。”
凌歌发誓,自己从来没见过柏郁这副模样,他像是终于揭开了面具,暴露出最原始的模样给凌歌。简直就是饥渴的野兽。
这让她又想起了那个雪夜。
话语间便更多无奈:“我们这样真的很没意思。”
柏郁的眼神晦涩起来,他又听见凌歌说:“我们应该放过彼此的,好吗?”
“砰!”
厕所外传来一声响亮的碰撞声,柏郁和凌歌的谈话戛然而止,两人均抽回思绪,紧绷起神经来。
“要说这个新的代言人,我看还真不是什么好货色。”
厕所隔间外传来议论声,凌歌听后和柏郁对视一眼,不悦的气氛瞬间凝结起来,僵持不下。
“她的代言是怎么争取来的,有个说法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你说她有背景吧,看她早期那个资源……估摸着应该是爬上了哪个金主的床吧。”
凌歌是个观察细致的人,她抬眼望去的时候,已经从柏郁原本平静如水的脸庞中读出了一丝愠色,对方的手逐渐蜷紧。
“你说像她这种,要什么资源才能换得**?”
“哈哈哈,你怎么整天到黑尽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事?”
“我这不是,看她……挺不错的嘛。”
姿色确实不错,要是再早点发现她,估计自己也能享受一下。
柏郁彻底无法忍耐了,他松开凌歌的手,准备夺门而出,顾不得两人此刻的境遇了,柏郁就是忍受不了凌歌受到这样的非议。
正当他准备移动把手的时候,一双冰冷又纤细的手覆了上来。柏郁转头望去——
那明明是一双怎样都不屈的眼,却此刻却很不应景,她的做法是在妥协,在顺从。凌歌朝他摇头。
忽然间,柏郁动弹不得。
“据我知道的朋友说,她应该是和方导的关系匪浅。”
“方导?!你开玩笑吧,方导怎么会看上她这种一看就心机深沉的人。”
“我哪有开玩笑,马上一个大ip就要内定给她了。”
隔间外的两人浑然不知里面的正主正在听着他们如何鞭笞自己,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在议论着谁。凌歌只觉得这些人太蠢。这么些年,她早就屏蔽掉这些声音了,但在柏郁看来,这很严重。
短短不足一分钟内,凌歌一直在按耐着他。生怕他下一秒就冲了出去,将两人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凌歌心里突然生出一丝怪异的念头,柏郁究竟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几年前凌歌绝对不会认为他是这样的人,但刚刚的眼神……凌歌也分不清了。
“你有没有听说她以前是科技公司上班的?”
“什么?这跨度也太大了吧?!”
“听说那个时候她就……”
凌歌重新牵起柏郁的手,她的脸还是一点没变,一冷下来就让人觉得充满神性,不可亵渎,美艳之中还夹杂了一分疏离。柏郁渐渐听不清外面的声音。慢慢的,凌歌向他凑近。而自己的脸色却很差,一直绷着,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一百万一样,要多臭就有多臭。
“你说的没错,这样的人还真是贱得没边。”
隔间里,凌歌吻了上来。
她的吻细密、短暂、转瞬即逝。柏郁恰好被她的唇给安慰,一瞬间,希望之火好像燃了起来,把连绵不绝、下了四年的厚雪都融化了。
柏郁觉得死灰复燃。
凌歌觉得重蹈覆辙。
两人没再注意外面两人的谈论,他们都在享受着彼此馈赠的吻。
因为,这个吻实在是,来之不易啊。
良久以后,两人逐渐退开身子。柏郁还是捧着她的脸,企图从中看出一点端倪。什么人,什么心肠。
外面两人早就走了,凌歌其实没必要吻对方那么久,但一旦这么做,就停不下来。
“你是不是在想,他们说的?”
凌歌有些踌躇着问。
柏郁噗嗤一笑,恢复往常,“我干嘛去想?我只是觉得他们说话太贱,有必要惩治。”话音刚落,他猛然间抓着凌歌刚刚拦住自己的那只手,问,“那你为什么要拦我?他们这么说你,你这也能忍。”
凌歌反问他为什么不能忍。既没偷她钱也没给她使绊子她为什么不能忍。
柏郁无话可说。
两人怒气冲冲,最后凌歌趁着没人的空档夺门而出。
他们本就不该见面。
十二点不到,party结束,凌歌坐在一个不起眼带地方长吁一口:终于下班了。
她和路边蹲守的粉丝一一打完招呼后,拖着满身疲惫回到车内。去酒店的路上,孙云英一直旁敲侧击,问那位二话不说就买下凌歌带着的珠宝的人是哪号人物。
在这方面,柏郁确实为人低调。没热搜没营销,甚至连采访也不接受。孙云英还不知道这位风云人物,凌歌自然也懒得解释。
“许是什么富二代吧,我不清楚。”
“我还说是什么大佬,肯往你身上砸资源呢。”
凌歌尴尬一笑,“人家就是看那珠宝看对眼了,和我没关系。”
孙云英说那凌歌也挺走运的,正好放她几天假,休息好了开工。
她去年给凌歌接下了一部仙侠剧,还是在凌歌不火的时候,求爹告奶才到手的,戏份不多的女三,但要跟着剧组跑全程,过段时间还要去山里拍戏。
凌歌闷哼一声:“这几天别来打扰我,好好休息一下。”
孙云英当然拿她没辙,只是提醒道:“吃少点!仙侠剧胖了还拍个屁,给我把饮食自己控制住。”
凌歌敷衍着回是是是。到达酒店之后她先卸妆,又护肤,最后搞到两点才摸到床,之后便沉沉睡去。
张笑给她call来无数个人电话也没接。
第二个一早她专车过来陪凌歌去机场时发现那人睡得老沉,一点醒的迹象都没有。
这个助理还真是又当爹又当妈。她紧急喊醒凌歌,对方才说自己压根忘了这事儿,许是最近太过糊涂。
张笑帮着她一起收拾,嘴上说:“凌歌,你过段时间得放我假啊。”
“你又要去哪儿玩?”凌歌的声音不咸不淡。
“你猜对了,要去希腊。”
凌歌只说羡慕,自从干上这行,没怎么休息过,当然,张笑的助理职位也累,凌歌该给人家放一点假的。
她允了。
反正过几天进组,她专心拍戏到时候倒不需要谁来旁边守着。
从海市飞到京都,凌歌本想趁着这个空档去一趟平川。但转念一想回家也待不了多久,做父母的每次看见她回来就巴不得凌歌多留几天,时间上来讲这并不允许。
于是凌歌把这个的计划推了推,准备拍完戏后回去一趟。
一趟落地京都,抵达公寓后,凌歌首先将自己的手机调成了免打扰状态;接着,她换上睡衣,打开ipad开始百无聊赖地刷起微博来。
她很少关注自己,或者关注对家。为了防止凌歌发表一些不当言论,凌歌的微博大号是公司在管控的,这样也没什么暴露风险。
她点开微博,只是想搜一搜那人的大名。
事实果然如她所料,柏郁不肯投放自己的信息在杂乱的网络上。只有百度给了他词条:
某著名上市公司的新任ceo。
其余的,凌歌再也查不到。想当年,柏郁可是一个实打实的闲人,现如今能容许自己名字这么明晃晃地挂在词条上,看来是屈服了。凌歌不难猜出。
不过本来就没什么关联的两人,了解那么多干啥,一通自我反思下来,凌歌还开始怪罪自己,太过在意。
她胡乱地关掉手机,原地呆滞片刻后决定闷头大睡。这样的日子约莫过了一周,孙云英打电话说进组的时间到了,叫凌歌做好准备,不要落个升咖就不好好演戏的罪责。
凌歌不置可否。她从镜中端详起自己的脸来——
26岁的年纪,早已褪去少女的青涩,她的眼窝深邃,睫毛浓密,皮肤白得不似常人,最特别的还属她右眼睑下方的那颗泪痣。
人真的会突如其来地长出一颗痣来。这是凌歌前几年突然生出的印记,说来也巧,时间刚好就是凌歌离开京都的那一年,起先她还没注意,忽然某一天,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生出这个浅褐色的斑点,再后来,这块斑点变得更深、更清晰。苦情的泪痣,倒也成为了她的特色。
就是不知道,上次柏郁那样咫尺的距离,究竟关注到她这点细微的变化没有?
这些其实都不太重要。
凌歌这几天除了睡觉就是背台词,自从入行以来真正闲着的时间是没有的,她虽然只能算作一个流量花,但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有没有认真研究剧本他们一看便知,凌歌既然决心走下去便不敢糊弄。
开机仪式依旧在横店举行,凌歌只带了另外一个叫做刘桐桐的小助理一起。本身不是主角,更没必要搞那么大排场。
今年夏天愈发炎热,凌歌穿上统一的剧服,带着个墨镜,素面朝天地出现在了横店。她如今是炙手可热的当红小花,比《揽月行》女主的排场还大,一下场的时候好多粉丝拥了过来,女一女二被她搞得很尴尬。凌歌因此面露难色,却还是回了在场所有人殷切热忱的笑容,
如果不是去年的爆火,凌歌今天估计也只是个走过场的存在,毕竟都五六番。但就是意外的爆火,让资方逮着凌歌的羊毛薅。且不说微博上营销号无端说出的“恋爱绯闻”,就连今天,眼尖的凌歌还发现他们找来的记者都是些熟面孔了。
她一直冷着脸,没给导演什么好脸色看,能曲意迎合到现在已是极致,直到最后大合照的时候看见那人时,才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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