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星哥!”邱辞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来人啊!有人晕倒了!”
贺扬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顾宇星摔在地上,邱辞和邱辞他妈正在把人往凳子上扶。他这会儿脱不开身,沈思妍在崔淑仪怀里没有节奏地乱喊,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思妍妈妈,你先把思妍带进屋。” 贺扬扭头,沈家这场丧宴动静闹得太大,除了院子里的其他三桌,还有在其他家吃席的也闻声赶过来看热闹。
四叔被顾宇星倒地的反应吓到了,撂挑子就想走人。
“还想跑?”沈晴一手扶着顾宇星一手揪着沈建设的外套,“你们几个好大的胃口啊,还五万?小孩子拿的出来哇?崔淑仪找我借两万我都没敢借啊,还要我儿子的一千块?!你看看你们几个做长辈的……良心呢?”
“国富啊,你们这算盘珠打得太响了!”隔壁桌的二金婆婆这个时候站了起来,“五万到手,再让淑仪把欠你们的钱都还了,自己一个个落得个好听的名声,真会做人……”
周围的吃瓜群众,路人甲乙丙丁也纷纷赞成。
邱辞啧了一声。二金婆婆在不当媒人的时候还是挺明辨是非的。
大姑和二伯大概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局面,干脆也不说话了,一个二个在饭桌上拖着脑袋沉默着。
“他一定是装的!”沈建设指着顾宇星,“那么小的杯子还能砸晕他?肯定是他妈教他的!姓顾的向着顾家!胳膊肘往外拐!……我哥死得惨啊……”
然后扑通一声也倒在地上:“哎呦!我,我心脏疼。”
“小舅舅,”邱辞补刀,“你捂的那是大肠。”
“宇星?”贺扬轻轻拍着顾宇星的脸,“宇星?能听到我说话吗?”
顾宇星没有太大反应。
“贺老师,不用管他。”邱辞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果汁,“他马上就要醒了。”
“上医院吧。”贺扬看着邱辞,边说边把顾宇星的胳膊往自己肩膀上抬,“赶紧搭把手,我车在村口停车场,抬车上。”
“别。”邱辞按住贺扬的手,“他好着呢。”
顾宇星一把拽着贺扬的袖口,悄咪咪睁开一只眼睛。
“宇星……你……”贺扬震惊。
“松手!”顾宇星忍着快要上翘的嘴角,挤出几个字,“你抓着我痒痒肉了。”
贺扬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贴在顾宇星胳肢窝里。
“抱歉。”贺扬连忙撤回。
“我哥演技派。”邱辞抬抬下巴,“咱俩把他架回屋里呗。”
“回我屋。”顾宇星轻声说,“回二楼。”
“也就回来两天,一天受一次伤!你也太惨了!”
邱辞看着贺扬熟练地帮顾宇星处理伤口。双氧水碰到皮肤破损的地方,便会泛起一圈白色的气泡。邱辞见这个画面,觉得自己肠子都要揪一块儿了。
“哎呀,不行,我真看不了这个!”邱辞从顾宇星身边走开,绕到窗边透了口气。
“谁让你盯着了。”顾宇星闭着眼睛说。
“还好杯子没炸你脸上。”贺扬用棉签轻轻蘸着伤口,“玻璃扎进去就麻烦了。”
“嘶——”顾宇星往回缩了一下。
“疼啊。”贺扬放慢动作,“忍一下,消过毒就好。”
“不疼。”顾宇星用力吸了口气,“酸爽……”
“感觉你最好还是去医院处理一下,”贺扬说,“口子不小呢,别感染了。”
“没事儿,小场面,”顾宇星说,“我小时候,沈巨华有次被人砸得满脸是血,第二天还照样喝酒。”
“所以他噶得早。”邱辞说。
“他噶又不是因为被砸。”顾宇星补充。
贺扬拆了包止血棉,配合纱布,用医用胶带把顾宇星的额角的伤口包了起来。
“好了,”贺扬叮嘱,“你如果不去医院,伤口这几天尽量不要沾水。”
“我操,”顾宇星摸着纱布,“那我怎么洗头啊?”
“不洗呗。”贺扬说着把棉签,药盒什么的收了起来。
“那不得油死?”顾宇星摸头。
“或者等会儿领你去村口把头发剃光。”邱辞说,“小时候给咱理头发的王婶店还开着呢。”
“剃头之前也要洗头。”贺扬把药盒放进包里,笑着说,“戴帽子就行。”
“宇星哥不喜欢戴帽子,他戴帽子可丑了。”邱辞朝桌边走了过来,瞅见贺扬包里放了好些散装的药片,“贺老师,你出门带这么多药!”
“嗯。”贺扬点头,“习惯了。”
“不知道以为你是医生。”邱辞笑着说。
“他应该就算半个医生吧?”顾宇星说。
“差不多……那你们先休息会儿,”贺扬说,“我去看看思妍,一会儿就上来。”
贺扬走后,邱辞可算有地方坐下了。
“一房间就俩椅子,我也不好意思坐人床上。”邱辞边吐槽边捞过椅背坐下了,“哥,这招装晕太神了,小舅的脸当时就绿了。”
“谁说我装的,”顾宇星靠在椅背上,“我是真晕了,不过摔下地后马上就醒了。”
“扶你那会看你嘴角抽抽抽我以为你装的……”
顾宇星扭过头瞪着他。
邱辞这才反应过来,顾宇星从小就怕痒,估计是自己那会儿也碰着他痒痒肉了。
“不是……很容易误会啊!”邱辞笑笑,掀开顾宇星的刘海儿,“你真没事儿吧……头晕不晕?”
“不晕,”顾宇星摆手,抬头看着天花板,“时间过得真快啊。”
“是啊,”邱辞也盯着天花板,“又特么要回学校了。”
“今天回吗?”顾宇星问。
“我想……”邱辞把背挺直了,歪头对着自己表哥挑眉,“其实我想再请两天假。”
“我也想,”顾宇星也坐起身来,“还想你再帮我录几个视频呢?”
“那你是邀请我上你那儿住吗?”邱辞笑着去撞他的肩膀。
“昂。”顾宇星点头,“但是咱们得统一口径。”
“明白!”邱辞说。
沈巨华的这场葬礼还是挺圆满的。大夜仪式上小女儿发疯,丧宴上大儿子1v4完胜,特别是今天院内的三桌人,喜提剧院vip的待遇。
随着午宴人群的逐渐散去,沈家院子也逐渐变得安静。
顾宇星叹了口气。
看吧,其实人生中很多看似特别重要的仪式,都会悄悄地在不经意间结束。
除了一部分人。他们在仪式的过程中偷偷打包,仪式结束后,又变得明目张胆起来。
“红烧鱼好吃!还有炸饼!”诗朗诵的那个小孩站在凳子上说。
“那桌的鱼没动筷!”二金婆婆指挥着,“煜煜,去那边打包去。”
诗朗诵那小孩噌一下从凳子上跳下去,在另外一桌兜起一只红色塑料袋顺手就把鱼往里倒。
二金婆婆抬眼看见顾宇星,邱辞还有沈晴,又是一阵问候,夸顾宇星有勇有谋,难怪女朋友那么漂亮。
“宇星谈朋友了啊?”沈晴一脸吃瓜的表情。
“谈了!”二金婆婆比划,“刚我还看过照片,那面相一看就好嘞。”
“今年过年带回家来看看!”二金婆婆打趣。
“今年不行,”邱辞一脸傲娇,“他女朋友在日本留学呢……”
贺扬站在前厅的门口,听着顾宇星他们几个的聊天内容。
顾宇星不是喜欢刷肌肉男吗?
昨晚他陪沈思妍在院边吹冷风边刷的十分钟肌肉男手势舞算什么?
顾宇星怎么还有个在日本留学的女朋友?
搞了半天,他是个直男???
最近的天气一连几天都不好。刮风下雨,阴晴不定,就算是中午好容易开了会儿太阳,阳光也稀疏的没什么穿透力。
在这样的天气里,晾在宿舍阳台上的衣服似乎就显得非常无辜了。
贺扬来启明报道后,分配到了四人间宿舍。
其实本来像他这种从总校调动过来的,级别比较高的康复老师,是可以分到A级单间的,结果由于这边的校区比较老,为数不多的单、双人间压根儿空不出名额。
他望着自己头顶上那根唯一的晾衣杆,从一排湿漉漉的衣物里收下那条已经晾了三天还没干透的内裤。
再也忍不下去了啊。
还是得有点儿私人空间啊。这个住宿条件,住得他都想要离职了。
“这间呢?你看,这间房子是您这个预算中性价比最高的了。”中介站在客厅介绍着,“南边这里是主卧,东边是侧卧和书房,主卧采光很好的,东边两间上午也能照到太阳……”
贺扬看了看。
中介带他一上午了,没找出比较满意的一套。
贺扬从兜里掏出烟和火机。
“谢谢。”中介接过烟。
“再加五百预算,”贺扬吐了口烟,“这附近的,您再带我看看。还是不看小区了,而且我一个人住不了这么大的。”
“那我带你看看公寓?金城天街离这不远,”中介说着掏出手机,滑动着相册,“这套,还挺新,你应该喜欢。”
“上个租户是个女孩,一周前才搬走。”贺扬跟在中介后面,“两居室的loft,平时来个人也方便住,采光你看,落地窗,电动窗帘。”
“厨房微波炉,咖啡机房东都配好了。”中介边说边走到卫生间,“干湿分离,暖风设备,浴缸……”
“洗衣机……”中介拍了拍上面的烘干机,“诺,这个天适合用它。”
“但是我刚看他房间的那个床板不太结实啊……还有卫生间的橱柜坏了一扇,”贺扬指着已经明显有凹陷痕迹的沙发,“这个沙发也太小了。”
“这片房间的床都这一个样,”中介说,“这些后期都可以和房东谈,沙发你自己搁网上买个换也行嘛。”
“价格可以再谈吧。”贺扬检查着餐厅的桌子,感觉也不是太稳。
“这么好的装修和地段……”中介感叹,“哎,你要是真心觉得可以,我帮你和房东谈谈。”
“行。”贺扬说,“帮我问问,麻烦。”
中介跑门口去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又回来了。
“最低两千六,”中介说,“沙发你如果不要,房东可以拉走,然后给你换个床垫。”
“两千五。”贺扬说,“您看,我也是真心的,跑了一上午了,你也累,我也累。我也不是挑毛病,我单位的宿舍是能住,就是环境,人太多了。”
贺扬又从兜里掏出烟:“两千五。我的预算就是两千五。”
“我知道,哥。”中介接过火,“我一看您也是精英领导型的……”
“没有没有。”贺扬说,“但是确实对住的地方挑点儿。”
“这样吧,我再打电话问问。”中介说。
一番交涉后,中介摇着头回来了。
“行吧。那谢谢了。”贺扬说,“我考虑考虑。”
晚上在宿舍的时候,贺扬越睡越难受。他感觉被单也潮湿地很,在上铺翻了好几个身。
“贺老师,是不是还没睡着?”坐在下铺收拾行李的黄老师喊住他。
“我感觉这床是湿的。”贺扬轻声说。
“要不这几天你上我家凑合几晚?”黄老师说,“房子的事,我让我老婆帮你问问。”
顾宇星手握四套房产:来吧宝贝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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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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