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回东厂时,沈清辞的胳膊已经疼得麻木了。萧彻抱着他走进静尘轩,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床上,然后让人去请太医。
“忍一下,太医很快就来。”萧彻蹲在床边,看着他胳膊上的伤口,眼神里满是愧疚,“都怪我,没注意到身后的人。”
“不怪你。”沈清辞笑了笑,“是我自己要冲过去的,而且,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话虽这么说,伤口却越来越疼,鲜血浸透了纱布,染红了床单。萧彻看着,心里越来越自责,他从袖中摸出一瓶伤药,小心翼翼地拆开沈清辞胳膊上的临时纱布,用干净的手帕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然后将伤药均匀地涂在伤口上。
他的动作很轻,指尖偶尔碰到沈清辞的皮肤,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轻微颤抖。沈清辞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里忽然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这个平时冷硬的权宦,在这一刻,竟显得格外温柔。
“好了,先暂时涂些伤药,等太医来了再好好处理。”萧彻收起药瓶,坐在床边,“你怎么这么傻?明知道有危险,还冲过来?”
“我不能看着你受伤。”沈清辞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颊瞬间红了。
萧彻愣住了,看着他泛红的脸颊,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你倒是……挺在意我的。”
沈清辞赶紧转移话题:“刘镖师的证词拿到了,我们现在有了账本破绽和证人证词,是不是可以上奏陛下,揭发国舅爷的走私罪行了?”
“还不行。”萧彻收敛了笑意,语气严肃,“国舅爷还有太后护着,仅凭这些证据,太后肯定会说我们伪造证词,逼迫证人。我们还需要更直接的证据——比如国舅爷与蛮族首领的往来信件,或者他私藏的走私盐铁的清单。”
他从案上拿起一份密报,递给沈清辞:“这是墨尘刚送来的密报,国舅爷在国舅府的密室里藏了一个木盒,里面装着他与蛮族的往来信件,还有走私盐铁的账本。密室的钥匙只有国舅爷一个人有,而且守卫森严,很难进去。”
沈清辞接过密报,仔细看了一遍。密报上写着密室的位置在国舅爷书房的地下,需要用国舅爷的贴身玉佩才能打开,而且密室周围有十几个护卫日夜看守,想要进去,难如登天。
“那我们该怎么办?”沈清辞皱紧眉头,“国舅爷肯定不会轻易交出钥匙,我们总不能硬闯吧?”
“硬闯肯定不行。”萧彻道,“但我们可以等。三日后是太后的生辰,国舅爷会去宫中赴宴,到时候,国舅府的守卫会相对松懈,我们可以趁机潜入书房,打开密室,拿到证据。”
他看着沈清辞的胳膊,眼神里满是担忧:“只是你的伤……三日后怕是好不了,不能再让你冒险了。”
“我没事!”沈清辞立刻道,“我的伤只是皮外伤,三日后肯定能好得差不多。而且,潜入国舅府需要有人引开守卫,我是翰林院编修,以‘给太后送生辰贺礼’为由,能名正言顺地进入国舅府,引开守卫的注意力。”
萧彻沉默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好。但你必须答应我,只负责引开守卫,不许靠近密室,更不许冒险。密室里的证据,我会让墨尘去拿。”
“我答应你。”沈清辞笑着说,心里松了口气——他终于能继续帮萧彻了。
这时,太医来了。萧彻站起身,让太医为沈清辞处理伤口。太医仔细检查了伤口,说是“皮肉伤,没有伤到骨头,只要好好休养,几日就能痊愈”。萧彻这才放下心来,让人送太医出去,然后又回到床边,看着沈清辞。
“你好好休息,我让人给你准备些江南的粥品,对你的伤口恢复有好处。”萧彻道。
“多谢萧大人。”沈清辞道,心里满是感激。
萧彻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静尘轩。沈清辞靠在枕头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忽然觉得,这场“被迫合作”,已经渐渐变成了他心甘情愿的选择。他不仅想帮萧彻翻案,还想……陪在他身边,一起面对接下来的危险。
当天下午,萧彻让人送来一碗江南的莲子百合粥,还有一碟桂花糕。沈清辞坐在床上,小口喝着粥,吃着桂花糕,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萧彻虽然表面冷硬,却总是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着他。
傍晚时分,墨尘来送密报,说国舅府的人已经查到了刘老根的下落,不过刘老根和他的家人已经被东厂的人安全转移到了江南,国舅府的人扑了个空。沈清辞松了口气,知道刘老根安全了,证据也保住了。
“沈编修,”墨尘看着他,欲言又止,“大人让我跟您说,三日后潜入国舅府,若是遇到危险,您一定要先顾着自己,不要管其他人。大人说,他已经安排好了退路,绝不会让您出事。”
沈清辞心里一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替我谢谢你们大人。”
墨尘笑了笑:“沈编修,您跟大人的关系,真是越来越好了。以前大人从来不会这么关心一个人,连我都没受过这种待遇呢。”
沈清辞脸颊一红,没有说话。墨尘也不再调侃,转身离开了。
沈清辞靠在枕头上,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满是期待。他知道,三日后的潜入,将会是一场硬仗,但他有信心,只要和萧彻一起,就一定能成功拿到证据,扳倒国舅爷,为萧凛和萧彻的父亲翻案。
而此时的静尘轩内,萧彻正站在窗前,手里拿着那块“萧氏忠魂”残玉。他看着残玉上的“萧”字,心里满是感慨。十年了,他终于离翻案越来越近,而这一切,都离不开沈清辞的帮助。
他想起沈清辞为他挡刀的样子,想起他泛红的脸颊,想起他专注查案的神情,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对沈清辞的在意,已经超出了“合作者”的范畴,变成了一种更复杂、更深刻的情感。
“沈清辞……”萧彻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指尖摩挲着残玉,“等翻案成功,我一定会护你周全,让你平安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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