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宫前对峙

“臣不敢威胁太后,”萧彻垂下眼,掩去眼底的寒意,“臣只是在陈述事实。国舅爷谋反,证据确凿;沈清辞无辜,蒙冤入狱。臣作为大靖的司礼监掌印,作为东厂提督,有责任为陛下分忧,为大靖除奸。若是太后执意要斩沈清辞,臣就只能将这些证据呈给陛下,让陛下定夺——到时候,太后和之国舅爷的下场,就不是臣能控制的了。”

“你……你敢!”太后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萧彻,声音都在发颤,“萧彻,你这是在谋逆!哀家现在就可以下旨,把你打入天牢,凌迟处死!”

“臣不敢谋逆。”萧彻躬身行礼,语气却没半分退让,“臣只是在做臣该做的事。若是太后肯再宽限三日,臣保证,一定能找到国舅爷谋反的铁证,不仅能还沈清辞清白,还能为大靖除去这个心腹大患。若是臣做不到,臣愿意以死谢罪,任凭太后处置。”

暖阁里陷入了死寂,只有银丝炭燃烧的“噼啪”声,在空气里格外清晰。太后看着萧彻坚定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知道萧彻的性格,说一不二,若是真的把他逼急了,他真的会把证据呈给陛下。陛下虽然才十二岁,却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若是看到这些证据,就算她是太后,也护不住兄长。

可她又不甘心。兄长是她在朝堂上唯一的依靠,若是兄长倒了,她的太后之位也会岌岌可危。而且,沈清辞那个刺头,早就该除了,若是这次放过他,以后指不定还会查出什么事来。

“太后,”萧彻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寂静,“时间不等人。国舅爷既然敢和蛮族勾结,就肯定不会等太久,若是我们现在不抓紧时间,等他真的谋反了,到时候受苦的,就是大靖的百姓,就是陛下的江山。”

太后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甲几乎要掐进布料里。她沉默了很久,久到萧彻的膝盖都有些发麻,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好,哀家就再给你三日时间。”

萧彻的心里猛地一松,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但是,”太后的话锋一转,眼神里的寒意又浓了几分,“若是三日之后,你还找不出国舅爷谋反的铁证,沈清辞必须斩,你也要为今天的事负责——到时候,可别怪哀家无情。”

“臣遵旨。”萧彻躬身行礼,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激,“臣定不会让太后和陛下失望。”

“你退下吧。”太后挥了挥手,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像是再也不想看到他。

萧彻没有多言,再次躬身行礼后,转身走出了暖阁。刚踏出门槛,迎面而来的冷风就灌进了衣领,他才发现,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湿,贴在身上,又冷又硬。

刚才的对峙,比他在东厂狱里对付十个死士还要凶险。太后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像一把刀,在他的心口上反复切割。他知道,这三日,会是他这辈子最难熬的三天——国舅爷肯定会加快行动,说不定会直接对沈清辞下手,也可能会销毁所有证据;而他,必须在短短三天里,找到能扳倒国舅爷的铁证,还要保护好沈清辞,不能让他再受半点伤害。

“督主,您没事吧?”守在门外的张千户连忙迎上来,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眼里满是担忧,“刚才里面的声音那么大,奴才还以为……”

“没事。”萧彻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太后同意再宽限三日。你立刻安排下去,加派人手守住东厂狱,寸步不离地盯着沈清辞,绝不能让国舅爷的人再靠近他半步;另外,让人立刻去京郊的库房和西郊的破庙,把国舅爷私藏的兵器和密会的证据都取回来,动作要快,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是!”张千户躬身应道,转身就要走。

“等等,”萧彻叫住他,从怀里掏出一块东厂提督的令牌,递给张千户,“拿着这个,若是遇到阻拦,直接亮令牌,就说是臣的命令,出了事,臣担着。”

张千户接过令牌,重重地点了点头:“督主放心,奴才一定办好!”

看着张千户匆匆离去的背影,萧彻又站了片刻,才转身朝着东厂狱的方向走去。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立刻见到沈清辞,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让他放心。

从长乐宫到东厂狱,要穿过大半个京城。萧彻没坐轿,而是选择了步行——他需要这一路的时间,理清接下来的计划。国舅爷的兵器库、和蛮族的密会证据、萧凛案的残档……这些线索像一团乱麻,他必须尽快找到线头,把它们一一理顺。

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小贩的叫卖声、百姓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烟火气。萧彻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执念——他一定要护住这大靖的太平,护住这些百姓的安稳,更要护住那个在冰冷牢房里,等着他回去的人。

不知不觉间,东厂狱的大门已经出现在眼前。黑色的大门上锈迹斑斑,门口的侍卫看到他,连忙躬身行礼:“参见督主!”

萧彻点点头,快步走了进去。狱道里依旧昏暗,只有墙壁上的火把发出微弱的光,映得地上的青石板忽明忽暗。他径直朝着天字号牢房走去,脚步越来越快,心里的思念也越来越浓。

“督主!”守在天字号牢房门口的护卫看到他,连忙迎上来,“沈大人刚才还在问您呢,说您去了这么久,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萧彻的心里一暖,连忙打开牢门。

牢房里,沈清辞正靠在石壁上坐着,手里拿着那本翻得发毛的《史记》,却没有看,只是望着窗外的天空。听到脚步声,他猛地转过头,看到萧彻,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两颗被月光照亮的星星。

“萧彻!你回来了!”沈清辞连忙站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脸上满是急切,“怎么样了?太后同意宽限时间了吗?”

萧彻看着他眼底的担忧,心里一阵发酸。他走了这么久,沈清辞肯定一直在担心,连书都看不进去。

“同意了。”萧彻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的温热让他心里的疲惫消散了大半,“太后再给了我们三日时间,只要我们能找到国舅爷谋反的铁证,就能还你清白。”

“太好了!”沈清辞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做到的!”

看着他的笑容,萧彻的心里也软了下来。他伸手,轻轻拂去沈清辞肩上的稻草屑,声音里带着一丝温柔:“让你担心了。”

“我不担心。”沈清辞摇摇头,反手握住他的手,力道很轻,却很坚定,“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对了,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去找国舅爷私藏兵器的证据吗?”

“嗯,”萧彻点点头,拉着他走到稻草堆旁坐下,耐心地跟他解释,“张千户已经去京郊的库房了,应该很快就能把兵器运回来;另外,我也派了人去西郊的破庙,找国舅爷和蛮族密会的证据。只要能拿到这些,我们就能扳倒国舅爷。”

沈清辞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眼神里满是信任。他知道,萧彻做事一向周全,有他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对了,”沈清辞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萧彻——是那块“萧氏忠魂”的残玉,“昨天你把这个留给我,现在我安全了,你还是自己拿着吧。这是你家人的念想,你比我更需要它。”

萧彻看着那块残玉,玉面冰凉,上面的“萧”字在光线下格外清晰。他想起昨天在狱里,沈清辞紧紧攥着这块玉的样子,心里一阵温暖。

“你拿着吧。”萧彻没有接,而是将他的手推了回去,“我把它留给你,不是让你防身,是想让你知道,只要这块玉在,我就一定会护着你,不会让你出事。”

沈清辞的脸颊瞬间红了起来,心跳得飞快。他低下头,不敢看萧彻的眼睛,却能感受到萧彻掌心的温度,温暖而坚定。

他知道,萧彻对他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盟友那么简单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小窗,照进牢房里,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一层金色的纱。暖阁里的寒意、朝堂的纷争、国舅爷的阴谋,仿佛都被这束光隔绝在外,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还有彼此眼中的温柔和坚定。

“萧彻,”沈清辞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等我们扳倒国舅爷和太后,等我们为萧老将军翻案,我们就去江南好不好?去看漫山遍野的桂花,去吃你说的江南桂花糕。”

萧彻的心里猛地一软,他紧紧握住沈清辞的手,眼神里满是认真:“好。到时候,我们就离开京城,再也不管这朝堂的事,就我们两个人,在江南过安稳的日子。”

沈清辞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像一束光,照亮了冰冷的牢房,也照亮了萧彻心里的黑暗。

末来三日会无比凶险,国舅爷肯定会想尽办法阻止他们。

牢房外传来护卫的脚步声,是张千户派人来汇报情况了。萧彻站起身,轻轻拍了拍沈清辞的肩膀:“我去处理点事,很快就回来。你在这儿等着,别乱跑,也别碰陌生人给的东西。”

“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吧。”沈清辞点点头,眼神里满是信任。

萧彻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了牢房。刚走到狱道里,就看到张千户的手下匆匆跑来,脸色有些焦急:“督主,张千户让奴才来报,京郊的库房找到了,里面确实有很多兵器,可国舅爷的人也在那里,双方已经打起来了!”

萧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国舅爷果然动作很快,竟然已经派人去销毁证据了!

“备马!”萧彻的声音冷得像冰,“立刻去京郊库房!”

他必须尽快赶到那里,不能让国舅爷把兵器销毁,更不能让张千户出事。

马蹄声在京郊的小路上响起,萧彻骑着马,玄色袍角在风里猎猎作响。他看着前方的尘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拿到证据,一定要护好沈清辞,一定要赢。

这不仅是为了复仇,更是为了他和沈清辞的未来,为了他们约定好的江南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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