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基地之间最近都在交换信息。听说中央震怒,派了人下来各个基地巡查。只因为前不久A-2基地莫名其妙着了一场大火,还是在基地指挥官外出的时候。
虽然听说几乎没有死伤,但基地整个硬件设施损坏严重,已经无法容纳原住民的基本生活。
更诡异的事情是,A-2基地特种小队的队长离奇失踪,生死不明。他的父亲,著名的生物学家程晓东也重伤陷入昏迷。
有人说是基地权利争斗下,程晓东夺权失败,程澈成为了牺牲品;有人说是中央某些人妒恨程澈的能力,想要寻个理由除掉他,却被程氏父子联手反抗。
反正是众说纷纭,现在中央派人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程家剩下的小儿子程澄身上。毕竟程家也是名门望族,权利渗透各个基地不知又有多少。要是程晓东和程澈出了事,这些恐怕都要程澄这个二儿子来继承了。
而程澄面对自家哥哥给他留下的这个烂摊子,用焦头烂额四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
*
此刻,遥远的森林深处,一处守山人被废弃的茅草屋里,一个颇为狼狈,衣不蔽体的男人正在炉灶边生火。
他上半身**着,不是故意不穿,而是上衣几乎被烧成了焦炭贴在身上,下半身倒还好,只有膝盖处没了踪迹。
又往灶里添了些柴,程澈将刚打来的装满水的水壶挂在了上面。
做完这一切,男人起身朝里屋走去。
所谓的里屋,也不过是被用木栅栏简单隔开的空间罢了。这个茅草屋应该只是给当地曾经的守山人短暂歇脚用的,单薄的木板简单搭成的单人床,连个像样的凳子都没有。
程澈走进来,一脸凝重地看向床上安静躺着的人。
此刻上面躺着的,正是本应该被打成筛子了的祝余。
现在,却面色异常红润地躺在那里,只是嘴唇微微张开,急促又小口的呼吸着。
程澈皱眉看着,上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灼烧了他的手背。
祝余已经这样烧了三天了。这三天里,他一直处在昏睡的状态下,还是程澈一点点用手指拨开他的唇瓣,将水和营养液一点点喂到他嘴里,才勉强吊着他的命。
看着仅剩的一份营养液,程澈知道,要是今天祝余还不醒,他就必须出去找找吃的东西,不然两人便断粮了。
*
原来,程晓东疯狂射杀祝余之后,便要拉着程澈离开大楼。
毕竟他听见了程澈下达的命令,启动了零级警报。这意味着基地的防御系统即将全面打开,而指挥中心则将变成铁桶模式,里面的人无法离开,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这个模式还是为了防止内部核心系统被渗透才准备的。
但是程澈却拒绝了自己父亲的举动,他只是一步步朝着祝余走过去,将已经一动不动的人抱进了怀里。
程晓东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自己的儿子,希望骂醒他。
程澈却只是摇摇头,在指挥中心大门关上的前一秒,将程晓东推了出去。
当时的他没有更多的念头,他不想去想父亲和祝余之间的恩怨,他只知道,自己爱的人又再一次在自己眼前被伤害了,他没有履行他的承诺。
他没有保护好他。
既然如此,那就和他一起死吧。
这样也挺好。
程澈就这样想着,将人抱得紧紧的,不顾祝余身上的血浸染了自己一身。
又是一声爆炸声响彻夜空。
整个世界都摇晃着,摇晃着。
程澈没站稳,撞上了一旁的桌子,双手却下意识为怀里的人挡住撞击,生怕再撞疼了他。
“我为什么总是做不好?”爆炸声中,没人能听见程澈说了什么,“那时候也是,现在也是。”
他的手拨弄开祝余被血污黏在脸颊侧的头发,轻抚着他精致的眉眼,想起祝余看向他时,清冷皎洁的眸子,想起他欲言又止的撒娇,想起他说他困,想起他说的那些话。
才反应过来,祝余早在心里做了计较,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
而令程澈悲哀的是,他意识到,祝余的决定并不包括自己。
他的计划里没有他,无论是因为那是他的父亲,还是因为其他都好。
程澈都控制不住的难过。
因为,祝余并不相信他能够处理这一切,他不信他。
就这样靠着桌子缓缓坐下,程澈此刻并不想找出口逃走,他甚至自暴自弃地想:当年自己没有死于疾病,那现在就这样陪着祝余死掉也是好事。
至少这样,他们就还在一起。
*
直到耳边响起模糊的声音。
那声音似乎在喊他的名字。
“程澈?程澈?”
火舌已经燎到了他的衣摆,程澈猛地睁开眼。
在零级警报响起后,应该没人能够突破指挥中心的防御系统才对。
那是谁在叫他?
那声音还在程澈耳边继续喊着。
紧接着一声微微的震动沿着胸腔传到程澈耳朵里。男人难以置信地低下头去看,才发现原本已经几近失温的祝余,此刻还是闭紧双眼的,但却有着轻微的呼吸,甚至还因为大火的关系在昏睡中轻微的咳嗽了几下。
就是这几下咳嗽,却让程澈已经死了的心再次复燃。
他还活着?!
已经来不及细想祝余为什么会活过来,程澈只是以极快的速度扯下上衣的一角,用手虚虚掩在祝余口鼻处,防止更多的烟尘被他吸入进去。
然后将人单手就抱起,程澈起身,四下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是谁!我是程澈!”
他高喊着,话语里有了一丝对生的渴望。
那声音似乎真的听到了男人的回应,顿了顿,才又响起:“地下二层东南角,地下二层东南角。”
声音不断重复着一个位置,似乎生怕程澈错过。
大火本就由地下而来,此刻虽然还没有波及他们这里,但如果此刻往地下去,无疑是深入火海。
但程澈却没有犹豫,抱起祝余便寻着声音说的方位而去。
只因为这个声音确实提醒了他一件事,曾经他和祝余第一次暗中探访地下秘密实验基地时,他确实曾经看到过一条不知道通向哪里的通道,上面挂着「已废弃」的字眼。
而那条通道,程澈意识到正和诡异声音所说的位置一模一样。
*
朝着逃生通道而去,其间生生踹开几块已经坍塌下来,挡住去路的巨石。
却被眼前漫天的火光拦住了去路。
看了眼怀中昏睡的人,程澈眸色深沉,身后骨翼被他驱动着瞬间展开,巨大的惨白翅膀在火光中被映成红色。
用骨翼将人牢牢护在胸前,不露出一丝缝隙。程澈深吸一口气,便冲进了火舌之中。
瞬间,炙热便烧灼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肉,后背瞬间痛得失去了知觉,只有双腿凭借的意识和方向感,催促着他前进。
一级一级台阶,程澈就这样迎着火光朝下走去。
身上的衣服瞬间被烧成焦炭,紧紧黏在皮肤上。皮肉被火舌吞噬,直到裸露出肌肉和骨骼,又缓缓再生出来。
可是,即使已经疼得有些晃神,程澈却没忘记怀里抱着的人。他怕被火舌炙烤的滚烫的骨翼会将怀里的人烫伤,还朝外挪了些,虚虚托着人不要被烫伤。
直到终于来到了记忆里的那处。果然,那里竟然还没有被火光吞噬。
一脚踹开挂着牌子的大门,一条黑洞洞的甬道出现在他眼前。
甬道只有半人高,程澈要想过去,只能蹲下穿行才可以。
程澈嗅了嗅,甬道里竟然还有空气在流通,至少表明这里不是通向另一个火场。
这里真的能走。
想不了那么多,翻找了旁边堆着的杂物,竟从里面找到了一个不知谁丢弃的破旧毛毯。
程澈用毯子将祝余裹住,系在自己胸前,就这样跪着钻进了那个半人高的狭窄甬道中。
他只有一个念头,要让祝余活下来,让他活下来。
*
疼,哪里都疼。
又热又疼,直到一个冰凉的东西贴近身体,并且将他紧紧包裹住,凉丝丝的触感令人着迷。
伸手出去搂住,结实平滑还有弹性,祝余只觉得舒服极了。也缓解了他身上的不适感,陷入了更深的睡眠。
而此刻,另一个人却已经是浑身僵住,不敢动弹。
祝余高烧一直不退,程澈怎么用湿毛巾为他擦身都不管用。怕他烧坏了脑子,程澈想起曾经在一本杂书上看到的,于是便在水潭里浸凉身体,再贴身将人搂在怀里降温。
就这样,祝余的脸确实没有那么红了。人也隐隐有了意识,只是半梦半醒地还叫不醒。
就在程澈想要起身再去泡一泡时,身后一双手便攀上了他的腰。
“小鱼儿?”程澈被吓到,想要转头看去。
可是一声叮咛在背后响起,然后毛茸茸的一颗头就抵在了他的颈窝处,那双搂住腰的手也收紧了些,祝余整个人都攀附在了他身上。
余光看过去,两颊红润的人正紧闭双眼,露出一脸舒适的表情,人却是没有醒过来的。
伸手摸了摸祝余的额头,手底下的温度已经不再烫手,程澈紧皱的眉头也终于是可以松开了些。
这个姿势程澈觉得左半边身子有些发麻。他微微发力抬高些腰腹,伸手轻柔地将人小心托住,身体顺势转了些。祝余的小脸便抵在了男人的胸口处,整个人都躺在了程澈的身上。
而为了给祝余擦身和降温,祝余身上只搭了一层单薄的被单。
现如今近乎光裸的人贴在自己身上,交叠着的身体间几乎没有缝隙。
程澈的喉头一紧,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身体某处正在缓缓苏醒。
意识到不妙,赶忙支起一条腿,与身上的人保持些距离。
微微颔首,祝余的睡颜便在他眼前展开。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高挺的鼻梁下粉红软嫩的唇瓣,再往下精巧的锁骨和白皙的胸膛,虽然娇小却附着一层薄肌的身体。
程澈有种错觉,祝余的热似乎转移到他身上去了。
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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