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球确认过士兵的身份后，在空中跳了两下，蹦到沈缇面前，光滑的机械表面变幻成了粉红色，还睁开了两只竖条状的眼睛，底部也伸出圆圆的小手和小脚，像黄金时代某种倍受喜爱的游戏宠物。
“沈缇大人~你喜欢卡卡的这款皮肤吗？”它的眼睛看着沈缇眨啊眨，语气十分俏皮，和刚刚给士兵做检查时冷冰冰的样子截然不同。
名为卡卡的小圆球机器人很可爱，但沈缇只感到了一阵头疼。
“言局长回来了是吗？”沈缇说，“那就对我做安全检查吧。”
卡卡的竖条眼睛闪过数据乱码，断断续续地喊着“沈…缇…”，在两秒后恢复正常，重新绕着沈缇转了一圈，但跟刚刚相比，飞行的高度升到了沈缇头顶。
沈缇就知道，有人操控起了卡卡。
“小缇，卡卡问你的是喜不喜欢这款皮肤，”小圆球机器人在空中用它的小短手和小短腿搔首弄姿了一阵，“不喜欢的话就换到你喜欢为止。”
全人类的总指挥官在这个问题面前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比明年的战备计划还要难回答，他在卡卡要变色前回答了“喜欢”。
“好，那可以继续保留，”卡卡调皮的声线有些失真，“是我回来了，小缇。”
话音落地，小圆球机器人在沈缇前方悬停住，也已经转到沈缇面前站立的士兵略怔，在卡卡说过那句话后，指挥官精致漂亮得不像真人的脸型微动，似乎是紧咬住了牙关。
得益于士兵有一个沈缇的等比例3D模型，他每天都会抚摸上许久，所以太熟悉沈缇的脸了，才能看出来。
监管局的那位言局长……对指挥官来说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沈缇安静地仰起脸看着卡卡，耳边是士兵不知道为什么又急了些的呼吸，他在强迫自己去关注士兵，而不是面前的卡卡，或者说是卡卡背后那个人。
否则他想到言穆礼这个名字，就头痛得想撞墙。
偏偏那人与沈缇对视一会后，用自己的声音催促道：“跟我打招呼呀，小缇。”
随即又换成卡卡的声音：“怎么不跟言局长说话？沈缇大人今天不开心？”
即使是性格迟钝的士兵，也能感觉到沈缇在沉默中流露出来的不情愿了，他稳稳端着枪的手有些出汗，一股冲动让他将心里话没过脑子就说出了口：“言局长，指挥官的时间很宝贵，请尽快开始安全检查。”
话音落地，士兵就咬住了自己的舌头，沈缇则诡异地看了一眼身旁这个“黑桶”，这小孩不会超过二十五岁，已经被忽悠着成为了他的支持者吗？
敢对人类联盟位居第二的权力人物用这种语气说话，沈缇认识的人里，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哈哈……”卡卡低声笑道，“小缇，我等着听你的解释。”
士兵心头一紧，刚想开口，被沈缇用眼神制止，面无表情的指挥官此刻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我会解释的。”沈缇说。
卡卡得到答复，便也不再追着沈缇闹，而是缓缓变化了外观，粉红色褪去，原本的形状扭曲重组，一只骨节分明、具有男性特征的机械手悬在沈缇额前，轻轻抬起食指撩开那里的发丝，力度温柔得像落下一个吻。
“安全检查开始，请张开双臂。”但机械手的声线，又切换成了联盟标准AI音，冰冷至极。
沈缇随着机械手的力度将脸仰起来，闭着眼睛张开双臂，因为被剥夺了在基地携带武器的权力，他只穿了简单的连体作战服，整体全白，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贴身舒适即可。
机械手抚摸着沈缇的脸颊，缓缓下移，在指挥官扣得过高的领口前犹豫了一会要不要钻进去，最后还是紧压着那处皮肤刮过喉结，转到指挥官的手臂，机械手轻松地握住了这截纤细的肢体，中间不留缝隙，以免忽略掉什么。
片刻后，机械手扣着沈缇的五指，牵着人转了一个角度，“上肢通过检查。”
这太慢了……注视着沈缇的士兵想。
他看着那只机械手圈住指挥官的手腕，就莫名感到了口干舌燥，现在机械手又握住了指挥官的腰，衣服被按着贴上皮肤，比他想的还要细。
士兵想移开双眼，这居然比他曾经经历过的任何一项意志力测验都要艰难，虽然今早见到沈缇时，他就知道指挥官的身材清瘦，看起来能被他一只手举起来。
可现在真的有这么一只手包住了沈缇，绕过了腰开始下移……
士兵逼自己闭上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联盟居然真的认为指挥官会在那里藏些什么吗？那个浑|圆挺|翘的形状，难道里面还可以……？
“上半身通过检查，请抬起右腿。”机械音响起。
士兵乍然惊醒，面罩下的脸通红，对臀|部的检查很快，是他刚刚的想象太过分了，居然认为机械手会伸进去检查，这简直是对沈缇的一种冒犯。
在过去的许多年里，士兵和他的同伴们都将沈缇当成只可远观的神明，就算他在青春期定制了沈缇的仿真模型，那也是不一样的，真正的沈缇不应该被任何肮脏的存在玷污，士兵在一瞬间甚至产生了自裁的念头。
他死死压着自己的视线偏移出指挥官的方向，没有注意到，沈缇看向他的眼神又带上了疑惑。
为什么那孩子只是站在那里，心跳就一会快一会慢的？
沈缇在心里微叹，他搞不懂这个问题，每一轮换过来的亲随基本都像这个士兵一样，只是待在他身边而已，就情绪变化剧烈，但这个士兵倒是最大胆的那一个。
双腿是跟双臂类似的检查方式，因为沈缇穿着的军靴裹住了小腿，所以在脚踝处多停留了一会。
最后机械手飘到沈缇面前，再开启一轮射线扫描，红色微光缓缓覆盖住沈缇全身，两分钟后，机械手收回射线。
“安全检查结束，沈缇通过检查。”
沈缇和士兵面前的白色大门同时向内打开，里头终于不再是让眼睛疲劳的白色，而是纯粹的黑暗，外面的光线泄进去，才能看见房间里摆了一张长桌，后面依次坐着三个人。
坐在中间的男人带着笑意说道：“进来吧，小缇。”
士兵做了个收枪的动作，对指挥官抬手敬礼，准备退下。
沈缇转过头，一双红瞳平静无波地看着士兵，语气淡淡道：“不用走，你跟我一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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