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城是出了名的不夜城,到了晚上,在江两侧,灯光更是漂亮。
苏致臻坐在靠窗的位置,怀里抱了一只小猫咪,却愁眉苦脸。
她从家离开之后,一直都不后悔自己做了这个决定。
苏致臻打车回自己的房子,站在楼下,看着高楼星星点点的灯光,突然想起知颂。
她之前为什么会觉得爸爸不给知颂买房子,理所应当?
当时爸爸说苏致璨刚回来,加上资金不够,所以暂时只买一套,知颂留着等下次。
次年她以艺术生的身份考上胧大,爸爸兴高采烈地办了升学宴,私下里同样给她一把新房钥匙。
她当时正在追求的男孩家在另一个楼盘,苏致臻闹着要求退货,爸爸还真的同意了。
苏致臻仰头看着自己的房子,爸爸手里有一套枫眠居的空房,都不愿意给知颂。
所以知颂真的不是他们家亲生的?
苏致臻不怎么相信。
她以前最喜欢和知颂出去逛街,大家都夸他们兄妹俩长得像。她跟大哥一起出门,就很少有人觉得他们是兄妹俩。
苏致璨更是奇怪,爸爸一米八妈妈一米七,家里大哥一米八五,二哥一米八一,她都有一米七二,怎么苏致璨才跟她一样高?
虽然父母坚称这是苏致璨的痛处,让她不要提。
他们认为这是因为苏致璨在乡下吃了太多苦,所以才长不高。
苏致臻回忆着苏致璨和中年男人亲密的动作,心里泛起嘀咕。
有没有一种可能,苏致璨是骗子?
想到这里,苏致臻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脸上的表情也不自觉放松。
“还不回家啊?”
猫咖老板忙完,在苏致臻的小桌旁坐下。
她一过来,猫咖里的所有小猫都跟上,场景非常壮观。
苏致臻回过神,手指抠着大理石桌面,幽幽道:“我有房二哥却没房,回家会让我破防。”
猫咖老板是和苏致臻一起长大的姐姐,长大之后没有继承家业,而是把家产拱手让给妹妹,自己做个自在闲人。
老板微微抬眉,抿了一口咖啡。
知颂是苏家的养子这件事,恐怕只有苏致臻不知道了。
不过苏以诚确实做得不太厚道,就连他们家提起时也觉得苏以诚有失偏颇。
不是亲生的怎么了?养了十几年,知颂的品行大家都看在眼里,一致觉得他比半路领回来的靠谱。
苏以诚偏像是吃错了药,谁的劝也不听,坚持把后来的那个捧在手心。
这些事就没必要让苏致臻这个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小姑娘知道了。
老板戳戳苏致臻的脑门儿,笑道:“既然这么心疼你二哥,多去看看他送点温暖嘛。”
知颂顶着大太阳背包离开苏家就再也没回来的事情,整个小区都知道了。
别墅区里住的都是二三十年前发家的老板,谁不知道谁家的底细。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当面自然好好演着聊斋。
至于背后怎么评判,就是另一说了。
老板看着知颂长大的,巴不得自家妹妹有知颂一半可心。
看见知颂离开苏家,自然有些心疼。
只是苏家人都没什么动静,她这个外人如果先一步给知颂送温暖,未免有些喧宾夺主。
苏致臻眼前一亮,把小猫放在桌子上:“姐你说得对,我先走了,明天去他们公司门口堵他!”
小姑娘不久前还丧眉搭眼,现在精神好了,老板笑着道:“祝你成功。”
回了宿舍,苏致臻一晚上都没睡踏实。
她满脑子都是怎么跟知颂说软话让他原谅自己,也打算跟知颂保证以后一定好好说话不讨人嫌。
至于苏致璨和别人密谋想害知颂,更要提前告诉他,让他有所防范。
苏致臻半夜还轻手轻脚爬起来写了个提纲,拿着纸组织语言道天蒙蒙亮,才满意入睡。
这么一睡就到了中午。
苏致臻睁眼看表,已经十二点了。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我真是个傻子。”
不过去时祺等知颂下班应该会更好,有更多时间让她跟知颂分享最近发生的事情。
想到这里,苏致臻开心了。
收拾好自己,又美美去上了两节课,绕回自己的房子拿了房产证,才出发去知颂公司。
至于知颂不会原谅他这个选项,苏致臻根本没考虑过。
-
从知颂成为项目组的编外人员之后,他的加班时间直线上升。
用组长的话来说,这就是能者多劳。
文案组和美术组常常觉得跟彼此沟通,恨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朝着对方扔烂菜叶。
知颂这个文艺双修人才出现,大家如获至宝,文案组和美术组已经能心平气和地坐在同一张桌子吃饭了。
大家笑称知颂是项目组的鹊桥、月老的红绳。
知颂吃坏肚子的两天里,没有人找他帮忙。还没刚满血复活,同事们就带着他们各自的“宝贝”出现了。
知颂毫不意外地加班到九点。
时祺不是个提倡员工加班的公司,不过大家都是真的热爱这份工作,有不少人忙起来不顾时间。
走出公司大楼,知颂回头,发现时祺的楼仍然灯火通明。
“看什么?等那位回来,可就没时间拉着你赚加班费喽。”
和知颂一起的文案组组长小声蛐蛐秦叙时。
他们这个项目是未来几年开发的重点,经常跟秦叙时互摔茶杯。
和长相俊俏但脾气古怪的阴暗爬行残疾老板不同,知颂因为出色的样貌,刚来公司就有不少人盯着。
可惜他每天和二楼的领导们同进同出,没人有机会跟他搭话。
一开始,知颂空降到项目组,大家还以为是来镀金的。
不过一个小型讨论会,美术组和文案组都服了。
知颂侧头笑了笑:“怎么在你们嘴里,他像个大魔王?”
文案组组长震惊:“他要不是魔王,还有谁敢说自己是?”
戏瘾说来就来,文案组组长抹了一把所剩无几的头发,眉头紧皱,抿着嘴唇,努力压低眉骨:“你们这个方案是在梦里想出来的吗?是谁给你们通过的?食梦貘那头猪?”
大家都是老阴阳师了,知颂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刚进公司还不知道是秦叙时,他也被门后传来的嘲讽吓了一跳。
知颂有心替秦叙时拯救风评:“他这个人嘴毒心软,不然也不会允许你们跟他互摔茶杯了。”
“确实,”文案组组长幽幽道,“他后来把全公司的杯子都换成了不锈钢的。”
知颂眼泪都要被组长逗出来了。
“二哥?”旁边一道怯怯的声音打断知颂和组长。
知颂看见苏致臻,立刻收敛笑容。
文案组组长是个擅长读空气的人精,见状立刻找借口溜了。
知颂不想在公司门口引人注目,虽然这个时候出入的同事不算多。
他示意苏致臻走到露天停车场附近。
有一辆车和秦叙时常坐的那辆车型很像,看了就让人很有安全感。
知颂带着苏致臻往那边走。
“二哥。”苏致臻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知颂。
她这才知道,平时知颂和她一起走路时有多迁就。
想到这里,苏致臻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她加快脚步,轻轻扯住知颂的衣摆。
知颂看见她,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了,看起来还是不太欢迎她的出现。
可是苏致臻有很多话想跟知颂说。
她颤抖着声音:“二哥,我最近从家里搬出来了,我想过了,把爸爸当时给我买的那套房子卖了吧,然后一起重新买一套,就咱们兄妹俩住,可以吗?”
知颂被苏致臻拖住脚步,他没转身,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没必要,那是你爸爸送给你的房子,跟我没关系。”知颂冷声道。
“真是邪门了你们一家人。”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打断兄妹俩的谈话。
刘付源从车子另一侧下来,一手拿着手机,显示正在通话中,眯着眼打量苏致臻。
知颂这才发现不是错觉,这就是秦叙时他们常坐的那辆车。
被同事撞破家事,知颂丝毫没有窘迫感。
尤其看见他通话对象的头像时,知颂反而有些安心。
不知为何,从刘付源口中听出对苏家的嫌弃,知颂猜测,多半是秦叙时交代了什么。
很奇怪,他和秦叙时从没谈过分开这些年的经历,却奇异地得知这些年对方经历过的一切。
大概是因为他掌握了秦叙时不想说的秘密,对于秦叙时和亲近的朋友知道他的家事,也生不出一丝抵触心理。
刘付源慢悠悠地走过来,居高临下地打量苏致臻:“上一个抄袭的仗着马甲和朋友骂知颂,现在又来了个送温暖的?房子借知颂住,你要知颂付出什么?给你当牛做马?”
苏致臻脸色一白,她摇头:“我没有……”
“苏致臻,你做你的千金大小姐,就当从来不认识我,不好吗?”知颂叹了口气。
他转过身,毫不留情地将衣摆从苏致臻手里抽出来。
像是把这些年的情分一并抽走了。
苏致臻被刘付源指责时还能忍,知颂亲自指责,瞬间泪如雨下,丝毫不减往日的嚣张。
她手忙脚乱地想擦眼泪,不知所措地替自己辩解:“我没有这个意思,就是不想你没有落脚的地方……上次说那种话是不想你离开,二哥,我知道错了……”
“回家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知颂打断她,伸手拉开车门:“以后都别来了。”
他关上车门,没再施舍给苏致臻一个眼神。
“小妹妹,需要我叫辆车送你吗?”刘付源看了一眼挂断的手机,忍不住吐槽秦叙时重色轻友。
时间已经不算早,万一知颂的便宜妹妹在他们楼下出了什么事,苏家人怕是要吃了知颂。
他朝着另一辆车挥手,转头看苏致臻:“别让知颂为了你担上什么骂名。快去吧。”
苏致臻病急乱投医,紧紧抓住刘付源的手不让他走,语无伦次道:“苏致璨和人联合起来想害我二哥,麻烦你告诉他,千万别让我二哥出事……”
刘付源一愣,又笑着将苏致臻送上车:“你放心,只要你安全到家,我敢保证,知颂也不会被伤到一丝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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