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有了心法的诱惑,江玺课上也不睡觉了,晚上也不熬夜了,腰不酸腿不痛了,干啥都有劲了。
又过了大半月,沈若初把那本“自然之书”讲完之后,就开始带着他俩把什么要领,重点都过了一遍,然后就让他们自己参悟去了。
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动脑子的事尚且如此,动心的事就更注重如何去理解了。
再加上本书的前半章江玺就相当于没学,所以一开始他走得很艰难,几乎是一天下来功力都没什么长进,全靠师父和沈书颜拼死拼活地推着他走,给他补习,这进度才稍稍快了一点。
虽然江玺在没穿过来之前生活在一个科学至上的时代,但到了这玄幻世界,一切都像给他设定好了一样,那修炼就像与生俱来的本能,不过是内力增长得比较慢罢了。
修炼就和学习一样,枯燥无味,但江玺为了能早日学剑法,现在竟也坐得住了,沈若初知道他还是心急,看着老老实实的心里指不定没憋什么好屁,但至少他现在肯老实地待着,沈若初也少操了不少心,看起来皱纹都淡了一点。
两人就这样又沉淀了一阵子,江玺还在这段时间里给自己定了一个明确的计划:白天积累灵力,晚上增长妖力,安排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每天的提升虽然不多,但也足够让江玺高兴好久。
这虽说练是练了,但没有实践过,就不能定位自己的实力到了哪个阶段,所以江玺决定找个机会试一试。
以前看小说的时候,灵气环绕于天地,可滋养万物,基于这个理论,江玺在某天晚上摘了一个缀满了花苞的树枝来。
沈书颜正靠在床头看师父书房里的一本杂记,他向来是白天把该学的东西学了,晚上就不再练了,此时听到开门声,见江玺折了根树枝,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
“捡这个作甚?”
江玺道:“检验一下最近的学习成果。”
他将树枝举到跟前,试着将力量聚集在指尖,接触花苞时,本来平缓的灵力突然翻涌起来,一个劲地往外冒,手臂和掌心的经脉像被人攥住往两边拉扯一样,好像下一秒就会断掉。
我靠,什么情况,没人跟我说还会这样啊!
江玺暗道不好,试着把往外灌的灵力停下来,但毫无作用,而那还未开放的花,却因为这天降的恩赐慢慢绽放开来。
沈书颜发觉事情不对劲,忙上前想把那根树枝折断,但等那花完全开放后,本来刹不住车的灵力又平息下来,重新安分地流淌在身体里。
这花是感受到了大自然的馈赠,开得又繁盛又漂亮,反观江玺可是累得够呛,这学得怎么样了不知道,倒是把他吓了个半死,差点就以为这条手臂会缺血坏死了。
我以后再也不作死了,师父能不能出个说明书啊,这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给你徒儿我提点一下吧。
沈书颜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一脸凝重地将那根因为江玺而提前到达花期的树枝接过来,拿在手上左看右看。
但无论他怎么研究,都没发现这玩意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若要说这里头真没藏有什么玄机,那江玺的灵力为何又会流失得那样快?
江玺话都快说不出来了,在床上惊魂未定地坐了好久,看沈书颜又要把那树枝还给他,赶忙摆手道:“送给你送给你,我不要了。”
沈书颜也没硬塞,尽管没弄清楚刚才是怎么回事,但他倒是有了别的发现。
他像江玺一样举起手,将灵力汇集起来,仔细看的话,指尖还有一小点犹如星光般微弱的光晕,安安分分地待在那里,既没有挥散,也没有逃逸,更没有像江玺的那样突然发疯。
“怎么了,你也想体验一下那种酸爽的感觉?”
江玺抱着枕头,看他还搁那琢磨,就半眯着眼调侃道。
“要不要我重新帮你折一枝来?”
沈书颜拖举着那一点微小的灵力,坐到江玺的床沿边:“你看,这里面,只有纯粹的灵力,没有妖力。”
……
对哦。
江玺也翻身爬起来,完全没顾忌手臂还痛着,就举起手又将力量汇了一点。
灵力和妖力是对立的,所以如果灵力不纯,中间混杂有邪魔外道的气息,不光自身能明显感受到,仙门的人察觉到后也会给出拷打嫌恶加追杀一键三连。
但江玺很清楚,他并没有去压制过自己的妖力,反而是妖力像被什么东西镇压了一样,半分都泄露不出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互相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不解之色。
良久的沉默后,沈书颜才瞥开眼,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算了,别想了,现在再怎么想也没用。”
江玺当然知道这番纠结是在浪费时间,但这谜团揣在心里他老是忍不住去在意,就这么翻来覆去地到了半夜才撑不住地合上眼。
吃一堑长一智。
昨晚的作死行为江玺也瞒着没告诉师父,只是之后他再也不敢随便动用自己的灵力了,就这样潜心修炼等到沈若初肯让他拿剑的那一天。
虽然是普通的木剑,做工也不是很好,边缘甚至有很多毛刺,但江玺拿着依然爱不释手。
沈若初也有一把专门用于教学的,不过他的那把看起来就更破旧了,不知道反复被挥舞了多少次。
江玺正期待师父会教多么行云流水的剑术,但没想到一套下来,基本上都是防守和闪避,主动出击的次数并没有多少。
就连最后的大招,也是让他们在格挡的同时找准机会一招制敌,而不是在锋芒毕露的攻势下逼对手求饶。
等了那么久,结果最后给我拉了坨大的。
这光防守能打个什么人啊,比武的时候早被别人戳成筛子了。
江玺见这学的东西不对胃口就又开始了半摆烂半学习的日子,沈若初见了也没说什么,只要求他把招式动作记住就行。
等所有的招式学完了之后,沈若初又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搬出来两个木桩子放在院子里,那木桩子有些脏,却没有刀剑划出的沟壑,看起来是被闲置了,没有用过。
沈若初将桩子固定好,对江玺道:“来,给为师展示一下你最近所学的东西。”
若是和师父对打江玺心里还是有点怂的,但这木桩子又不是人,所以江玺提着木剑就冲了上去。
尽管平时他没有学得那么认真,但那套剑法到底还是防守居多,江玺也就放开了打,却堪堪只能在那木头上添上几道划痕。
“用内力。”
江玺的动作顿了一下。
如果收敛一点的话,妖力应该不会外泄吧?
因为这层顾虑在这里,所以江玺并没有跟个暴发户一样有多少拿多少,而是一点一点地少而流畅地动用自己的灵力。
他练习得很认真,以至于没有看到师父眼里的惊讶和赞赏之色。
内力并没有一下子涌出去太多,但江玺还是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这感觉居然和之前灵力流失的无力感一模一样!
虽然没上次那么强烈,但他每出一招,力道就减弱几分,没过多久,江玺就觉得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连木剑都提不起来了。
江玺不信邪,拼尽全力拿着剑还欲再刺,就感觉浑身一软,脱力倒在了地上。
沈书颜急忙去扶他,沈若初却不慌不忙地走过来,轻轻拍着他的背,等他稍微清醒了一下才关切地问道:“好徒儿,感觉如何啊?”
太特么累了,跟跑了一千米一样!
沈若初见他说不出话,心里有些小小地得意,他要的就是这效果,得让这小子吃点苦头才能明白这剑法的精髓。
他将气喘吁吁的江玺扶到一旁,又对沈书颜道:“书颜,你来。”
沈书颜看刚刚江玺打了一遍,便知道这样盲目地攻击是不对的,肯定有什么需要自己把控好的度在里边。
不亲自来一遍发现不了问题的所在,沈书颜知道这是师父给他们故意留下的谜,但还是提着剑砍向了木桩。
他刚一抬手,内力就顺着他抬起的手臂一直来到剑上,最后在剑锋上挥散开来,还顺势抽走了他没有外放的内力。
沈书颜察觉到这一点后,便停下来,走到沈若初身前,躬身道:“弟子愚钝,还望师父指点。”
沈若初看他似是有所发现,便道:“为何停下了?与为师说说。”
沈书颜道:“我发力时,内力不受我控制,如此下去,只怕会力竭,因此停下。”
沈若初点点头,今天这一场看下来,他对这两个徒弟的表现颇为满意。
一个没有无脑地往前冲,而是知道适度地保留和发挥自己的内力,这对一个初学者来说,已经做得很好了,另一个观察得仔细到位,知道及时止损,这俩孩子,真是没让他失望。
他把两人唤到身旁来坐着,手上抚摸着那把木剑:“知道为什么教给你们的剑术里都是防守居多吗?”
两人摇头。
“人,天生就有内力,不过最原始的内力很弱,都是要靠后天的努力慢慢增长的,这是人在不断的练习和领悟中产生的自身的灵气。”
“这人的内力,一旦不知节制,过度使用后就会枯竭,就像阿江那样,连剑都提不起来,岂不是任由别人宰割?所以你们要学会如何控制它,如何保留它,这样面对比你强大很多的敌人,才有与他周旋的资本,在他虚弱的时候,才能一举攻破。”
那他们这剑法不就属于后期爆发流吗?
前期完全就是在跟敌方比谁蓝条耗得快。
“但是师父,我的内力好像不只有我自己的吧。”
沈若初见他发现了也没再卖关子,而是赞同道:“不错,我教你们的心法中,有一部分是来自天地间的灵气。”
“这天地间的灵气,若是使用得当,就算以一敌百,也可游刃有余,但这灵气本身是属于天地的,所以耗散得也快,若是不日日积蓄,是没有那个底气能和他人抗衡的。”
这效果并非短期就可达到,就算是小有所成没有个一年半载也是做不到的,比起其他门派学了个把月就能打得你来我往的,这个投入的精力多,耗费的周期也长。
人都是有点急功近利的心态在身上的,短期之内没有明显的进步和收获,很容易就会打退堂鼓然后追寻另一条更快更近的路。
沈若初看着这两个孩子,性子是调皮了点,有时候还喊都喊不住,但爱玩是孩童的天性,当别人已经跑出老远时,他们还能在这条艰难的道路上坚持走了这么久,虽有抱怨,但不言弃。
不知不觉,他们好像长大了许多。
“你们两个,都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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