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外的梧桐叶被风卷得打旋，林晚照捏着手机穿过走廊，耳边此起彼伏的私语像针芒扎在后颈。
高二（3）班的后门挤着几个探头探脑的女生，见她过来便作鸟兽散，其中一个没跑稳，校牌“叮”地撞在门框上。
她垂眸扫过论坛最新推送，“林氏千金校园洗钱”的主帖已经盖到两千层，热评从“黑卡炫富”升级成“背后有神秘组织操控”
配图是她昨天在礼堂弯腰捡黑卡的抓拍—镜头刻意放大了她指尖的银戒指，配文：
“这戒指从未在公开场合出现过，是否与暗网代号有关？”
“有意思。”她低笑一声，指甲轻轻叩了叩手机屏。
银戒指内侧刻着的“银狐”二字硌着指腹，那是组织给的身份勋章，也是她用来钓大鱼的饵。
看来苏婉儿背后的“幽影”没被昨天的录音吓退，反而要把水搅得更浑。
教学楼下的报刊亭传来男生的幺喝：“号外！林晚照财务丑闻深度剖析——”
她脚步微顿，瞥见卖报的是隔壁班总爱抄她作业的小胖子，正举着打印的A4纸往同学手里塞。
小胖子抬头撞见她的目光，喉结动了动，A4纸“刷”地掉在地上。
林晚照没停步，高跟鞋碾过那张纸角。
纸背印着歪歪扭扭的“学生会特供”字样——陈宇哲的手笔，她早该想到。
与此同时，实验楼顶楼的机房里，沈宴清咬着半根泡面，鼠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他面前摆着三台笔记本，中间那台正显示着不断跳动的IP地址，左边是学生会服务器的防御漏洞扫描图，右边的泡面碗腾起的热气模糊了“清道夫”的登录界面。
“啧，这防火墙跟筛子似的。”他吸溜完最后一口面，指尖在键盘上翻飞，“连代理都不知道换，真当学校局域网是法外之地？”
屏幕突然弹出红色警告，他挑了挑眉，“还敢买水军？正好抓个现行。”
楼下传来上课铃声，他瞥了眼时间，随手往学生会服务器里植入个木马程序。
程序启动的瞬间，屏幕上闪过一串乱码，又迅速变成一行小字：“幽影资金流向已定位，需要备份吗？”
“不急。”他敲下“否”，突然听见窗外传来脚步声。
透过满是水渍的窗户，他看见林晚照抱着一摞文件往办公楼走，银戒指在阳光下晃了晃——和论坛热评里的那枚一模一样。
“校长室？”他嘀咕着关掉所有窗口，把泡面碗塞进课桌最里层。
键盘下压着半张草稿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林晚照最近异常行动时间线”，末尾画了个问号，被他用修正液涂成了笑脸。
校长室的空调开得太足，林晚照裹了裹校服外套。
王校长的金丝眼镜反着光，手指在桌上的“匿名举报信”上敲出规律的节奏：“晚照啊，学校也是接到家长反映……”
“理解。”她从文件袋里抽出一沓盖着“林氏集团法务部”红章的纸，推到校长面前
“这是我近三年所有校园消费的流水单，每笔支出都有正规票据。”
她顿了顿，指尖轻点桌面，“如果学校觉得我继续就读会影响声誉——”
“哎哎哎！”王校长慌忙摆手，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我不是这意思！就是……就是例行询问！”他快速翻了翻文件，额角的汗都冒出来了
“你看你，这么大的阵仗，早拿出来不就没这些谣言了？”
林晚照垂眸盯着自己的银戒指，嘴角扯出个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有些东西，太早拿出来就不金贵了。”
办公楼外的香樟树上，沈宴清蹲在树杈上，手机屏幕亮着实时监控画面。
校长室里的对话通过他之前装在盆栽里的微型监听器传出来，他摸着鼻子笑：“这女人，连校长都敢吓唬。”
他滑动屏幕切到学生会监控系统，昨天林晚照贴磁铁的画面还在循环播放。
指尖在“删除”键上悬了三秒，突然又切出个终端窗口，输入一串代码。
监控画面瞬间花成雪花点，再恢复时，显示的是林晚照站在储物柜前整理刘海的视频——那是他上周趁她不注意，用教室后门的摄像头偷录的。
“清道夫，干得不错。”手机突然弹出暗网消息，发信人ID是乱码。
他皱了皱眉，刚要回复，屏幕又黑了——没电了。
“靠。”他从树杈上跳下来，校服裤蹭了满是青苔的树皮。
路过公告栏时，瞥见新贴的“反网络暴力”倡议书，最上面的签名栏空着，右下角是陈宇哲的名字，墨迹还没干。
放学铃响时，林晚照站在教室后门，看沈宴清蹲在座位上收拾书包。
他的课桌里掉出个泡面碗，汤汁洒在数学卷上，把“三角函数”泡成了模糊的浆糊。
“听说你最近在网络方面挺活跃？”她倚着门框，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笑。
沈宴清手一抖，泡面碗“哐当”砸在地上。
他抬头时耳尖泛红，却还是扯出个满不在乎的笑：“我？就路过帮同学修了下电脑。”
林晚照走过去，从口袋里摸出张纸条放在他桌上。
纸角被她揉得发皱，上面用钢笔写着串数字：“192.168.0.23”。
“如果你真只是路过——”她弯腰捡起泡面碗，戒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就帮我看看这个IP地址，是谁在论坛买水军。”
沈宴清盯着纸条，喉结动了动。
教室的日光灯管突然闪了两下，把她的影子投在他课本上，刚好盖在“清道夫”三个铅笔字上——那是他上周无聊时写的，早忘了。
“行啊。”他抓起纸条塞进校服口袋，弯腰收拾地上的泡面，“不过……”他抬头冲她笑，眼睛亮得像星子，“请我喝奶茶？草莓味的，加双份珍珠。”
林晚照转身要走，听见他在背后嘀咕：“毕竟，帮人查IP很累的。”她没回头，嘴角却翘了起来。
保安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老周头举着个黑色纸盒探出头：“林同学，你有快递！没写寄件人，就贴了张纸条。”
林晚照脚步顿住。
纸盒不大，裹着泛旧的牛皮纸，封口处用红蜡封着，蜡印是只展开翅膀的狐狸——和她戒指内侧的刻痕一模一样。
她伸手接过，指尖隔着纸都能摸到里面硬物的轮廓。
老周头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这纸摸着怪沉的，不会是……”
“谢谢周叔。”她打断他的话，把纸盒抱在怀里。
风掀起她的裙角，吹得纸盒上的纸条哗啦作响。
纸条上只有一行字，字迹遒劲如刀刻：“银狐，该回家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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