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会集市,繁华热闹下掩藏着苟且苍蝇,骄傲无邪的凤凰就该翱翔天空,不受拘束;生于泥泞陋巷的鼠辈就该蜗居一地,怎敢放肆。今晚的灯会,看似温馨热闹、呈兴兴向荣之势,实则光怪陆离、刀剑相向。
“小姐。”鬼魅的暗影从窗中进入,黑衣既易藏于黑夜又易掩盖血迹,“夜市来了七名噬金堂的人。”
凤瑾微皱着眉头,挥了挥鼻前带着些许血腥味的空气,“可有伤亡?”
“并无,对方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暗影稍稍退后一步,顿了顿说,“今夜几个兄弟看见噬金堂的人就立马来汇报,等我到的时候七名刺客均被杀死。这气味应该是那个时候染上的。”
“噬金堂?”凤瑾拈着葡萄,慢悠悠地剥着皮,将晶莹地果实塞进嘴里,灵巧的舌头缠着自己的手指,不放过任何一滴汁水,“这个蝼蚁堆向来无利不起早,这次又闻到什么了?”
“小姐,这事需要我们探查吗?”
“闲暇之余做做便可。“凤瑾慢条斯理地吃着葡萄,手上的铃铛铃铃作响,动人心弦,“既然我们的行踪没有暴露,那么...”
暗影听到这儿,连忙抬起头,出声制止道,“小姐,长老说了尽快回山!”
“哎呀,长老说长老说,到底谁是小姐!”凤瑾直起身,拾起一块手帕,不慌不忙地擦着自己修长的手,洁白如玉、不施蔻丹,“回去跟那群长老说,我要改道凤凰山。”
“小姐,那传闻你也知道”,暗影眼神里闪过焦急,可又无可奈何,如果小姐执意要去,自己难道还能拦着吗,长老们又疼爱她,只怕会暗中增派人手。
“你听听那传闻,凤凰山、梧桐山,都跟凤凰搭上边,可咱们住的地方,连名字都没有”凤瑾一想到这就有点气哄哄的,用手扯下暗影的面具,“难道你就不好奇?传闻为什么凭空而起?”
被摘下面具的暗影有些许无奈,他并不好奇,低声喃喃道,“好奇心害死猫啊。”
“你说什么?”凤瑾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俯身询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暗影连忙摇头,稍显颓废地瞥了眼凤瑾,小姐虽然不正经但总靠谱吧。心里这么想着,人朝着窗外闪。
凤瑾看着落荒而逃的暗影,捂着嘴笑起来,”别老带这么丑的面具,脸长得都好看啊。老这样会找不到老婆的。“
暗影脚下一趔趄,嘴角抽了抽,心道,山里这么多妖精,哪有一个丑的,尽让人受罪。
“小麒!”凤瑾在房间呼喊,一天逛下来的泛累,如今困得只想打哈欠,进入那温暖的被窝。
“来了!洗澡水都备好了。”小麒推开房门,看着睡眼惺忪的凤瑾,快步走到旁边,给她敲背。
眯眼享受了一会,凤瑾揉了揉小麒的脸蛋,开心地说,“我们明天去凤凰山。”
“长老那边搞定了?”
“当然,不看我是谁?”凤瑾向小麒傲气地挑了个眉毛,哼着歌去洗澡了的。
小巷
夜幕笼罩着小镇,热闹过后的人们带着一身的疲惫与满足回到家中。突然间,人影憧憧的灯会集市,原本摩肩擦踵的繁华,如约定好一般,消失得迅速,让人措不及防。地面上散落着孩童吃剩的果子、玩剩得的摇鼓,与红色刺眼的灯笼相呼应,形成一幅萧瑟凄凉之景。这是应雪眼中的小镇。昨夜下的雨,地面似乎还没有干透,湿润的泥土被印上一个个扎实的脚印,细看还能发现几处血迹。而在集会出口的右隅,弥漫着浓郁的铁锈味,地上躺着七个黑衣刺客,脖颈处无一例外的有着黑色刺青,七把剑散落在地上,剑上带着些许鲜血。此番此景,难免让人想到追杀。然而,追杀的两方没人有力气掩盖这番血腥残酷之景。一方全灭,一方重伤。
应雪握着剑,踉跄地跑到一个隐秘巷子中,手中的剑还残留着鲜血,顺着剑锋向下流淌,汇成血珠,一滴一滴的滴落。
应雪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刚刚七人的围攻给她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她顺着墙角坐下,强压着身体中紊乱的气息,得尽快调整。
噬金堂?我身上就几个碎银,有什么值得他们追杀的东西?报复?追杀令?
应雪心里闪过几个想法,但还是毫无头绪,不管是报复还是追杀,也应该是对应厉的...不过,跟他相比,我确实是个软骨头。
应厉?想到这,应雪掏出之前扔给她的那个陶瓷瓶,拔开软塞,倒出一粒,暗红色的药丸,是苦涩血腥的味道,融血丹没错了。
...半炷香后
应雪站起身来,将剑塞回了剑鞘,衣袍上还好,溅起的血迹还能解释,只不过脸上的血迹...身上没有手帕,周围也没有河流。
应雪思量了一下,从怀着掏出了之前掉落在地上的猫脸面具,盖在脸上。
素色衣袍,溅上的血迹已干,与白色相衬,好似梅花,却是那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梅。
京都
宋家小院
“吼”“哈”“手举高点”“抖什么抖,啪,稳住!”练武师傅正在教导新一轮的死士,虽是些七八岁的孩童,但都身世凄惨,要么无父无母被遗弃在外,要么被贩卖流落各处。这里虽然训练辛苦了点,但至少保证衣食充足。
“少主!”死士们看到宋知书纷纷停下训练,向着宋知书鞠躬。
“继续训练吧”,宋知书看着这群孩子坚毅的眼神,不由得叹了口气,疾步走向内堂。
“舍生取义”四个大字的牌匾被悬挂于上,宋知书从怀着拿出父亲给的令牌,走到窗口,“扣扣”,狭隘的小窗被打开。
“少主”
宋知书轻轻的“嗯”了一声,将令牌递了进去。
“需要几名死士,暗还是明”嘶哑的嗓音从窗口中传来,
“五名,两明三暗”,宋知书斟酌了一下,此番前去必是路途遥远,归期不定,人多倒是负担。
“这是明的名单”一双粗糙瘦削的手伸出,上面爬满了蚯蚓般的血管。
“不用了,就小寺、阿武吧”
“好的,少主。”里面的老人摇了两下铃铛,拿出一个古朴的哨子,”暗卫将在你启程后跟随,需要他们时便吹响这枚哨子。“
“啪”,小窗被关上。
暗卫的姓名、长相皆为隐秘,只有历代家主才能知晓。而明卫抛头露脸在外,倒没什么关系。然而暗卫得一直生活在地下密室,经历着日复一日的训练,没有召集不得外出;明卫则在地上小院练武,虽然自由敞亮,但面对追杀,他们,首当其冲。明与暗,说不上哪方好、哪方差,都看他们的选择。
宋知书迈出庭院后,心里总是压着一块石头,沉甸甸的,名为“负罪”。
没有乘马车,宋知书选择徒步走回宋府,此一去,大概几个月内是回不来了,乘着这个时候再看看京都的景象吧。
街道两侧小贩的卖力吆喝,“客官快来瞧瞧,上好的和田玉,买来送给妻子,肯定能讨欢心!”“我还尚未婚配呢,你!”小贩连忙卖个笑脸,“哟小人眼拙了眼拙了,那做个玉佩不也合适。”“哼!”男子瞪了一眼谄媚的小贩,一挥衣袍离开了。
小贩看着男子离去,立马收了笑容,在摊子上整理摆件,“长得这么的老,说你句有妻子怎么了,我看是买不起吧,衣袍都被洗白了。”
“这个我要了”,宋知书走上前,拿着刚刚被推销的和田玉,成色却是不错也不是赝品,宋知书抬了抬眼眸,心想,“这小贩能力不错啊,能弄到这等物件。”
“哟客官好识货,这可是上等的和田玉啊”,小贩立马绽出个笑脸,看着前面衣冠楚楚的宋和玉,一看就是富家公子,心想着把价报高,指定能大赚一笔。
“这块玉不贵,也就..五…十两银子”小贩心里没底,他也不知道这块玉到底值多少,只知道贵重,不知道能贵到多少。
“哦~倒也不算贵”,宋和玉把玩着和田玉,一挑眉,“但这是哪里捡来的吧,或者偷来的!”
“这这这…客官这说的,”小贩眼神躲闪地看着摊子,双手连忙摆动,“我怎么敢的呀。”
宋知书眯了眯眼,放下和田玉,“这样吧,如果你告诉我这块玉从哪儿来的,我就把它买下,如果不…我就去官府了”
小贩急得直冒汗,要是去了官府,营生肯定做不成了,还得挨邢,“我带你去,我带你去。”
“那就行了”,宋知书从钱袋里拿出十两递给小贩,“带路吧。”
春雨楼后门
“公子,就是这了”小贩哈着腰,指着躺在地上烂醉的一个人,“我当时也是鬼迷心窍,看着这个公子喝的烂醉,就想拿点什么,我好营生。”
宋知书顺着他指头的方向看过去,原来那块玉眼熟也是有原因的,是老相识啊。
“公子,那我先走了”说完小贩立马跑得没影了,胆子这么小还干行偷盗之事。
“喂,王凡。”宋知书用脚踢了踢王凡却完全没动静,“不会是喝糊涂了吧。”
宋知书走近一些,蹲下身,用力推了推,一不小心,将王凡推倒在地。
“砰。”
“嘶,谁!谁袭击本公子”,与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的王凡,立马清醒,捂着脑袋大喊。
“别叫了,是我。”宋知书扶额无语地看着这家伙,要不是担心这家伙被别人看到,丢王丞相的脸,他才不想管他。
“好啊宋知书”,王凡想站起身来,但酒醉后的瘫软还在,一踉跄又摔倒在地,“笑什么笑,你也就在我面前暴露本性,装什么装。”
宋知书笑得更大声了,将手递过去,“还要不要我扶了,倒在春楼后面也真够丢人的。”
宋知书停顿了下,“有些事还是要收敛。”
被一点就炸的王凡,脸都气红了,“你…你!本公子来这儿就是喝酒,别想多!”
“好好好。”宋知书搀扶着王凡,正色道,“我明日启程。”
“知道啦,还担心本公子迟到吗,别忘了我是去监督你的。”
“别给我拖后腿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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