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不明白李律为什么这几天突然要回来,他完全可以等到宴请那天才回。
等方可翻开调查资料,才明白李律为什么突然转性。
传言柳家当家柳恒,对柳太太一生钟情,所以他也最喜欢结交家庭和睦夫妻恩爱的朋友,李律的归家,不过是演给柳恒看的一出戏。
李律晚上不到六点就回了家,一回家便指挥着佣人们把他的东西搬到方可的房中。方可的卧室是原先两人的主卧,从五年前开始,李律就搬去了客卧,两人分居至今。
方可看着忙碌的佣人,对李律说:“李总可真敬业,这演戏演全套啊?”
李律闻言侧头看了她一眼,说:“自然。”
“你准备在主卧住几天啊?”
“一周吧,招待完柳总就搬出来。”
宴请柳恒的那天是个大晴天,方可专门从隔壁市请来的大厨已在小别墅的厨房忙活着。
方可在更衣室换了套简单小礼服,让专人给化了妆做了造型。
庭院里响起汽车发动机声的时候,方可正在想,一个深爱妻子的丈夫,怎么会容许自己的女儿插足别人的婚姻?
李律引着柳恒并肩走进大门,柳灵挽着李律的胳膊在一边时不时插两句话,逗得两个男人一路都笑意连连。
方可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跟柳恒打招呼:“柳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柳恒跟李律调笑:“这就是你那位深居简出的太太?与你很是般配啊,郎才女貌。”
柳灵跟着附和点头,娇笑着夸赞:“嫂嫂确实和哥哥很配。”
方可嘴角一抽,暗自腹诽,李律什么时候又成了柳灵的哥哥了?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方可不好当面问李律,这会暴露两人现在的关系,只拉着柳灵的手,微笑着关切道:“李律,这就是你之前跟我提过的柳灵吧?小姑娘长得真水灵,像我们江南的姑娘。柳总好福气,有这么个贴心的女儿在身边。”
柳恒被方可夸得哈哈大笑,状似抱怨地说着柳灵如何如何不听话,语气里的宠溺却是不减。李律一旁陪着又夸了不少,方可笑着听两个男人夸另一个女人,一抬眼对上了柳灵有些挑衅的眼神,方可微笑回应。
柳灵见没惹到方可失态,顿时觉得没意思极了,撇了撇嘴,摇晃着李律的胳膊撒娇:“律哥哥,我肚子饿了,什么时候能开饭啊?”
李律停了跟柳恒的交谈,眼神寻求方可的意见。方可见状,把几人往餐厅引:“饭菜早就准备好了,就等柳总跟柳小姐来开饭呢。”
几人在餐厅落座,李律跟柳恒客套了半天,坐在了次席,柳恒坐首席,柳灵坐在李律另一边,一下子把方可隔到了末位。方可无所谓地笑笑,坐在了李律对面。
方可示意佣人开席,各种特色江南菜逐一从厨房端出来,热气袅袅,香气扑鼻。
柳灵看了一圈,嫌弃地说:“这菜看着不怎么样,能吃吗?”
柳恒听得头大,这个女儿被太太惯坏了,一点人情世故都不看,虽然是李律有求于他,柳灵也不能这样不给人家面子,当即出声警告道:“柳灵,好好吃饭,别多话。”
方可明白柳灵是在挑她的刺,这样的宴请,餐桌上的饭菜合不合客人的胃口,一般来说是女主人的责任,哪怕不是女主人亲自动手做的。
柳恒打了圆场,柳灵稍微消停了一会儿,又开始点菜了。
方可一听,欣然应允,让佣人记了菜名,都报到厨房去,让厨师照着做。没一会儿,柳灵点的菜便悉数端了上来。
柳灵这下被气的,又不好发作出来,只拿着筷子恨恨地在盘子里搅和着,被柳恒又警告了一声。
柳灵吃不下去了,方可看得出来,便示意佣人给她上了一碗甜汤,还没等柳灵开口拒绝,方可便道:“当年李律追我的时候,给我连续送了好几个月的甜汤,那时候心里太苦了,一碗甜汤就让我倒戈了,现在想来还是让他得手地太容易了。”语气里有说不尽的情意与悠长。
柳恒被方可几句话吸引了注意力,感叹道:“我们这个阶层的人,能因为两情相悦在一起,不容易的,我太太当年也是我追了很久才追到的。”
李律却是发怔了好一会儿,连柳恒也没搭理,那个异国的夜晚,两个人之间带着甜意的吻定下的缘分,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李总?李总?”柳恒笑着推了推李律的胳膊,“是不是想起跟李太太恋爱的时候了?”
李律回了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柳总见笑了,我们刚刚谈到哪了?”
柳灵放下碗筷,气鼓鼓地出了餐厅,方可跟两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男人轻声打了个招呼,跟了过去。
柳灵在客厅寻了个单人沙发,把自己埋进去,方可端了杯热水放到她手边的茶几上,便自己坐在一边看自己的书去了。
柳灵本以为方可是来跟自己挑衅的,结果方可却一个字也没说。
柳灵想跟方可说些什么,可是一想到方可跟李律是夫妻,便犹犹豫豫地不知道怎么开口。
“想说什么?”方可头也没抬,像是脑袋上长了眼睛一般,戳中了柳灵的小心思。
“你怎么只在家里做个家庭主妇?”柳灵脱口而出,自己也愣了一下,接下来的话倒是好出口多了,“你家世也不行,又没有自己的主职工作,就这么靠律哥哥养着吗?”
“是全职太太,不是家庭主妇。”方可纠正道,“我家世确实不行,但是李律可以为了我跟家里抗争,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原来有主职工作,做得还不错,至于现在为什么没有,因为李律给了我保障,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各种事情。靠人养不可耻,难的是怎么靠人养一辈子。你出身富贵,也可以靠柳总养一辈子的,总比我靠着老公养一辈子强。”
“你真是不知廉耻!”柳灵气个倒仰,口不择言。
李律和柳恒闻声赶来,询问出了什么事?
柳灵闭紧了嘴巴不开口,方可了然,柳恒对于自家女儿想插足别人婚姻的事大概是一无所知,柳灵现在大概还是打着兄妹的幌子在跟李律交往,现在自然也不敢跟父亲说出实情。
“不好意思,我的错,我不应该问柳小姐这么过于私密的问题。”方可主动揽下了责任,转头跟李律撒娇起来,“好啦,你们男人不要太过于关心我们女人的私密话题。”
李律闻言拉着柳恒回了餐厅,留两个女人自己解决问题。
方可等客厅再无旁人,便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坐在了柳灵身边的沙发上。
柳灵仍旧气鼓鼓地埋在单人沙发里生气,不理方可。
“你没必要跟我生气,我跟李律的关系也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我之前跟你说过,你想要我的位置,该找的人是李律,不是哄你的,我们俩的婚姻里,主动权一直在李律那里,不是我主动退让,你就能占上位子的。”
“不过,我作为过来人,奉劝你一句,和李律做兄妹可以,做夫妻大可不必。我是以女人的立场说这句话,而不是以李律妻子的身份说这句话。你年纪还小,大好年华,想做什么不行,不要因为一个男人的色相耽误至此。”
方可说完重新捧起了之前看的书,柳灵依旧埋在沙发里没有动静,脸上看着倒是脾气下去了一些。
李律和柳恒从餐厅聊到书房,把京城的项目聊了个**不离十,最后双方满意收场。
方可站在门口看李律送柳恒父女俩离开的时候,柳灵情绪已经恢复正常了,走的时候依旧喊着律哥哥长律哥哥短的,倒是不见生分。
司机把李律送回到郊区别墅的时候,家中的外人早已走了个干净,佣人正在打扫,看到男主人回来问了好。
方可已经洗漱完,靠在床头就着阅读灯看手上没看完的书。李律推开卧室门进去的时候,方可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动手把看完的那页翻了过去。
李律想起餐桌上方可提起的那碗甜汤,心中不由有些起伏,他朝方可靠过去,想拥抱一下,却被方可一个转身避开了。
李律看着方可避之不及的动作,无奈放下了落空的手臂,转身去浴室洗漱。
李氏在京城的项目,顺利地得到了柳家的帮助拿了下来。李律一周过后不想搬回客卧,被方可毫不留情地把东西都扔了出去。
方可不知道后续柳灵是否还跟李律有更亲密的来往,她依然按部就班地过着自己舒适的生活。
贝雪跟她的现男友貌似闹了些矛盾,最近隔三岔五就给方可打电话抱怨,方可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干听着,时不时在贝雪怀疑她走开了的时候发出点动静,以示自己还在认真聆听贝雪的倾诉。
令方可没想到的是,两个月后,柳灵主动找上了她。
彼时方可正在学琴,她最近对各种各样的乐器来了兴趣,请了个老师在家里教。陌生号码打进来的时候,方可以为是哪里的推销电话,就放着没理。没想到对面倒是执着,见方可不接,连着打了三回,方可不得不停下手里按琴键的手,接了电话。
柳灵是打电话来跟方可道谢的,方可疑惑,自己并没有帮助她做什么,这谢从何来?
柳灵说,一周前她发小给她说在一所会员制夜场看到了李律,当时她还给李律辩护,说谈生意难免的,总要应酬。发小当时没反驳柳灵,隔了几天就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夜场的监控,李律搂着一个夜场小姐,举止亲密大胆,就差在公共场合上床了。
方可回复她,你该感谢的是你那个发小,我说话你总归有顾忌,你发小才是真正拉你出火海的人。
柳灵转过话题就开始吐槽发小对她管得有多严,唧唧歪歪像个老太太云云,说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意识到自己在跟方可打电话,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回李律,问方可为什么不离婚。
方可耐心地重复:“因为主动权不在我。”
柳灵之前一直以为方可是在敷衍自己,现下才明白,她是真的身不由己。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柳灵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方可,方可也不知道怎么回应柳灵。末了,方可道:“你这样的家世,摆脱李律应该是件很容易的事,以后跟他保持距离就好了。他是一个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对睡不到的女人不会有太长时间的耐性。”
柳灵应了,两人又闲聊几句,便挂了电话。
方可庆幸,柳灵有为她考虑的发小,及时拉她出了泥淖,而自己却不知道要在这段关系里困多久。
方可正准备回琴房学琴,佣人找了过来,说是老宅那边打电话找。
方可接起电话,对面是李律的母亲,李母让方可赶紧回老宅一趟,有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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