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有时候是真的看不懂封烈。
他是怎么想的呢?
明明一点都不喜欢自己,明明已经和别人订了婚,所以,又为什么要对她露出这样的表情,说这样的话?
这样的温柔,是温念曾经无比渴望的,却拼劲全力也无法得到。
如今终于拥有了,可对于温念而言,心中却只剩下满满的抗拒。
短暂的惊慌后,便是更大的无措。
温念手掌抵在封烈的肩膀上,偏着头躲闪。
但男人力气很大,从不给她选择的机会,也不让她躲开,热情的吻连带着炙热的气息,雨打芭蕉般不停落在她的脸上。
很多事就是这样,一回生,二回熟,第一句道歉的话出口,后面的事也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好啦,别委屈了,念念,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就冤枉你,也不该对你动手,所以,原谅我好吗?”
“不然,你要是实在气得受不了,就直接动手打我,我让你出气,保证绝不还手,行吗?”
封烈背后抱着温念,让她像个小孩一样坐在自己怀里,大手搂着她的腰,嘴巴则不断在她脸上缀吻。
温念的眼泪都被他吃干了,他气息不稳,又来吃女孩的嘴。
温念又窘又怕,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他叫她念念,只有前世的院长奶奶和温阿姨这么叫过她……
熟悉的称呼,亲密的姿态,可都是假象。
她听到了他对朋友们说得话,所以也就知道,他分明一点都不喜欢自己,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温念伸出两只小手推拒着,在封烈的哄劝中,眼泪反而掉得更欢。
想到楼下的权律深,又想到裴瑾,脑子乱糟糟的,各种各样的情绪在心中堆积。
她嘤咛一声,死死拽着封烈的衣襟,将他板正的西装拽出几分褶皱。
今天他穿得很正式,与平常看起来很不一样,少了那种吊儿郎当的少年意气,更像一个大人,也更加成熟。
温念吸了吸鼻子,呜咽着张口:“带我走吧,带我离开这里……”
“求你……”
她是真的无法承受了,更怕与权律深见面。
脆弱的心脏现在仍在不停的剧烈跳动着,只那一眼,就让心脏疼得几乎快要爆开。
封烈愣了一下,还是点头说:“好。”
楼下的宴会还在继续,在责任与爱人之间,他还是选择任性。
封烈抱起女孩,召唤出自己的风影。
飞天摩托轰鸣着直冲高空。
像是感应到什么,地下的权律深再次抬起眼,却只看到一个缓缓消失在空中的小黑点。
……
封烈直接将温念带回了封家老宅,这次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没有在客厅就急吼吼的开始亲热,而是将她带回自己卧室,又特别慎重的锁了门。
温念看着他的动作,心里就开始发慌,缩着肩膀坐在床上,那副可怜可爱的模样,看起来也更加可口了。
她的外套刚才在风影上就被封烈给扔了。
男人醋劲大得很,看她身上穿着裴瑾的衣服就觉得碍眼,抬手一甩,换成了自己的。
不得不说,这模样才顺眼许多。
小小的女孩裹着自己的衣服,就连小腿都包得严严实实,水汪汪的杏仁眼眼巴巴的望过来,从头到脚都是属于他的气息。
封烈觉得心里涨得满满的,说不出的满足,笑着一步步走到床边,在女孩惊恐的目光中,就像剥粽子一样,慢条斯理剥开她身上的衣服。
宽大的外套里,原本纯白的小礼服变得有些皱皱巴巴。
后颈的蝴蝶结被人打开过,又重新系上,就显得歪歪扭扭,可也有种难以形容的凌乱的美。
封烈俯着身子向下,温念双手抱肩蹬着腿向后躲。
她吓得不行,几乎又要哭起来了,小小的一只缩在床上,真是不懂男人,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幅胆怯的模样有多吸引人。
封烈的身高和体格,在这个处处‘巨人’的未来世界也是格外出众的,他宽阔的身影背对着灯光,落到温念脸上,就只剩下大片阴影。
温念眼泪盈在眼眶,觉得压迫感很强。
周围的空气都像是被吸干了,胸口沉闷到喘不过气来。
“傻样。”
看着女孩紧张到死死咬着下唇的可怜模样,封烈忍不住发出一声耻笑,却没有如温念预想的那样对她做一些羞人的事,只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抬手一揽,便将她抱在怀里。
“睡吧。”
男人手长脚长,这样的姿势抱着她,就像是在抱着一个孩子。
温念有些惊奇的抬起眼,像是不敢相信他今天竟然这么好说话。
“看什么?难道你不想睡觉?想让我疼你?”
“X痒了?很想要吗?”
封烈的语调总是带着股痞气,话语粗俗的,让温念瞬间红了脸。
她被吓惨了,感受到抵在自己身体上的火热,连忙摇头,将脸撇到一边,闭起眼,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
封烈都快被气笑了,又拿小姑娘没法子。
再桀骜不驯的人动了心,也就有了软肋。
当他有了软肋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以前的封烈。
他长臂一伸,就将温念搂得更紧,大掌向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她后背,嘴里说着:
“放心吧,你都这样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你把我当什么人呐?禽兽吗?”
男人的呼吸从耳后,炙热的打在温念的脖颈上,湿湿润润的痒。
温念整个身体像是被巨大的火炉包着,三五分钟就出了不少汗,却一动都不敢动,闭着眼装睡。
“艹。”
封烈看着她长睫轻轻抖动的模样,就知道她是装的,心中又好气又好笑,但更多的还是一种安定与满足。
看,他的女孩,被他抱在怀里,躺在他的床上,身上都是他的味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开心的事情吗?
空虚的心突然就被填满。
但在满满的幸福背后,还有一个没解开的硬疙瘩,关于裴瑾,关于他们之间那种难以形容的微妙氛围。
封烈这个人,在某些方面的确不太聪明,特别是文化课成绩,堪称一塌糊涂。
但他的智商是没问题的,又或许,每个男人在面对自己真正喜欢的女人时都会变得敏锐,
——雄性天生的第六感,那种对同性的警惕心,在这一时刻达到顶点。
“念念,你是我的。”
他知道温念没睡,于是故意在她耳边低语。
“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就只能做我的女人。”
“别忘了,是你主动招惹的我,所以,永远都别想逃走。”
封烈这带着几分咬牙启齿的话一出口,怀中的小女人明显的抖了一下,像是被吓着了,绵软的身躯骤然收紧。
封烈很满意她的反应,胳膊将她搂得更紧,大手搭在她的腰上,就像老虎按着一只无法反抗的小绵羊。
“永远都别想背叛我,你只能爱我,只能看着我。”
“念念,你是属于我的,都只属于我一个人,永远……”
……
男人的声音是好听的,清冽中带着少年特有的爽朗,可这会,却是恶狠狠的,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和浓浓的占有欲。
温念一直闭着眼睛在装睡,这会却抑制不住本能的颤抖。
她害怕,她抗拒,每一颗毛孔都感受到这话的压迫感和重量,压得心里也沉甸甸的,越发喘不上气。
他怎么这样啊……
温念想不明白,封烈明明是一点不喜欢自己的,又为什么这么霸道?
这就是男人的占有欲吗?
就像是皇帝的妃嫔,即使在冷宫熬到老死,也不愿意放她们出宫,不愿给她们自由。
她想起封烈和朋友们说的话,因为嫌她丢人,所以说她是家里的女佣。
其实倒也不算说谎……
她现在的身份,好像还不如女佣……
后悔这个词,已经说了无数遍,却没有一刻,像如今这样深刻。
以后的日子,她该怎么办啊……
或许是该认命的,可为什么,心里,却这样不甘?
许是之前医生给她打得针还没有被吸收完,温念觉得脑子又开始变得昏沉。
模模糊糊中,眼前似乎浮现出另一个男人的影子,
颀长的身材,总是一丝不苟的军制校服,望向自己时温和的眼神……
……裴瑾……
她到底该怎么办?
……
这一夜,温念睡得很不踏实。
封烈的警告在耳边时隐时现,而她则深陷在噩梦中不可自拔。
在梦中,封烈的形象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黑熊,沉重的熊掌压在她胸口,她拼命挣扎,却怎么都无法挣脱。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放过你?做梦吧!”
“没有我的允许,你哪也不许去,不然我就把你一口吃掉!”
黑熊狞笑着,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
温念猛地惊醒,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清晨第一缕微光顺着窗帘的缝隙打在屋里,正好照在她的眼睛上。
温念有些不适的眨了眨眼,觉得眼皮被晒得热烘烘的。
身后也很热,像是被一个温暖的火炉包围,她转过头,然后就看到封烈那张无可挑剔的,帅气的脸。
男人还睡着,双眼紧闭。
从这个角度看上去,熟睡的封烈一点也没有醒来时的霸道和桀骜,很安静,精致的五官,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王子。
睡美人?
温念脑子里突兀的冒出这个前世听到过的童话故事。
那时候,孤儿院里来了一个很漂亮的义工姐姐,对待小朋友们很耐心,性格也好。
她带着小朋友们做游戏,欢声笑语的,让躺在病床上的温念看着也跟着高兴起来。
她也不嫌弃温念因为双腿瘫痪不能行走,捧着书本,给他们讲了一个又一个有趣又美好的童话故事。
那时候温念真的超喜欢她的,每个月从月初就开始盼着她来,每次她来的那天都跟过年一样高兴。
只可惜,后来,漂亮姐姐来得频率越来越少。
温念从日出等到日落,从月初等到月尾,也常常盼不到她的身影。
她最后来的那次时,肚子已经有些隆起来很大了。
她轻轻抚摸着小腹,脸上挂着幸福又满足的微笑,说她结婚了,找到了真心相爱的男人,并且很快就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宝宝,所以以后没办法经常来看他们了。
温念哭得非常伤心。
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开始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事要做,没有人可以陪她走得很远。
也是见她太哭得伤心了,漂亮姐姐一脸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又安慰她,说希望她可以早日恢复健康,到时候长大了,也可以找到心爱的男人组成家庭,拥有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那个时候她就有家了,他的丈夫和孩子可以陪她一直走下去。
只可惜,温念的病一直也没好。
生命最终停留在了14岁那年。
可这个愿望也一直被刻印在了她的脑海里,逐渐成为挥之不去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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