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凶器,鲜血

陈枢想他应该是走进了恋爱的森林,他本来沿着小路,苦思冥想地寻找捷径,后来发现他心甘情愿咽下的是朵毒蘑菇,致幻的那种。

这几周的去工作室的时候没遇见他,小王说他他居家办公。“作家本来就不常来,有时候我们都觉得小橘子对这些比他更感心趣,”小王敲着键盘,“不过他对于原始的创意和概念抓得很紧,我们做的,必须是他想看见的世界。”

陈枢的笔在设计图上勾勒描绘,他粘上铅笔灰的手指托了托不稳的眼镜,问:“谢唳……作家是个怎么样的人?”

小王停下动作,盯着电脑屏幕思索了一阵:“作家吗……大多时候他不和我们交流,灵感来了就会激动,夸张,亢奋一些,有时短短时间反差太大,除了小橘子其他同事都很难适应,不过……这应该也很正常,历史上有名的作家似乎都这样。”

“反差很大……”陈枢喃喃自语,下意识地反驳,“我没感觉,他经常笑……”他声音慢慢变小,他想起公园里那颗被血染红的石子——虽然后来被谢唳用来打水漂后他还像自己炫耀来着。

—“他这样的,能爱上一个人吗?”

不知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更迭谢桔的这句话在他的脑海里回响地更加清晰。

门铃处传来脆响,陈枢条件反射似的推开转椅站起,没有来得及思考小王脸上僵硬的古怪的神色,丢盔卸甲地扔下一句:“我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长相英气的中年女性,大概四十上下,额上沾了不少汗,气喘吁吁,好像急匆匆赶来的。

陈枢上下打量几下,迟疑地开口:“您是....?”

“郑姨,您怎么了来了?”小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身后,他把大门打开,热情地熟络:“郑姨,进来吧,外面热。”

他朝着陈枢介绍:“陈枢,这是郑莲郑警官。”

“我不进来了,办事经过而已,橘子给小唳发的信息一周都没回信息,她这几天期末考,脱不开身,她又猜想这几天谢唳可能待在工作室,”她若有若无地把目光移到陈枢身上,“——为了一位叫陈枢的朋友,现在看来,他不在,就有点棘手了。”

她显得有些焦躁,频频划掉手机屏幕上的消息提示,踌躇了片刻后还是决心,她从钥匙包里解下一个交给陈枢,恳切道:“小陈老师,麻烦你替我走一趟看看小唳情况,我局里有会,必须走了。”

进门时陈枢仍然是耗了不少力气,他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还是被屋内暗沉灰暗的氛围下了一跳,他犹豫了片刻,只打开了玄关的小灯,空荡荡的房间内,他的声音格外地明亮而立体:“谢唳,我帮你把门外的外卖拿进来了,不过已经冷了,我看要不扔了,我给你做一份,”空有余音回荡,陈枢把塑料袋轻轻放在凌乱不堪的餐桌上,他孤单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人,到时偶尔拾到几张团起的废稿,他随手展开一张。

—雀捉了那颗石子回巢,为了使它美丽,就用自己的血把他染透,石头变成了玛瑙,他不知道到自己曾经砸死了雀,却和其他凶器一起为雀的魂灵心甘情愿地做点缀。

陈枢心里冥冥之中闪过一丝不安,他的寻找变得急切起来:“谢唳,郑姨拖我来找你,你究竟在不在家!”

他还是站在了谢唳的房间门前,转动了那个谢桔都不敢触碰的门把手。

门开了。

房间里也没开灯,布置很奇怪,窗帘旁边本来应该有一张床的,但是没有,地上倒是有被子和枕头,难道谢唳睡地上?除了这些,还有一个上锁的衣柜和一张杂乱的书桌,满地的文稿,没有谢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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