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芜和司怀衍在巴黎呆了三天,见了亚历山大的朋友,拿到了当年那瓶香水的分装后,便离开了法国,返回燕城。
到了燕城国际机场,入关后,戚芜会直接飞往临城,而司怀衍会留在燕城,返回公司参与下午的重要会议。
司怀衍去一旁的咖啡店买了咖啡,等戚芜重新办理好行李托运后,递给她:“注意安全,出入让陈园的人陪着,不要一个人行事。”
戚芜好笑地瞥了他一眼:“你最近怎么这么婆婆妈妈?”
放半年前,她怎么都不可能将司怀衍和这些叮嘱的话联系在一起,现如今,倒是有些习以为常了。
司怀衍也不否认,自顾自往下说:“司鸿名最近被逼得比较狠,穷途末路之人难免会生出些见不得光的心思,做什么都不奇怪,我们要做的就是小心再小心。”
“我知道啦。”戚芜抓住司怀衍的手,轻轻摇晃,像个小女孩儿似的撒娇,“你也要注意安全。”
话刚说完,远处有一人影快速靠近,戚芜抬眼看去,是很久不见的唐坚。她有些不自在地松开握住的手,却被对面那人敏锐察觉,将她的手反客为主握入掌心。
唐坚对这一切熟视无睹,作为一个完美的助理,这俩人就算在他面前衣衫不整,他眼皮都不会多抖动一下。
接过老板身旁的小箱子,他笑着开口:“戚小姐好久不见啊!”
唐坚的语气总是嘻嘻哈哈,说出的话却从来都是极为分寸。就比如这个称呼,这么长时间了,戚芜和他说过很多次,叫她阿芜就好,但唐坚永远坚持不懈喊她戚小姐,久而久之,连戚芜都听成习惯。
“好久不见,你从公司来吗?”
“是啊,公司有些事。”唐坚边说,边和司怀衍有了一个简短的目光交流,暗示他司鸿名又在作妖,需要他尽快回去处理,“晚上的会议提前到了下午,现在需要往公司的方向赶。”
心中的那丁点不舍,在这一刻被放大到如乌云一般笼罩在戚芜的整个世界,她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赶人:“你快走吧,我也要登机了。”
二人交握着的手在这一刻松开,手心的温度还没消散,戚芜便感觉被保住,接着额头被印上了一个温柔的吻。
最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是司怀衍说过无数遍的话:“等我去找你。”
戚芜笑了,看着他好看的眼睛,目不转睛:“好,我等你。”
……
回到临城,戚芜并没第一时间返回公司,而是留在陈园,按照取来的香水,一比一尝试复原。
就算分辨出每一种香料,想要完美复刻,也要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包括每一种香料的剂量,每一种香料的处理方式等等。
好在戚芜对于她人生中的第一瓶香水的制作工序,还有些模糊的记忆,饶是如此,她也耗费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
等到她重新返回公司时,还没回到实验室,便被边诚叫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角落燃着盘香,会客的茶桌上摆着刚刚泡好的茶,边诚引着戚芜到沙发旁落座,戚芜打量着他颇为严肃的表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好在边诚并没打算绕圈子,为戚芜倒了一杯茶后,开门见山:“今早,司鸿名的香水公司推出了一款新的香水,放出的噱头便是十多年前,欧洲香水比赛金奖作品。”
戚芜皱眉,有些不解:“只是放出了一个噱头,如何证明他说得是真的?我们应该很容易推翻吧?”
“司鸿名请了香水大赛的评委为他站台,证明他所调制出的香水,就是当年出自国人之手,斩获金奖后却无人认领的那瓶。”
“……”戚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觉得此事有些荒谬,又觉得司鸿名能做出这种事,并不让人奇怪。她将杯中还有些烫口的茶水一饮而尽,咂巴着嘴整理脑海中的信息,“我不相信他能完美复刻那瓶香水。那香水的用料有些奇特,是我年少时异想天开加进去的,却起了很大的作用。就算有姜尔雅从我这里偷盗过七八成像的样品,我也不相信能一模一样。”
边诚皱着的眉头松了几分:“这么肯定?”
“九成九把握。”
“如此好办很多。只要他们研发出的产品,不是当年的那瓶香水就好。”边诚打开收集,飞快的发送信息,“昨日电话里,你说你复刻出了那瓶香水?亚历山大还在法国休假,没有返回国内,我会让他联系他的朋友帮忙作证,同时也会让他尽力寻找其他的评委——这种比赛不可能只有一名评委,多找一个,事情便容易一分。”
“对,配方已经确定,随时可以开始做上市前的各种检测实验。”
“好,我会让市场部尽快出一份营销方案,并和怀衍及公关部一起,想出一个最妥善的应对措施。”边城将手机放到一旁,将戚芜面前空了的杯盏重新蓄满茶水,“你放心,你的心血,断然不会让司鸿名白白夺走。你的荣耀,也不会让他玷污分毫。”
……
有关于十一年前香水大赛的新闻再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挂在微博热搜上直到傍晚才被明星出轨事件代替。
司鸿名发出的通稿里,虽然没直接点明当年参与比赛的人是谁,但字里行间,都是已经找到了当年的参赛人,并得到了他的授权。
有网友翻出了当年的信息,指明当年获奖的人姓“QI”,紧接着又有人说,当年确实有一个香料公司,老板便姓戚,只是后来老板离世,公司被司鸿名收购。
这么看来,当年的那个香水配方,确实有可能到了司鸿名的手中。
但也有网友提起,当年“QI”姓神秘人,是以个人名义参赛,并非公司名义,即使司氏将戚家的公司收购,也未必能得到这张配方。
当年网络不发达,信息的传递和现在无法比拟,现如今这件事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一时众说纷纭,皆无定论,倒是给这瓶香水增添了不少神秘色彩,将大众对它的期待程度,推向了新的高度。
云馥和戚芜没有发出任何回应,一时无人将这瓶香水与他们联系在一起,只是从下午开始,公司内陆续多了不少陌生的人,据说是国内知名公关公司的人,和公司内部的人一起商量着什么。
戚芜其实对这一切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或许是她相信,赝品永远成为不了正品,又或许是她相信,只要司怀衍和她一起,总能想出对抗一切的办法。
戚芜在实验室里消磨了一下午,临近下班时才看到司怀衍给她的留言。
只有几个字,却奇异的抚慰了戚芜不安的心。
……
司怀衍是夜里十一点多降落临城机场的,赶到陈园时已是后半夜。
夜里的园子没了白日里的吵闹,只有蛙鸣和蝉鸣共奏乐谱。地灯照亮石板路,司怀衍踩着一个又一个的光晕,推开了一扇虚掩的院门。
院子里极为安静,只有朦胧月色洒在院落中,照亮一切。
有风经过,雕花木门上映着晃动的树影,耳边是树叶的沙沙轻响。
雕花木门是装配的是密码锁,司怀衍站在门前思索片刻,按下几个数字,而后,密码正确的曲子响彻整个院落。
司怀衍有些懊恼,担心这声音惊扰了屋子里正在睡觉的人,却没想到,门口推开,正对上戚芜似笑非笑的眼。
“怎么不开灯?”
“都准备睡了,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便起身抓老鼠。”
将房门合上,司怀衍顺着她的话说:“那抓住了吗?”
戚芜笑着挂到他的脖子上:“好一只硕鼠!”
许是二人的声音惊动了巡防的保安,门外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是交谈声:“你确定听到这边有声音?这不是没人吗?”
“你这么一说,我有些不太确定了……”
戚芜努力按耐着笑意,刚准备出声告诉几人真相,外面又响起了新的声音,似乎是对讲机的声音。
“你们快离开,刚进去的是司先生……”
“……”
门外不再有交谈声,一切重归寂静。
戚芜趴在司怀衍的耳边,轻声道:“你看你,快要把安保吓死了。”
她的声音吹拂在他的耳边,有些痒,司怀衍捏了捏她的胳膊,若有所思:“还需要再加强些,若真是歹人,这反应速度已然慢了。”
“歹人可不知道我的大门密码。”戚芜松开环在他脖子上的手,牵着他往卧室里走去,“怎么来临城了?也不提前告诉我。”
“想你便来了。”
这倒也不算假话,只是不仅仅因为想她,才跑这一趟。
下午的时候,云馥的公关部、市场部,连同着外聘的公关公司,已起草了初步的方案,将会陆续发布。
司鸿名手中的业务近期遇到不少风波,这款香水的发布,几乎是救命稻草一样的存在,他指望着这款香水大卖,让他重拾在公司内的话语权。
当然,司怀衍不会让他成功,他必不可能成功。
二人已经许久不见了,司怀衍不想将这夜晚浪费在思考、沟通这些事上,拥着戚芜往床的方向移动:“是不是又失眠了?”
黑暗中,戚芜的动作有些僵硬,不否认也不拒绝。
这几个月,她的失眠症确实严重起来,上次回燕城,没挤出时间重新去看医生开药,硬生生熬到现在,全靠钢铁般的意志。
司怀衍倒也没有紧追不舍,为她盖上薄薄的毯子,柔声安抚:“睡吧,我在这陪着你。”
戚芜点点头,旋即响起他看不到,轻轻“嗯”了一声。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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