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其实早就知道我身上有另一面镜子吧。”赵七月冷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洞里回荡,“九幽大人。”
时起终于舍得把目光从八卦镜上移开,他深深地看了赵七月一眼,就在赵七月以为他会给出什么惊天答案的时候,山洞深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月月,你在里面吗?”
了空衣服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几分焦急的出现在洞口。
“你怎么来了?”赵七月迎了上去,有些疑惑。
“外面突然下大雨了,我担心山里不安全,就过来看看。”了空解释道,“你的手机也打不通,我怕你出事,就到处找你。”他说着,指了指身后,“那边有个塌陷的大洞,我猜你可能掉下来了,就顺着一路找了过来。”
了空解释完,这才注意到站在赵七月身旁的时起,他愣了一下,随即礼貌地问道:“这位帅哥是……”
“赵老师的……”时起说着说着,突然冲赵七月贼兮兮一笑,“地府搭档。”
赵七月:“……”
了空顿时瞪大了眼睛,态度立刻变得恭敬起来:“原来是地府的大人,失敬失敬!不知大人在哪一层当差啊?”
“九幽。”
“九、九幽!”了空的声音都变了调,他一把抓住赵七月的胳膊,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低声说,“月月,九、九幽的人怎么来了?不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吧?”
赵七月没理会了空的问题,只是转头问他:“那些受伤的人怎么样了?”
了空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们少了点魂魄,我试着用招魂符招魂,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还听镇上的人说,最近有一些小孩上山玩耍后,就变得神思恍惚,整天晕晕乎乎的,像是丢了魂一样。”
“看来是被吸了魂了。”赵七月沉吟道,蓦地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了空的话和刚刚梦境里的画面交织在一起,让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那些村民,那些小孩,空洞的眼神,机械的动作,难道……
了空见赵七月的表情不对,连忙问道:“怎么了?”
“我知道那些魂魄在哪儿了。”赵七月转头看向时起,“刚刚那些村民,其实都是外面那些人的魂魄幻化出来的吧?”
时起没有否认,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那些丢了魂的人还活着,所以他们的魂魄才能在这里以另一种形态存在。也正因为如此,那些村民才会死而复生,生而复死,就像……”
“就像舞台上的提线木偶?”赵七月接口道。
“赵老师理解的很透彻嘛!”时起打了个响指,冲赵七月抛了个媚眼,差点把她送走。
一旁的了空愣了半天,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他眨巴着眼睛,努力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进山洞后除了这两个人以外什么都没看见。
“那个……”了空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四周,“月月,你说的村民在哪儿啊?我怎么没看见?”
赵七月指着了空身后那棵需要两人合抱才能环绕的参天巨树说:“就那。”
此时,巨树上原本燃烧着的幽蓝色火球已经消失不见,那条盘踞在树干下的巨蟒也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树枝和满地的蛇鳞。
“哪?”了空顺着赵七月的目光看去,除了那棵光秃秃的巨树以外,什么都没有看到。他挠了挠头,一脸茫然:“树里?树成精了?那还能找回来吗?”
时起手腕一抖,那面八卦镜便脱手而出。一瞬间,镜面中突然涌出一道道金色的符文,如同一条条灵活的锁链,迅速缠绕上巨树的枝干。
那棵原本了无生气的巨树,忽然像活了一样,树干上竟然浮现出一张张扭曲的人脸,那些人脸痛苦地挣扎着,哀嚎着,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我靠,这是什么鬼东西!”了空吓得倒退了几步,脸色苍白。
时起没有理会他,只是口中念念有词,八卦镜的光芒也越来越盛。不一会儿,那些人脸开始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一团团幽蓝色的火球,从树干中飞了出来。
那些火球在空中盘旋了几圈,然后朝着赵七月他们飞了过来。赵七月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却被时起一把拉住。
时起低声说道:“别怕,他们是在向你道谢。”
果然,那些火球并没有伤害赵七月他们的意思,只是围着他们转了几圈,像是在表达谢意,然后便朝着山洞外飞去,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这就完事儿啦?”了空瞪着俩眼珠子,瞅着空落落的洞,有些好奇,“那些个魂儿真就回去了?不会半路溜达丢了吧?”
时起淡淡地瞥了了空一眼,收起八卦镜,低声说:“这八卦镜,说起来也是地府的东西,可惜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丢了,我顺着线索找了很久,才发现它居然被人一分为二,流落到了人间。”
赵七月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她惊讶地抬起眼帘,时起的眼神那样专注,仿佛刚才的沉默只是为了组织语言,好让她更明白。解释的话语自然而然地从他口中说出,像上次在小道上谈起王驴子,没有预兆,却奇异地让她安心。他总是这样,看似漫不经心地抛出话题,却又在意她的疑惑,不动声色地解开她心中小小的结。这些细碎的对话,这些不经意的对视,不知怎么让赵七月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们之间这种自然而然的相处模式,已经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像是前世刻在灵魂深处的记忆。
她其实一直想问时起,地府到底丢了多少法器,怎么到处都能碰上?但碍于还有个了空在,她怕问出什么不该问的问题,万一泄露了地府机密,自己这个妖胎□□可承受不住地府的怒气。
没成想了空这个大嘴巴一点也不见外,他转头看向时起,好奇地问道:“大人,您说这八卦镜是地府的东西?那地府的法器是不是经常丢啊?我们平时考察古物的时候也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说不定哪天就碰上了!”
赵七月在心里默默地给这货点了个赞:问得好!
时起淡淡一笑,说:“确实丢了不少东西,以后你们要是见到什么可疑的法器,记得通知我。”
“没问题没问题!”了空拍着胸脯保证道,“大人以后要是还想找什么法器,尽管跟我们说一声,毕竟我们是专业的!说不定哪天就遇到了呢!”
“那就先谢过大师了。”时起微微颔了颔首。
赵七月在一旁听着,心里暗暗咋舌,这了空还真是自来熟,这么快就开始跟地府的大佬称兄道弟。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一个人尴尬。
时起环顾了一下四周,说:“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离开了。”
“对对对,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空说着,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那棵巨树,仿佛担心它会突然活过来似的。
“我靠,这什么东西啊?”了空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正是之前巨蟒钻出来的那个大洞。
黑漆漆的洞口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浓重的黑暗从洞里丝丝缕缕地冒出来,像是某种不可名状的生物在呼吸,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我靠!”了空猛地又往后退了几步,“这不能塌陷吧?”
赵七月猫着腰,借着微弱的光线,小心翼翼地朝着洞口下方看去。那洞口深不见底,隐约间,她看到在幽深的洞穴底部,竟然散发着一圈幽幽的光。那光线忽明忽暗,形状怪异,像是某种生物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这下面……好像有个墓。”赵七月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身后的同伴听。
“墓?什么墓这么大阵仗?”了空忍不住吐槽,“这年头,死人比活人住的地方都豪华。”
“外面还在下雨,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时起说着便要转身离开,眼角却瞥见一抹黑影从赵七月身后闪过,他心中一惊,想都没想便伸出手,急切地喊道,“七月!”
黑影速度极快,赵七月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扑倒在地,两人一起跌入了深不见底的墓室之中。
“月月!”了空吓得魂都要飘出来了,眼睁睁地看着赵七月消失在黑暗中,他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掏出一捆攀岩绳,哆哆嗦嗦地说,“你,你等着,我这就下去救你!”
时起脸色铁青,没有理会了空,他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残影,毫不犹豫地跟着跳进了洞中。
了空看着黑漆漆的洞口,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一边在心里祈祷着,一边手脚麻利地将攀岩绳固定在旁边的一个大石柱上,然后深吸一口气,顺着绳索缓缓下降。
看着像墓室的洞底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仿佛无数只眼睛在黑暗中窥伺。那微弱的光芒穿透了墓室的每一个角落,照亮了三条通往未知深处的洞口。时起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墓室中涌动,这力量古老而陌生,让他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大人,现在怎么办?”了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颤抖,显然也被这诡异的氛围吓得不轻。
“这里的空间结构被人为改变了,像个迷宫,”时起环顾四周,语气冰冷,“单独行动太危险,但我们人手不够……”他顿了顿,像是做了个什么决定,深邃的眸子扫过了空一眼,“分头找!记住,遇到任何异常情况,不要恋战,立刻发信号。”说罢,便朝着其中一个洞口走去,转瞬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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