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林霁禾顺着这个念头往下想,心里冒出好多 “只有”——

只有她能在凌晨两点发消息问他数学题,哪怕他回 “你有病”,也会附上解题步骤;只有她有他家的备用钥匙,能在周末早上溜进去蹭早饭;只有她见过他胳膊上那只兔子纹身,见过他对着草莓发呆时,耳尖悄悄泛红的样子。

好像,只有她能离他这么近。

“让你看题,” 李岁屿勾着笔的手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无奈,“你盯着我胳膊看什么?”

林霁禾被抓包,指尖下意识蜷了蜷,硬着头皮嘴硬:“我那是在欣赏我选的图案,顺便感慨 —— 是谁的审美这么好?哦,原来是我自己。”

李岁屿把笔往桌上一扔,往后靠在椅背上:“后面的题自己解,我不讲了。”

“?” 林霁禾瞪他,“为什么啊?”

“没别的原因,” 他挑眉,“就是看你今天脑子不太好使,等你清醒了再来。”

从这天起,林霁禾总能在周末看到那只兔子 —— 去他家写作业时,它趴在李岁屿的小臂上;两人去超市买东西时,它随着拎袋子的动作轻轻晃;甚至他下楼扔垃圾,也会特意把袖子卷到手肘,让那只兔子露出来。

看久了,她倒也习惯了,之前那点 “可惜别人看不到” 的心思早没了,还渐渐发现:这人好像有点故意耍帅的嫌疑。

这天两人从超市回来,李岁屿拎着满袋冰淇淋走在前面,青石板路被太阳晒得滚烫,空气里飘着槐树叶的香味。

林霁禾终于忍不住开口:“李岁屿,我发现你好有心机。”

他回头看她一眼:“胡扯什么。”

“你是不是故意把纹身露出来耍帅?” 她追上他,戳了戳他胳膊上的兔子,“不然为什么扔垃圾都要卷袖子?”

李岁屿瞥她一眼,摆出副 “你管得着” 的样子:“不服你报警。”

林霁禾:“……”

果然被她猜中了。

“你家冰箱能放下这么多冰淇淋吗?” 她转移话题,盯着他手里的袋子咽了咽口水 —— 林慧管得严,自从她小时候吃冰闹肚子,就只准她一周吃两次,每次还得限量。好在李岁屿家的冰箱,成了她的 “秘密补给站”。

“放不下,建议扔了。” 李岁屿说得干脆。

“别啊!” 林霁禾赶紧拽住他的袖子,“我少吃点还不行吗?”

“一周三根,自己记着。” 他停下脚步,语气没什么起伏,“我可不想半夜陪你去医院。”

“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啊,” 林霁禾不满地嘟囔,“我都多大了,肠胃早就好了。”

“谁管你,” 他嗤笑一声,“我是懒得再陪你跑一趟超市。”

两人刚走到巷口,就看见何阳坐在自家门口的台阶上,蔫头耷脑的,看见他们眼睛一亮:“快给我根冰棍!我快热成咸鱼了,你们就是我的救命甘泉!”

林霁禾和李岁屿几乎同时开口:

“不会比喻就别硬说。”

“不会说话就闭嘴。”

何阳:“……”

这俩人的默契,怎么总用在奇奇怪怪的地方。

林霁禾从袋子里翻冰棍,一边翻一边问:“你坐这儿干嘛?不回家吹空调?”

“别提了,我爸妈又吵架了。” 何阳叹口气,“我爸闷不吭声,我妈越说越气,最后把我赶出来了,说看见我就想起我爸那闷葫芦样。”

林霁禾了然,没再多问 —— 何阳家的情况她知道,父母总因为这点小事吵,好的时候亲如一家,吵起来能把屋顶掀了。

“你找什么呢?拿根冰棍这么久。” 何阳探头想往袋子里看。

没等林霁禾开口,李岁屿先慢悠悠地说:“她在找最便宜的那根。”

何阳:“?”

林霁禾的心思被戳穿,脸颊有点发烫:“有些话,不用说得这么直白。”

“我就只配吃最便宜的?” 何阳瞬间炸了,“我可是被亲妈赶出来的可怜人!咱们认识这么多年,算半个发小,你就给我吃五毛钱的盐水冰棍?”

林霁禾终于摸到压在最底下的盐水冰棍,递给他:“有的吃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

何阳接过冰棍,认命地撕开包装:“谢谢啊,夏哥。”

“不客气。”

三人挤在台阶上聊天,何阳咬着冰棍说:“你妈昨天在我家打牌,赢了我不少压岁钱。”

“我知道,她回家跟我显摆了半天。” 林霁禾点头。

“那可是我过年攒的钱!” 何阳哀嚎,“你能不能让她还我点?”

“不能,” 林霁禾摊手,“我妈说赢来的钱要存起来给我买辅导资料,你要是想要,自己跟她要。”

何阳:“…… 算我没说。”

他转而看向李岁屿,下意识问:“你妈最近……” 话刚出口,就被林霁禾用胳膊肘偷偷怼了一下。

他才反应过来 —— 李岁屿妈妈常年在外地忙工厂的事,很少回来,这话问得有点冒失。

倒是李岁屿自己不在意,随口答:“她最近在忙新零件的事,上周还给我寄了箱草莓。”

“女强人啊。” 何阳感慨着,把最后一口冰棍咽下去。

聊了会儿,李岁屿拎着冰淇淋袋子起身:“我先回去了,免得化了。”

他走后,林霁禾也坐不住了,刚想跟何阳说 “我也回去了”,就看见何阳起身扔垃圾时没站稳,腿一软往她这边栽过来,手撑在她肩膀上才勉强稳住。

“我靠,腿麻了。” 何阳扶着她的肩直起身,解释道,“出来前被我妈用鸡毛掸子抽了几下,现在还疼呢。”

“那你确实有点惨,” 林霁禾说,“早知道刚才给你拿根一块五的牛奶冰棍了。”

“才一块五?” 何阳不满,“不能多给五毛吗?”

“不能,” 林霁禾站起身,“一块五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林霁禾回到家时,魏平正在拆快递,见她回来,笑着说:“刚想给你打电话,快过来看看我给你买的新裙子。”

她凑过去看了两眼,回到房间准备写作业,刚翻开练习册,忽然顿住了 ——

肩膀。

刚才何阳撑过她的肩膀。

现在想来,那其实是很亲密的姿势,两人挨得很近,可当时她只觉得有点尴尬,没多想别的。

她忽然想起陈琳之前跟她说的话:“你那不是变奇怪,是长大了,总算意识到李岁屿是男生,是不能跟你抢裤子穿的男生了!”

可李岁屿和何阳好像不一样。

如果是李岁屿不小心撑在她肩膀上,她会是什么反应?

好像…… 会心跳加速,会觉得耳朵发烫,会想躲开,又有点不想躲。

这道突然冒出来的题,比数学附加题还难。

林霁禾抓了抓头发,唯一能确定的是 —— 她和李岁屿之间的 “奇怪”,好像不是陈琳说的那样。

但到底是什么,她还没弄懂。

高二开学没几周,学校就开始组织活动。

林霁禾正和陈琳凑在一块儿编手串,就被课代表叫住:“林霁禾,老徐叫你去办公室。”

她平时很少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一路上都在脑补 —— 是昨天作业空了两道题?还是和陈琳传纸条聊甜品店被发现了?

到了办公室门口,她深吸一口气敲门:“报告。”

“进。”

推开门,她一眼就看见角落里那个熟悉的身影 —— 李岁屿背对着她,正跟老徐说着什么。

“徐老师,您找我?” 她走过去,心里还在打鼓。

老徐放下手里的教案,笑着问:“你周末有什么安排吗?”

林霁禾以为是传纸条的事暴露了,赶紧认错:“老师,我不该在午休时跟陈琳传纸条,下次再也不了。”

老徐:“……”

他哭笑不得:“不关纸条的事,是学校下周要办演讲比赛,咱班有两个名额,我想让你和唐书萱去。”

“啊?” 林霁禾懵了,“我…… 我从来没参加过演讲比赛,肯定不行的!”

“我觉得你有潜力,” 老徐耐心劝她,“机会难得,锻炼一下也好。”

林霁禾实在想不通,自己哪里有 “演讲潜力”。她脑子转得飞快,开始找借口:“老师,不是我不想去,是我天生腼腆,只要面对三个人以上,说话就结巴,还会喘不上气 —— 这是老毛病了!要是搞砸了,影响班级荣誉就不好了。”

她一口气说完,刚想等着老徐松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

林霁禾:“……”

老徐甚至为她鼓了鼓掌:“你看,这不是挺能说的吗?我说一句,你能说十句,一点都不腼腆。”

她失策了 —— 刚才就该直接装结巴的!

林霁禾又气又恼,找准了那个嘲笑她的人当发泄口。老徐还在说演讲比赛的要求:“题目是‘青春’,时长不少于五分钟,内容要积极向上……”

她左耳进右耳出,只知道自己和李岁屿现在几乎背靠背站着。她悄悄把手往后伸,想隔着校服掐他一下泄愤,却没算准位置,指尖碰到一片温热的皮肤 ——

是李岁屿的手。

她僵了一下,还没收回手,就听见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带着点笑意:“被选上比赛,不开心?对我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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