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禾沉默了一瞬，立刻不服气地反驳：“我那就是随便说说，你别当真！彩虹屁哪能信啊，别在吹捧里迷失自我。”
说完她赶紧转移话题：“你弹完了？”
“没，还有一段。” 李岁屿说。
“那怎么不弹了？”
他把吉他往沙发上一放，语气带着点故意的无赖：“被你夸得迷失了，不想弹了。”
“……” 林霁禾竟无言以对。
她盯着那把吉他，心里痒得厉害 —— 以前从没碰过乐器，小时候的手只会打打闹闹，跟 “艺术” 半点不沾边。“我能不能试试？” 她犹豫着开口。
李岁屿没说话，直接把吉他递了过来。
“这样抱对吗？” 林霁禾模仿着他刚才的姿势，胳膊都有些僵硬。
“歪了，往左边挪点。” 李岁屿指挥着，见她调整半天还是不对，干脆绕到沙发后，弯腰凑近她，“手给我，说了你也听不懂。”
他的手覆在她的手上，指尖带着点凉，一根一根帮她调整按弦的位置。林霁禾的心跳瞬间乱了，连呼吸都放轻了。“别松开，按紧点。”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点低哑，又麻又痒。
她用力按紧琴弦，学着他的样子扫弦，可出来的声音磕磕巴巴，完全没个调子。“看来我这辈子跟音乐没缘分了。” 她苦笑着说。
后来李岁屿说要下楼扔垃圾，两人一起出了门。林霁禾跟在他身后，说了句 “拜拜” 就赶紧跑回家，连头都没敢回 —— 刚才他手把手教她弹吉他的画面，在脑子里挥之不去，耳尖烫得厉害。
李岁屿站在楼下，看着她进了楼栋才转身去扔垃圾。他往小区门口瞥了眼，之前晃悠的那群人，这几天倒是没再出现。
校庆这天终于来了。全校只上半天课，下午所有人都往大礼堂去，门口挂着红横幅，摆着花篮，看着格外隆重。大家期待的哪里是校庆，明明是不用上课，还有节目看 —— 尤其是有李岁屿的节目。
参与表演的人得提前去后台准备。林霁禾带着诗朗诵小组的几个人赶到时，后台已经挤满了人。徐庭刚换好衣服从试衣间出来，衬衫上满是闪片，在灯光下晃眼得很。
“你们不用换衣服？” 徐庭问。
“穿校服，一切从简。” 林霁禾晃了晃手里的诗词稿，“甚至都不用脱稿。”
“你们班是真贯彻‘笨鸟计划’啊。” 徐庭拍了拍自己的衬衫，“我和岁屿一人一件，我白的他黑的，可惜他好像不太愿意穿。”
林霁禾扫了圈后台：“他人呢？”
“老刘找他有事，还没来。”
陈琳第一次上台，紧张得手都在抖：“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在晃。”
林霁禾握住她的手：“别怕，我们都在呢，你排练时念得可好了。”
陈琳点点头，忽然笑了：“以前还觉得上台没什么，没想到现在要你鼓励我，我得勇敢点才行。”
很快就到了高二七班的节目。林霁禾站在幕布后，莫名想起演讲比赛那天的场景 ——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紧张，却又多了几分从容。诗朗诵很顺利，照着稿子念完就行，没出半点差错。
下台后，林霁禾摸了摸口袋，忽然慌了：“我手机落后台了。”
跟老徐打了招呼，她又折回后台。徐庭正对着镜子描眉毛，见她回来，立刻凑过来：“怎么样，我这眉毛对称不？”
“你还是别问了，” 林霁禾实在不忍心打击他，“我怕我说出来伤你心。”
“……” 徐庭刚想反驳，试衣间的帘子忽然被拉开。
林霁禾扭头看过去，呼吸瞬间顿了 —— 李岁屿穿着那件黑色衬衫，衣料很薄，勾勒出清瘦的身形，领口松松垮垮的，手臂是粉色小兔子，在灯光下闪着光。
“你选的什么破衣服。” 李岁屿扯了扯领口，明显不适应。
“嫌不好就脱了，” 徐庭哼了声，“你穿得比我好看，抢我风头。”
“这叫好看？” 李岁屿挑眉。
“我觉得挺好看的。” 林霁禾下意识接话，说完又赶紧补充，“我的意思是，勉强能看，不算丑。”
李岁屿没再吐槽衣服，只是抬手扯了扯领口，似乎想把它弄整齐些。这时幕布外传来提醒：“高二一班弹唱节目，两分钟后准备上台！”
他拎起吉他，领口却更松了，纽扣还开了一颗。李岁屿走到她面前，微微弯腰：“帮我扣一下，手腾不开。”
林霁禾僵在原地，目光落在他的锁骨上 —— 线条清晰，皮肤很白，喉结还在轻轻动着。“啊？” 她脑子有点懵，想说让徐庭帮忙，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们那么熟，扣个纽扣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伸出手，指尖碰到纽扣时，却控制不住地发颤，连试了好几次才扣进去，尾指还不小心蹭到了他的锁骨。
“好了。” 她赶紧后退一步，声音都有些发紧，“演出加油，别紧张。”
回到观众席，陈琳好奇地问：“怎么去那么久？”
“有点事耽搁了。” 林霁禾敷衍着，目光却紧紧盯着舞台。
唐书萱指了指前排：“你看，还有人带荧光棒呢，李岁屿这人气也太夸张了。”
主持人报完幕，幕布缓缓拉开。徐庭穿着白衬衫，闪得晃眼，可林霁禾的目光却全落在了李岁屿身上 —— 他拎着吉他站在台上，神情散漫，却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台下瞬间爆发出尖叫，荧光棒挥舞着，像一片星海。
徐庭唱完上半首，间奏响起。李岁屿抬手扫弦，琴声干净又清冽，曲调忽然从轻快变得舒缓，像是仲夏夜的风，温柔又缠绵。
“记得那年夏天的第一次心动”
“你无意闯入 / 无法形容”
他垂着眼，声音混着琴声，传遍整个礼堂。唱到 “漫天繁星倒映在你眼中” 时，李岁屿忽然抬起头，目光扫过台下。
林霁禾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 她好像和他对视了，隔着拥挤的人群，隔着闪烁的荧光棒，他的眼神那么亮，好像只落在她身上。
台下的人都在举着手机拍照，林霁禾也悄悄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镜头慢慢聚焦，画面里的少年站在舞台中央，灯光落在他身上，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咔嚓” 一声，画面定格。
林霁禾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 这么多人都在拍他，可这一刻，她好像把这个闪闪发光的少年，偷偷藏进了自己的镜头里，成了独属于她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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