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卷着梧桐叶擦过窗沿，把高中教室的粉笔灰味都吹淡了些。吊扇在头顶 “吱呀” 转，叶片切割着斜斜照进来的阳光，在习题册上投下晃悠的光斑。林霁禾趴在桌上，笔尖在三角函数公式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线 —— 前桌女生的发梢别着枚珍珠发卡，反光时总晃她的眼，女生还时不时低头，对着小镜子涂豆沙色口红，膏体蹭过嘴唇的弧度，像刚偷吃了颗草莓糖。
“你看她，” 陈琳用胳膊肘轻轻撞她，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前排听见，“课间总对着镜子捋头发，我昨天看见她在操场等三班那个会弹吉他的男生，手里还攥着瓶热牛奶呢。”
林霁禾 “哦” 了一声，视线却落在女生桌角的玻璃罐上 —— 罐子里装着五颜六色的糖纸，是最近校门口小卖部新出的星座硬糖，据说每颗糖纸上都印着不同的星座运势。她忽然想起自己书包侧袋里也塞着一颗，是上周李岁屿硬塞给她的，糖纸皱巴巴的，印着摩羯座，当时他吊儿郎当地说 “地摊上摸的，瞧着跟你一样闷，适合你”，气得她追着他绕了整个小区花坛。
“对了！” 陈琳突然把手机往她眼前凑，屏幕亮着年级群的通知，字体还带着未消的热气，“下周要军训！五天！就在操场晒着，听说每天要站四十分钟军姿，我妈昨天特意去超市给我买了三支防晒喷雾，说再黑就嫁不出去了。”
林霁禾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墨水在纸上晕开一小团：“真的？我怎么没看到通知？”
“你上课走神呢！” 陈琳戳了戳她的习题册，上面还留着半道没解完的函数题，“群里昨天下午就发了，班长还 @了所有人，你肯定没看。现在群里都炸了，有人说要带遮阳帽，有人说要藏小风扇在口袋里，就你还在跟三角函数较劲。”
下课铃刚响，林霁禾就跟做贼似的把手机从桌肚摸出来，屏幕还带着课桌的余温。她飞快点开和李岁屿的聊天框，手指在屏幕上戳得飞快：“李岁屿！年级群通知看了没！下周要军训！”
几乎是秒回，消息带着熟悉的欠揍劲儿：“没瞎，看见了。”
林霁禾咬着笔杆，继续打字：“军训要站军姿吗？会不会晒黑啊？我妈说我一白遮百丑，黑了就没法看了。”
对方回得更干脆：“你本来就不白，再黑点也没差，反正都丑。”
林霁禾气得差点把笔摔在桌上，又想起正事，赶紧切换话题：“你们班体育课是不是周三最后一节？我听我们体育老师说，可能会和其他班一起上。”
过了几秒，一张课表照片发了过来。李岁屿的字写得张扬，在课表边缘还画了个丑兮兮的小人，旁边标着 “笨蛋专用”。林霁禾放大图片，眼睛一亮 —— 一班和七班的体育课，果然排在同一天的最后一节，连上课地点都标着 “东操场”。
“太好了！” 她忍不住小声欢呼，陈琳凑过来问：“怎么了？捡到钱了？”
“没什么，” 林霁禾赶紧把手机塞回兜里，“就是觉得…… 体育课应该会很有意思。”
体育课铃响时，陈琳拉着她往小卖部跑，脚步快得像要去抢什么宝贝：“快走快走！我早上没吃早饭，得买个蛋黄酥垫垫，再晚就被抢光了 —— 上次我晚了一步，货架上只剩个空盒子了。”
小卖部里挤满了穿蓝白校服的学生，王婶正忙着算账，头顶的吊扇转得飞快，吹得货架上的零食包装袋沙沙响。陈琳一眼就看到了最后一个蛋黄酥，伸手去拿，摸了摸校服口袋，又摸了摸书包侧袋，突然垮下脸：“完了！我把饭卡落教室了！早上换书包，忘拿出来了。”
林霁禾赶紧翻自己的书包，拉链拉得飞快，最后只摸出三块钱硬币，还带着点体温：“我只有这些…… 刚才买矿泉水用了几块，只剩这么多了。”
“算了算了，” 陈琳把蛋黄酥恋恋不舍地放回货架，“就当减肥了，军训还能少晒点，不然肉都晒出油了。”
“等等！” 林霁禾突然眼睛一亮，目光落在冰柜里的薄荷味冰袋上 —— 那是李岁屿每次打完球必买的，两块钱一个，凉丝丝的能降温。她抓起冰袋，冲陈琳眨眨眼：“你等着，我去‘借’点钱，保证能买到蛋黄酥。”
操场边的篮球场正热闹，欢呼声和篮球砸地的 “砰砰” 声混在一起。李岁屿刚打完一场，额角沾着汗，灰色运动服的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上面还沾着点灰尘。他靠在篮球架上拧矿泉水瓶，瓶盖 “啪” 地一声弹开，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滴，落在水泥地上晕开小圈。
林霁禾深吸一口气，跑过去，把冰袋往他手里塞，声音甜得像裹了层糖：“李岁屿！刚看你打球超帅！那个三分球，比电视里的篮球明星还准！我都看呆了！”
李岁屿抬眼扫她，嘴角勾出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刚才投的是二分球，而且没进。”
“……” 林霁禾面不改色，赶紧圆回来：“那说明你气场强！就算没进，姿势也比别人帅！” 她伸手晃了晃，语气软了点，“那个…… 我刚才想买蛋黄酥，钱不够，你借我五块呗？回头我还你，还带你爱吃的薄荷糖。”
李岁屿嗤笑一声，没戳穿她的小把戏，从运动裤兜里摸出张十块的递过来，指尖还带着冰袋的凉意：“够买两个了，别再找借口烦我 —— 一会儿还要练投篮，没空陪你瞎闹。”
“谢啦！” 林霁禾抓过钱就往小卖部跑，跑出去两步又回头，冲他挥挥手：“我会记得还你的！薄荷糖买最大包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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