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禾第一天正式上课，大一的专业课是阶梯教室的大课，两三个班凑在一起上。寝室里没人跟她同专业，她便和李岁屿约好，食堂吃完早饭一起去教室。
早餐时的氛围很奇妙 —— 这是他们第一次以大学生的身份，在挤满人的食堂里面对面吃饭。林霁禾照旧点了小笼包，李岁屿也点了一份，却没怎么动筷子。她习惯性地伸筷子去夹他碗里的，一边偷一边观察他的脸色：“你都不生气的吗？以前你都会骂我的。”
李岁屿上午没课，往后靠在椅背上，无视周围偷偷打量的目光，语气淡淡：“怎么，我不骂你，你难受？”
“我才不难受！” 林霁禾把小笼包塞进嘴里，心里却犯嘀咕 —— 李岁屿好像真的变了，以前那个爱 “找茬” 的人，怎么突然学会让着她了？难道是这一年多的事，让他长大了？
到了阶梯教室，她找了个清净的位置坐下，刚翻开课本，身边就传来拉动椅子的声音。坐下来的是个戴眼镜的斯文男生，主动打招呼：“林同学你好。”
“你怎么知道我姓林？” 林霁禾愣住了。
男生笑了笑，自我介绍：“我叫方槐，和你一个班的，昨天报到时我排在你后面，不小心看到了你的名字。”
林霁禾想起昨晚蓝小雪说的表白墙，心里咯噔一下，默默琢磨着要不要换位置。没等她想完，方槐又问：“能加个好友吗？之后可以交流学习。”
她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我没有手机，我是贫困生，这部是借朋友的。”
话一出口，两人都沉默了。最后还是方槐先笑了：“你很幽默。”
恰好老师推门进来，笑着解释：“不好意思，小黄车在路上坏了，只能徒步跨两个校区。” 全班哄堂大笑，林霁禾趁机拿出手机，给李岁屿发了个暴打表情包。
“李某：？”
“林霁禾：没什么，就是拳头痒。”
“李某：打够了吗？不够再揍几下。”
林霁禾愣了 —— 换做以前，他早就反讽回来了。没等她回消息，李岁屿又发来：“认真上课。”
她忍不住分享：“还没开始呢！老师因为小黄车迟到了，超搞笑！对了，我边上坐了个奇怪的男生，等下节课我要找借口换位置，就说这位置风水不好。”
两节课中间有二十分钟休息，林霁禾正琢磨着怎么跟方槐说 “风水”，就看到寝室群里蓝小雪求救：“笔没墨了，在 A08，谁来救个急！”
她离 A08 近，立刻回复 “我来”，拿着笔就跑了出去。蓝小雪所在的艺术生教室格外热闹，五颜六色的头发混在一起，她那顶绿发反倒不显眼了。“我妈之前还骂我染头发，我今天拍给她看，说我已经很低调了，她都哑口无言。” 蓝小雪笑着说。
聊了十几分钟，林霁禾才往自己教室走，刚到门口就愣住了 —— 她的座位上，居然坐着李岁屿。
方槐本来想趁课间和林霁禾多聊几句，没想到她一跑就是十几分钟，更没想到会突然闯进来一个人，直接坐在她的位置上。“你是不是走错教室了？” 方槐试探着问。
李岁屿扫了他一眼，语气冷淡：“没走错。”
“你认识林同学？”
“不止是认识。” 李岁屿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 照片有些年头，却保存得很好，上面的他和林霁禾靠在一起，林霁禾手里举着棉花糖，他还在她头顶比了个小犄角。“高中时候拍的，我觉得还行，你觉得呢？”
方槐咽了咽口水，还没说话，就见李岁屿又掏出一个红色的平安福：“这个也是高中，我去比赛，她担心我，特意求的。”
“我懂了！” 方槐赶紧站起来，“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 我这就换位置。”
林霁禾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方槐搬着书往边上走，她走到李岁屿面前：“你怎么在这？不是没课吗？”
“路过，顺便来看看你。” 李岁屿收起东西，站起来给她让位置，抬手轻轻按了下她的头顶，“走了。”
等他离开，方槐凑过来小声说：“林同学，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有男朋友。”
“我没有男朋友啊！” 林霁禾急了，话到嘴边又顿住 —— 难道又是李岁屿搞的鬼？高中时他们再亲近，大家都默认是好兄弟，怎么到了大学，才一天就有人误会他们是情侣？
一上午的课结束，林霁禾抱着课本往外走，满脑子都是 “男朋友” 的乌龙，没注意到教室门边站着的人。直到一只手伸过来，把她从人流里拽出来，她才抬头看到李岁屿：“你怎么没走？这栋楼能散这么久步？”
“在等你，” 李岁屿顿了顿，补充道，“等你一起找何阳吃饭。”
“哦，” 林霁禾抱着课本跟他往楼下走，絮絮叨叨，“我们去大学城吃吧？室友说那边有好多好吃的……”
话没说完，李岁屿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楼梯口的阳光很烈，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像以前无数次那样，叫她的名字：“林霁禾。”
林霁禾站在台阶上，被他看得有点紧张：“干嘛？”
李岁屿别开眼，耳尖似乎有点红，语气却依旧带着点别扭的认真：“…… 离其他男生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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