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你的方案里保留了AR元素？虽然规模小了很多。"祁野得意地笑了，"你完全可以全部砍掉的。"
程谦合上电脑："下周一把内容设计发给我，我需要确定交互逻辑。"说完，他拎起包离开了办公室。
祁野望着关上的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太了解程谦的作风了——如果真的一点都不认同，他会直接说"无聊"然后走人。今天不仅留到最后，还提出了折中方案...
这绝对是进步！
——
接下来两周，祁野和程谦进入了高强度合作状态。每周两次的例会逐渐变成三四次，线上沟通更是几乎每天都有。祁野天马行空的创意和程谦严谨的技术方案在不断碰撞中逐渐融合，形成了一套既有创意又可行的宣传计划。
周四下午，祁野抱着一堆宣传材料从文学院出来时，天空突然阴沉下来。他抬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加快脚步往计算机楼走去——四点要和程谦确认最终版的H5界面。
刚走到半路，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祁野把材料护在怀里，冲进最近的一个屋檐下。雨越下越大，转眼间就形成了雨幕。
"倒霉..."祁野看了看手表，已经三点五十了。他咬咬牙，正准备冒雨冲出去，突然看到一把黑伞从计算机楼方向移来。
伞下是程谦。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清晰。
"程谦！这里！"祁野挥手。
程谦显然也看到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你怎么..."
"例会。"程谦简短地说，把伞往祁野那边倾斜了一些，"走吧。"
两人共撑一把伞在雨中前行。祁野比程谦矮半个头，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气息，混合着雨水的清新。伞不算大，两人不得不靠得很近，祁野甚至能感受到程谦手臂偶尔碰触到自己时的温度。
"你其实可以发消息说改期的。"程谦突然说。
"那怎么行，"祁野笑道，"这是我们第一次按时完成进度，不能因为我耽误。"
程谦没再说话。到了计算机楼，祁野才发现程谦的左肩已经湿了一大片——伞一直偏向自己这边。
"你淋湿了！"祁野愧疚地说。
"没事。"程谦收起伞，"上楼吧。"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程谦的界面设计几乎完美实现了祁野的构想，甚至加入了一些祁野没想到的细节互动。
"这里的小动画太棒了！"祁野指着屏幕上当用户解锁成就时会跳出的校园吉祥物，"你怎么想到的？"
程谦推了推眼镜："根据你的宣传册风格做的延伸设计。"
"你居然认真看了我的宣传册？"祁野眼睛一亮，"那可是被刘翰说'花里胡哨不实用'的。"
"确实花哨，"程谦淡淡道，"但识别度高。"
祁野呆了一下，随即笑开了花——这大概是程谦给过的最高评价了。
会议结束时，雨还在下，而且更大了。祁野站在楼门口发愁："这雨什么时候停啊..."
程谦看了看天："气象预报说持续到晚上。"
"完了，我宿舍在校园那头，这些材料明天还要用..."祁野抱紧怀里的文件夹。
程谦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递过自己的伞："拿去。"
"那你怎么办？"
"我等雨停。"
祁野摇头："不行，你明天不是有早课吗？而且..."他指了指程谦桌上厚厚的专业书，"你还要复习吧？"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祁野突然眼睛一亮："这样，伞给你，我跑回去很快的！"不等程谦反应，他已经把伞塞进程谦手里，冲进了雨中。
"祁野！"程谦罕见地提高了声音。
"明天见！"祁野回头喊了一声，随即加快脚步消失在雨幕中。
程谦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伞，眉头紧锁。雨点砸在地上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吵。
——
第二天早上，祁野缺席了文化节筹备会。副部长告诉大家，部长昨晚淋雨后发高烧，在校医院打点滴。
"谁让他逞强。"刘翰冷笑道，"为了讨好某人连常识都没有了。"
会议草草结束后，程谦独自走向校医院。路上他停在一家奶茶店前，犹豫了一会儿，买了一杯热蜂蜜柠檬茶。
校医院病房里，祁野正蔫蔫地靠在床上玩手机，额头还贴着退烧贴。看到程谦出现在门口，他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程谦？你怎么..."
"例会记录。"程谦面无表情地递过一个U盘，同时把藏在身后的热饮和药袋放在床头柜上，"顺路买的。"
祁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给我的？"
"店员推荐说对感冒有用。"程谦避开祁野的视线，"别多想。"
"谢谢！"祁野迫不及待地插上吸管喝了一口，温度刚好，甜度也刚好——正是他平时喜欢的口味。"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个？"
程谦推了推眼镜："每次去图书馆你都买。"
祁野心里一暖——原来程谦注意到了这种细节。他正想说什么，护士走了进来。
"307床，你的药...哦，已经有人送来了？"护士看了看程谦放下的药袋，"那按时吃就行。"
等护士离开，祁野好奇地打开药袋："你还买了药？校医院不是会开吗？"
"只是些维生素和喉咙喷雾。"程谦语气平淡，"校医院的药效果一般。"
祁野翻看着药盒，突然发现每一样都是他平时感冒时最喜欢用的品牌。他抬头看向程谦，后者却已经转身走向门口。
"程谦，"祁野叫住他，"谢谢你。"
程谦停在门口，没有回头："好好休息。H5的最终测试我会处理。"
"那个..."祁野犹豫了一下，"热饮和药...是你特意去买的吧？"
程谦的背影僵了一下："说了是顺路。"
"从计算机楼到校医院要绕过大半个校园，哪门子的顺路啊？"祁野笑道。
程谦终于转过身，镜片后的眼睛直视祁野："那你呢？昨天明明可以等我回去拿第二把伞，为什么非要淋雨跑回去？"
祁野没想到会被反将一军，一时语塞。
两人隔着病房对视，空气中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流动。最终是程谦先移开了目光："下周见。"说完，他推门离开了。
祁野望着关上的门，慢慢喝了一口热饮，甜味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他拿起手机，给程谦发了条消息：
"热饮很好喝，药也很管用。ps：我注意到你买的都是我常用的牌子，这种程度的'顺路'也太巧了吧？"
几分钟后，手机震动了一下：
"巧合。别回消息了，好好休息。"
祁野笑着把手机放在胸前，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暖洋洋的。他突然觉得，这场感冒来得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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