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又将薛岚搂进怀里,头在她颈窝里蹭,下巴似乎是找到一个比较舒服的支点,这才不动了。
林野闭上眼睛沉在这温暖中,失而复得的剧烈幸福感激荡在他的胸腔,“阿岚,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薛岚嗤笑一声,虚弱地说:“真是太不幸了。”
林野将薛岚缓缓放回床上,掀开被子一角,把她受伤的手拿出来上药。
酒精的气味刺的薛岚皱了皱鼻子,半睁着眼看向林野专注的样子。
他看到薛岚身下露出经期床垫的边角。“来姨妈了啊,怪不得脸色那么苍白。”
“你怎么认识这个。”薛岚问。
林野把上过药的手包上纱布放回被子里,“我喜欢的人是女孩,和我不一样,当然要多了解一点。”
两个人对上视线。
薛岚静静注视了林野片刻,“是真的么。”
……
林野知道薛岚说的是那件事。
林野拿起手机,找出了一张图片,打了个马赛克后递给薛岚看。
这是一张截图,备注是郝萌的人发了一条朋友圈,图上是结婚证,郝萌和一个隔着马赛克也能看出来长得一般的男人在结婚证照片里笑。
男人的名字被马赛克挡住了,就能看到年纪和郝萌一样大。
郝萌朋友圈配字是:
【一屋,两人,三餐,四季。往后风雪是你,平淡也是你。
从今天开始,赵先生和赵太太拥有了一个神秘的糖罐,一起慢慢品尝它的甜。】
“他们是初中同学,老家一个地方的。”林野说。
好疼。
薛岚紧咬牙关,后脑勺抵着枕头扬起脖子。
“肚子很疼么?”林野皱眉看着薛岚的模样。
“咖啡因片……”薛岚齿间溢出几个字。
林野赶忙起身出去。
很快,林野端着热水拿着药回来了。吃过药的薛岚倒回床上忍受下腹被车碾压般的痛。
林野接过剩下的热水:“知道这次为什么这么痛么?因为你这个月和一黄毛喝了十几瓶啤酒,都是冰的,下个月要继续保持,勇攀高峰。”
薛岚又疼又想笑又想骂,但林野话虽然这么说,一趟一趟送来很多东西,充好电的暖水袋,看起来一团红的粥,药起作用以后痛觉基本消除,只剩下腰和腿部令人难受的酸。
薛岚没有说,可林野就好像会读心术一样,拿来两个扁窄的枕头,一个垫在她腰后,一个垫在膝窝,还往被窝里塞进两只猫。
虎斑和叶子热乎乎的小身体一左一右贴着薛岚,在柔软的被窝里呼噜起来,时不时还用沙沙的小舌头舔她的脚踝。
林野隔着被子拍了拍不知道是虎斑还是叶子,“没有一口猫粮是白吃的知道么?”
薛岚无奈的笑出声,血一股一股往外涌。笑完了,薛岚看着林野的侧脸,目光渐渐沉下去。
这人昨天的样子她还记得,摔那瓶香水跟要他的命一样,今天居然还能好好的在这里……照顾她。
这人到底长了个什么样的心脏?
他的侧脸线条刚劲挺拔,看起来傲骨铮铮,为达成目的哪怕烈火焚身都能纹丝不动。
薛岚忽然觉得,这人有点牛逼。
林野视线虽然没有在看薛岚,但注意力一直在薛岚身上,余光发现薛岚在看自己,莫名紧张起来,有些慌乱地瞧了她一眼,“……怎么了?”
薛岚觉得好笑,“这么紧张干什么?”
林野实话实说,“我看网上说来姨妈的时候会比平时暴躁,我怕我说错什么话或是……”
他那种表情,分明在说你平时就已经非常暴躁,来姨妈那肯定更暴躁。
薛岚和蔼可亲,循循善诱,钓鱼执法:“我平时很暴躁?”
林野笑,“没有,温柔坏了。”
薛岚勾勾手,林野温顺地俯身凑过去,薛岚一把抓住林野的下颌拉过来,一双眼笑意深沉地眯起来,似是在对他说,又似是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另外一个人,“撒谎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林野看的失神,阿岚好漂亮啊……连眼里染上邪气都这么漂亮。
“我没撒谎,在我眼里阿岚就是最温柔的人。”
他的眼又弯成了月牙泉水,还闪烁星光。
薛岚眉峰微动,眼神有些玩味:“继续?”
林野笑起来,目光虔诚地在薛岚脸上缓移,眼里都是闪动的光,“只要看你一眼就会觉得整个人都被治愈了。”
他笑得简直晃眼睛,薛岚松开手。“饶你狗命。”
“粥还行么?我再去盛一碗吧。”
“困。”薛岚陷在被窝里。
“再吃点吧?不吃饭哪有力气睡觉。”
薛岚不理他。
“那你醒了给我发消息。”林野往门口走。
薛岚闭着眼,说了一句,“重新给你买一瓶。”
林野脚步一顿。
“别他妈偷偷哭了。”跟娘们一样……后半句薛岚忍住没说。
这货是刘备转世么?眼睛都肿的小了一圈。薛岚嫌弃的眉头都皱到一起。
“真的?”林野的声音里显然压抑着强烈的激动。
“嗯。”
“什么时候?”
“睡醒。”
过了五秒钟,林野还没走,他居然拿起手机说,“阿岚,你再说一遍吧,我录下来,免得你醒来忘了。”
薛岚皱眉:“啧。”
门口的人光速闪了。
被子里某猫茫然的抬头。
-
薛岚一觉睡到下午,醒来时除了膝盖还有点酸以外没什么不舒服。
那张结婚证照片率先冲进脑海,薛岚心里已经麻了,仅是有点抽。
这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被疼痛刺激到某种程度就给你蒙上一层白布,让你混混沌沌苟着别疼死了,等你以为自己好点了,再冷不丁掀开一下让你接着疼。
心理学上管这种状态叫:解离。在遭遇巨大压力或天灾**等情况下,这种短暂的精神麻痹可以使人隔离痛苦。
现在薛岚瘫在床上两眼发直,感觉自己已经和床融为一体。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特别是看到郝萌和那个男的结婚证上的生日。
发了会儿呆,薛岚想起来了。
林野的结婚证上的生日是十月十五号,今天是林野生日。
薛岚之前从没想过给林野过生日,这种变态,给他过忌日还差不多,但是她这个人有个奇怪的点。
有时候记性极差,刚吃了什么都能忘,有时候记性又极好,一些细枝末节无关紧要的事情反而记得特别清楚。
就比如那天在车上瞟了一眼林野的身份证,从民政局出来瞟了一眼结婚证,十月十五号就彻底刻进脑子里了,简直毫无逻辑。
反正一会儿要去给他买香水,顺便给他过个生日算了。
薛岚洗了把脸,把头发简单吹了吹,到主卧衣柜里找衣服。
经期穿浅色没什么安全感,薛岚就穿了条黑色阔腿裤,搭黑色的无领休闲西装,临出卧室门,又觉得这一套像是要给林野奔丧,回去把内搭的棉麻衬衣脱掉,换成v领的醋酸衬衣。
衬衣反光,不加点饰品显得不太协调,所以薛岚戴了几枚装饰戒指,小众品牌设计简约的项链,为了找香水方便还把眼镜戴上了。
最后看了一眼这张睡了三年的床。薛岚关上了卧室的门。
林野一直在注意薛岚醒来没有,听到楼上有声音赶紧上楼看,两个人就在楼梯上遇了个正着。
林野看到一身黑的薛岚目光一怔,抬眼看上去,又发现不全是黑色,层次感很强,饰品也搭配的很合适,特别脸上那副金丝无框眼镜,一下子就有种斯文败类的气质,整个人都很精致。
阿岚好迷人啊。
可是……
“阿岚,你是准备去跟谁约会?”林野的音色和脸色同时沉下来。
薛岚被问住了。
林野怎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这是一个多么刁钻的问题?
“我穿的……”薛岚有点尴尬,“……很隆重么?”
“没有,挺随性的。”林野说。
薛岚心里松了口气,要是让这货觉得隆重,等蛋糕一端上来,那不整的跟她要求婚一样?
林野没什么好脸色的继续说:“但是能看得出来你非常用心的打扮了,除了郝萌我还没见过你为谁出门打扮的,肯定是个你真想撩的人,你说吧,是要去见谁?”
薛岚:“……”
薛岚的脚隐隐想往回撤,现在回去换身睡衣算了,嗯,换身睡衣,随性。薛岚扭头就走。
“谁?”林野快步挡在她面前,“王雪?还是程一?”薛岚伸手推他居然发现推不动,胳膊硬的跟铁似的,薛岚推搡着林野,听声音像是两个人要在楼梯间打起来了,林野冷着脸,“难道是李诗宁?”
薛岚都懵了:“谁是李诗宁?”
“开跑车那个。”林野没什么好气的说。
看薛岚的表情好像是真的连人家叫什么都忘了,林野才消了点气,声音小了点,带点委屈,眼眸幽深的盯着她:“你记不记得睡前跟我说了什么?”
“明明说醒来就带我去买香水的,醒来就忘到一边,还要去跟女的约会。”
“我没有,我不……”薛岚深吸一口气,想解释,但又莫名浑身僵住,居然脸上开始烧起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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