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小心!”
一行人刚刚进城下马,就见一块石头凌空飞来,盛鸿朗大喝一声,挡在盛宣怀面前。
不过没有起什么用,眼看着盛鸿朗就要被飞来的石头砸中,盛宣怀将他往后一拉,抬手向空中一谈,石块瞬间崩裂,哗啦啦地散落在地上。
盛鸿朗极为尴尬。
“……哈,多谢神女……”
“没事。”盛宣怀原本是不尴尬的,千不该万不该,脑子里一回想方才的情景,这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脑子里过了千百个话头,没有一个适合接着往下说。
“嗯……”盛宣怀向前走几步,问来街边一个百姓,“方才发生什么事了?”
“饿疯了呗打劫。”那人看起来虚弱,却还有些力气,随手一推,将不设防的盛宣怀推了个趔趄,“先来后到!挖你的草根去!”
盛鸿朗两步赶来,刚要出声呵斥,看看盛宣怀,又咽了回去。
盛宣怀心领神会:“我记得家主说过,是擅离职守?”
“是是是。”盛鸿朗忙应,“神女还是到我衙上细细商量。”
一路上倒是没有再发生过这样的事,想是城中的人饿得失了力气,却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故而只是小打小闹抢些米粮,没有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神女是否需要休息……”
盛府离盛鸿朗供职的城市很远,盛鸿朗回盛府已是连夜奔驰,此番回城,第二天的太阳已高悬在头顶。两夜不睡,便是钢铁也撑不住,盛鸿朗一介书生,回到府衙的时候,只觉得脚下一阵发虚。
“论劳累,我应当在家主之下。家主无事,我便无事。”
“唔。”想盛宣怀也并非凡人,盛鸿朗不过平白一问,见盛宣怀否认,脑中便转而想起此行的目的。
“神女做得越自然越好。”到了屋内盛鸿朗道,顿了一顿,他又想了想,“不过大行不顾细瑾,只要有了粮食,其余的盛某都能周全。”
盛宣怀沉吟半晌:“若天上下起粟雨,官府的人能接住吗?”
天上下粮食,这或许在仙界难以做到,在人间却并不难。修习须遵循法度,因而想要在仙界无中生有,造出原本没有的东西,需要极高的代价。但人间法力稀薄,这法度就有所松弛。比如天上有云,便可催雨,下雨,盛宣怀便可将雨水转化为需要的粮食。
这并不是她修习的主要内容,让她想一想,是怎么……
“可以可以!”盛鸿朗一连迭声地应道,“神女稍等,盛某这就去准备!”
“本城有些大,一个时辰,家主够吗?”
疲倦的脑子有些不怎么转,本该是盛鸿朗能够脱口而出的回答,却无端地顿住了。少顷,城中的地势终于在盛鸿朗脑中过了一遍:“有些紧,但是够了。”
“那,”盛宣怀站起来,“我去准备。一个时辰之后,请衙役接住全城的口粮。”
说是准备,其实还是盛鸿朗那边准备得更多,盛宣怀只需要裹得严严实实地从衙门的后门出去,到盛鸿朗提前定下的客栈房间。官衙之中人多眼杂,保不齐谁看见或说出去什么,便是没人看见施法,粮食下来之后时候盛鸿朗肯定要多方调控,官衙中人一定骤增。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少一事是少一事。
一个时辰很快到了。
盛宣怀双手绽出光华,指尖隐隐有电光闪烁。
天空顿时暗下来,盛宣怀抬眼,窗户之外,有天雷闪闪。
她收回目光,对着指尖吹了口气,而后反手下压。
很快就听见有密密的哗啦声响起。窗户之外静默了片刻,而后骚动起来。
“这天上下的是粮食,下的不是雨,这是粮食!”
“佛祖显灵,有粮食了!”
早有盛鸿朗安排的衙役跑上街来,一边跑着一边喊:“天降福泽,天降福泽啊!!”
因是白天,屋内没有点烛。原本还算是明亮,这一下雨,外面的天空乌云重重,屋内也随之变暗。
盛宣怀点了支蜡烛,站起身来拨开窗户。
街上飞起尘土,满城还能走动的百姓无不拿了筐篮簸箕接着天上落下的雨。为不引人起疑,城中各处均有粮食落下。但若粮食落于河流或土路之上,一则百姓难以收集,二则粮食中易掺有灰尘泥土,处理起来麻烦,故而粟米集中落于几处空旷的地方,由盛鸿朗提前派了人收集。
粟米洒落,一如真正的甘霖,泽被苍生。
盛宣怀在窗边站立半晌,入夏的暑气吹来,她顺着这热风走了会神,等回过神来,才发觉房门被敲响。
她一看桌上滴下的烛泪,在心中估算了下时间,估摸着已经够了,盛宣怀在空中一挥手,窗外的粟雨渐渐变小,而后停住。
盛宣怀开门,是盛鸿朗的一个贴身随从。
“老爷向神女致谢。”
盛宣怀点头应了:“还顺利吗?家主呢?”
“老爷太过疲惫,在护城河旁边晕了。不过无需神女担心,老爷已回府衙,等待醒来,便亲向神女致谢。”
随从口舌腿脚都利落,回答完盛宣怀的话,便躬身一施礼,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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