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收到游戏官方的邮件已经过去了5天，这个时间本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除了——有一个名字灰了。
陈夏每天起床会看一眼官网，她的习惯是在刷牙的时候顺便处理她睡眠期间所有app上的未读消息，她记得很清楚，昨天晚上官网的公布的信息还是16个名字：
【逻辑学家、守护者、建筑师、指挥官、辩论家、提倡者、调停者、主人公、竞选者、检察官、守护者、总经理、企业家、表演者、鉴赏家、执政官】
而现在【执政官】的名字变成了灰色，像一捧燃烧熄灭的灰烬，孤零零落在其他黑字的旁边。
灰色的名字代表出局。
陈夏没有忘记游戏在努力促成竞争的局面，只不过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付诸行动并且成功了。
坏消息，这意味着他们16个被选中的人里至少有一个人在认真地玩游戏——又或许远远不止一个。
她对毁灭世界没有意见，但太认真的玩家在对抗环境下绝对是高危炸弹。
卫戍景坐在他的小电驴上百无聊赖地玩手机，余光扫到陈夏走出单元楼的身影，她似乎不怎么怕冷，只穿一件白色大衣，里面搭上衬衫和毛线马甲，自从天气转冷以来他一周里能有半周都看见她这么穿，区别是颜色不同，他有段时间会偷偷和来替她测试样品的助工根据她搭配的不同颜色猜测她当天的心情。
黑白灰的搭配，看来陈工今天心情不佳。
“有人出局了。”
陈夏毫不意外他也发现了，她坐上后座：“是【执政官】。”
“但我比较想知道的是出局意味着什么。”
只是失去游戏资格失去异能吗？
还有更重要的……
“你觉得【执政官】……还活着吗？”卫戍景试探地问。
他并不是平白无故这么想：“晋安地震，和川洪涝，路特斯城山火，都是常见的自然灾害，唯一的问题是除了和川确实环水以外，晋安不在地震带，路斯特城是内陆现代化城市，发生地震和山火的概率都非常小。”
他的声音不大，却穿过嗖嗖的风声清晰可闻。
最近社交网络关于频发的自然灾害讨论度很高，但大多数都是在祈祷各地平安，最多是开玩笑地感慨地球开启了人类清除计划，天灾频发，世界末日指日可待。
世界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古时候的冰河期和物种大灭绝至今还没有研究出一个统一明确的说法，教育普及反倒让普罗大众对奇怪的事的发生接受更加良好，莫名其妙的世界发生莫名其妙的事也很合理，大家都很能找到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再加上快信息时代资讯传播得实在太快了，刚刷到灾情相关下一秒就被娱乐梗图遮住眼睛、捂住耳朵，没人会想太多——即便有，也很快淹没在大数据推送中。
但卫戍景不一样，他是带着答案去倒推问题。
异常的天灾会不会是因为……
有人在使用TA的异能……？
那就很难说人命在其他玩家眼里算什么了。
陈夏没说话。
【能量是守恒的，当本源一致的时候，数量决定质量。】
她和卫戍景一致认为这句话是在说玩家的异能本源一致，想提升自己的异能“质量”就要增加“数量”，至于怎么增加，真不好说。
后面跟着的“不择手段”四个字总不会是空穴来风。
沉默没有持续太久，毕竟从家到公司也就十分钟的路程。
因为同路，他们最近都一起上下班，能有更多交流的机会，当然也有陈夏犯懒的原因，晋安在白班共和国偏北的地方，秋冬骑车风刮得脸疼，有自愿做司机的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卫戍景把陈夏送到办公楼，自己再骑车去实验楼。
毫不意外地在楼下遇到了同事，他显然是看到了陈夏从卫戍景的车上下来的那一幕，当着卫戍景的面他只挑眉调侃道：“哈喽~”
等人一走就立马凑过去：“你俩啥情况？”
杨博贺是另一个项目组的组长，人很会来事儿又自来熟，在整个研发部人缘都不错，就是特别八卦。
陈夏无奈地看着他一摊手：“没情况。”
杨博贺的八卦之心被顶回去了也不当回事，提醒她：“主任今天心情不太好，今天上班注意点儿。”
“怎么，你触她霉头了？”
“哪能啊，我今天就想老老实实请个假，去看首映礼，主任跟吃枪药了一样，突突突怼我一通。”
“你什么时候开始追星了？主任不一直都那样，我记得你上个月和我一样，加班时长都是负吧，别指望她给你好脸色看。”
“最近很火的那个姜若与你知道吗，她最新上映的电视剧首映礼在北港，票可难抢了。”
陈夏走在前面：“电视剧也办首映礼？”
杨博贺似乎愣了一下：“对哦，一般都是电影会办。”
但他很快给出了解释：“没办法她这段时间真的很火嘛，粉丝都想有更多机会见到她。”
杨博贺快走两步和她平齐：“我说真的，今天尽量别去找主任。”
他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道：“小道消息，质管的人捅了大篓子，把内部数据和外部数据一起发给客户了。”
哇哦，那确实是不得了。
领导班子有的要头疼了。
陈夏完全不带同情地心想。
不过她本来也没有去找主任请假的打算——她倒确实考虑过要不要和卫戍景一起请两天假再去找找箭头指向的目的地，只是一想到她-6的加班时长被主任说是工作内容不饱和就熄了请假的念头。
工作内容不饱和能是她的问题吗，那必然是主任自己的问题，她总不能没事找事给自己增加工作量吧。
神经。
但是杨博贺说得没错，主任的脸上阴云密布，陈夏还没有丢工作的想法，再多的蛐蛐也不会表现出来，主打一个谨言慎行。
工作嘛，还是很重要的。
【SZ-024批次样品有问题。——卫戍景】
卫戍景的消息给了陈夏一个很好的理由从主任眼皮子底下逃跑，她麻溜去实验楼排队了，即使他们心知肚明这只是一个见面的借口。
“有点不对劲。”
陈夏抬眼看他，等着他继续说下文。
卫戍景抿唇：“中午我练习异能的时候地图上出现了一个陌生装置，但是我没有在现实中找到对应的装置。”
他的神色难得沉重，像是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对照地图看，新出现红点的位置在——天上。”
“估算和我们水平距离不超过10米。”
陈夏下意识看了眼窗外，从她的视角看出去外面是一览无遗的蓝天，今天阳光很好，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是个十足的好天气，视线可及的范围内别说精密装置了，连只鸟都没有。
确实奇怪。
“如果不考虑异能失误的情况，做最坏的打算，就是说很可能正有一个我们都看不见的东西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待命？”
说待命还是太委婉了，偷偷摸摸是敌非友，早上才刚有玩家被淘汰，谁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陈夏几乎已经确定这是其他玩家的手笔，目前的技术水平还无法制造出人眼完全识别不了的材料，声称可以做到隐形的材料也只是能避过雷达等检测仪器，肉眼还是可以看到的。
当然不能排除有研究院暗中研究出了这种技术，只是要用于军工领域才保密不予公开，但怎么想也不可能用在他们两个平平无奇的普通社畜身上。
这下麻烦了。
“你可以让它崩溃吗？”
卫戍景回答得很快：“可以。现在吗？”
“不，等等。”陈夏沉思。
直接动手未免打草惊蛇，对方能直接找上门来十有**是通过邮件的指引，假设所有玩家收到的邮件都一样，TA的邮件里应该也有对他们异能的暗示，不管对方能不能从那段谜语人一样的话里猜到他们真实的异能，他们先动手就等于是把自己的底牌明晃晃地摊出来，也是直白地告诉TA已经暴露，没这个必要，万一狗急跳墙，他们又对TA一无所知，太吃亏了。
只是不知道TA的目标是到底是她还是卫戍景。
“你说TA会想把事情闹大吗？”陈夏问。
“如果他是个正常人的话不会。”卫戍景的言下之意是如果不正常就说不准了，“但我知道我们俩不想把事情闹大。”
闹大了被官方调查才是没一点好处。
他们俩都是绝对理智现实的人，不会有殃及池鱼还能独善其身的想法，但不能赌对方是不是，不过既然对方能摸到公司来，陈夏愿意赌一把TA至少是个智力正常的人。
应该知道怎么权衡利弊。
“那我们下班从小门那儿回家。”
下章有新人物出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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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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