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饭后,聂蕊倚在软塌上看书。她面色红润,眼下虽有些许青黑,却也是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显然,这一切她适应的很好。
而520就不好了,这些天里,它瞧着聂蕊除了每天定时让人去谢府看看男主回来没有,剩下的时间除了吃就是睡,对了偶尔还看看书,别的什么也没做。
至于任务对象,根本没有踪影!
它急的不行,趁聂蕊翻页的空隙开口:“哇!宿主,你居然这么爱学习,这些天一直都在看书~”
聂蕊动作一顿,瞥了眼手中名为《千里寻夫记》的话本轻轻扬唇:“也不是很爱学习。”
520摸了摸自己越来越热的光脑,原谅它不善言辞,好不容易问出来的话又被堵了回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在开口了。
这时思谨拿着张帖子进门:“公主,郡守夫人又送了帖子来。”
又?聂蕊注意到这个字眼,放下话本接过。
是邀她赏花的帖子。
名帖上特意贴了干花样式精美别有巧思,晕着股淡淡的暗香。
说起来,聂蕊还没见过这位齐阳郡郡守的夫人。
原身二月中旬左右到的齐阳,现在已经三月出头。除了刚到时,见过这里的郡守一面,剩下的时间全都在围着男主转。来时郡守夫人曾为原身办过接风宴,只是原身没去,接连之后的几次相邀,也尽数拒绝。
只是既然要待在齐阳,日后未免没有用得上对方的地方,聂蕊放下帖子,让思谨遣人回话应邀。
*
赴宴这日,天清气朗。
公主府里,聂蕊懒懒倚在塌上,看着前方婢女手中奉来清一水的寡淡衣裳,别开了眼。
她衣着打扮,都是由思谨思语伺候。有时虽觉得寡淡,到底身份摆在这儿,哪怕是在简单的白裳,暗处也是金丝银线绣工精美细节并不敷衍,所以她也没上心。
直到今日出门才发现,原身为了迎合男主喜好,满屋子的衣裳竟找不出一件亮眼的。
哪怕这些衣裳做工精美,只是功夫不能只下在暗地里,明面上也不能缺了分毫。
聂蕊没打算委屈自己,况且她的任务对象也不是男主,当即吩咐换了别的来。
这话来的突然,也幸好原身之前钟爱的也正是她喜欢的,一直备的都有,倒也不至于慌乱落到找不到衣裳穿的地步。
片刻间,丫鬟们进出有序很快便收拾妥当。
思谨服侍她更衣,视线从她舒展的眉眼略过,心中多出些疑惑。这股疑惑随着聂蕊开口后,更甚。
聂蕊把玩着手里的白玉簪,最后觉得无聊随手扔下,悠哉的从妆奁挑了支璨红的宝石步摇出来:“簪这个。”
思谨接过簪子时对上聂蕊的视线,眸光透亮不似之前那般黑沉。只是这股亮光雾蒙蒙的并不真切,它更像是妆台铜镜里匀出来的光影,让人心惊。
她下意识移开眼,手下动作愈发轻柔。
鬓边步摇上的宝石轻颤光波灼眼,镜中女子眉目如画雪肤花貌。
聂蕊微微勾唇,她喜欢这个阴晴不定的性格。
大多时候转变总要伴有各种亢长的理由,太麻烦了。
阴晴不定就很好,可以上一秒言笑晏晏,也可以下一秒翻脸无情。这比装乖扮巧扯着脸面绷着笑,有意思多了。
一旁的思语红着脸小声夸道:“公主真好看。”
思谨回过神笑着点头:“这是自然,公主的容貌便是在京都也无人能及。”
做奴才的,是得脸还是不得脸,都是主子赏饭吃。虽说来时她被那位训过话,到底她是公主的人。
“走吧。”
起身时,聂蕊目光从镜中略过,变得有些意味不明。所谓的无人能及,很快会随着她的离开,女主在京都的崭露头角,她这唯一可以称得上优点的容貌也将不值一提。
不过这不重要,她大概率不会和那位女主碰面。
*
刘府后门,晏朔听着身旁人再次反复的交代,轻轻点头。
“你可记好了,一会刘管事问你,你就说你是我远房表弟,可千万别说错了。”瞧着晏朔的这张脸,刘大不放心的再三叮嘱。
府上今日有贵客,工钱是平日里的两倍,偏偏他兄弟昨夜发热今日实在起不来。本来如往常一般告假就行,但近日府上忙,加上管事特意叮嘱过,对这事很是看重。
哪怕事出有因,刘大也怕会在管事那留个不好的印象。正发愁呢,恰巧在门口遇到晏朔搭了几句话。
刘大愁眉苦脸,加上晏朔有心套话,三言两语便知道了他的困处。
晏朔说愿意帮刘大的兄弟白做一天工,不要工钱,可不就是正好。起先刘大还一起晏朔在逗他,以后他是哪家的公子来着,要不然刘大也不会和他多言……
哪怕晏朔再三保证,刘大还是有些迟疑。毕竟晏朔长的实在太显眼了,他没读过书说不上什么好话,却觉得这张脸比府里的公子还要俊俏的多。
感受到他的视线,晏朔将头垂的很低,同时身子微俯背也自然而然的驼下。
“您放心,我记着的。”
想到那两倍的工钱,刘大摸了摸袖子里的钱,再次确认:“当真不要工钱?”
“当真。”
晏朔神色有些无奈:“我有朋友在张公子身边做事,他家里的人突然有急事寻他,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他。拜托我来给他说一声,可我接连几日也寻不得他,实在怕耽误事儿。听闻今日贵府设有赏花宴,我想着张公子或许会来,所以才出此下策。您能帮我,已是感激不尽,怎么还能再要钱?”
原来如此,刘大这才放下心领着晏朔进去。
有求于人总比没有所求要让人安心,等他带着晏朔从管事那领了差事出来,脸上的笑更是没下去过。
领着晏朔往花房去往花房的路上,来往不断有仆人抱着,或是合力抬着花盆行过。
刘大余光瞄着晏朔,见人一直垂着头跟在他旁边,既不多看也不多问很是本分。想到那多出来的工钱,他眉眼扬起不由想多说几句。
“你可知道,今日这府上贵客是谁?”
“不知。”晏朔面上适当露出一丝不解。
见他如此,刘大神色颇有些骄傲:“来的可是公主殿下。”
“公主?”
晏朔神色讶异,随后平静下来。公主到齐阳,齐阳郡守亲自出城相迎。何况这是郡守家的府邸,公主到来此倒也不奇怪。只不过今日的事,倒是还要再小心些。
“喏,你瞧。”刘大抬着下巴冲晏朔示意:“来来往往的就数兰花最盛,你可知为何?“
”还不是因为公主喜欢!”
不等晏朔说话,刘大便道出缘由。他故作神秘地看了一圈才小声道:“倒也不是公主喜欢,我告诉你,你可别跟旁人说!据说啊,是因为公主喜欢的那位谢公子,喜爱兰花,所以公主才投其所好。”
恰巧有人合力抱着一较大的花盆经过,力有不逮时晏朔伸手帮了把。视线正好落到眼前的兰花上,红绿交相辉映形貌秀美。
仅此而已,可哪怕晏朔不懂鉴赏,却在伴随着惊呼的劫后余生中的道谢里明白,这花比人精贵。
晏朔视线在这盆精贵的兰花上定了几秒,他到底还是看不出它精贵在哪。甚至在知道它的精贵后,变得越发稀松平常连原本的秀美也没了。
刘大笑着摆手打发完道谢的人后,瞧着晏朔的眼神越发顺眼:“刚才那盆可是好不容易寻来的翡翠兰,整个花房里都只有三株稀罕的很,你这小子算是厚道!”
晏朔笑笑:“只是随手帮忙。”
他眉梢带着笑意,自有股子青涩的淳朴俊秀。
可惜了,生的这般的好样貌却没有与之相应的身份。传言说,公主心仪的那位谢公子模样极为俊朗,也不知道比之晏朔来如何?
想到此,刘大暗骂自己昏了头,这怎么能相比?就算那谢公子模样寻常,可人身份贵重,哪里需要靠容貌来衡量?
他再开口时神色便多了些怜悯的意味:“话说,你可知道公主喜欢的谢公子是何身份?”
“不知,但想来能得公主喜欢,定是百般都挑不出错的。”
刘大那自以为隐晦的目光,在晏朔看来实在显眼。他自幼便对这种打量的视线极为敏感,也极为厌恶,他心中毫无波澜嘴角笑意却淡了不少。
他不懂这兰花有什么好看的,也不想去关心这位谢公子是何等人物。只有金尊玉贵之人,才有心思情爱。他只想赶紧把花送去,再去寻人。
“刘大哥,管事刚刚好像说一会儿还有别的事要寻您商量?”
想到这一茬,刘大立马打住了话头:“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走走走,咱们赶紧把这花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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