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您知道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不知道是因为现在的处境，还是那个未出生的怪物，你感到焦躁不安，“这怎么可能呢？这根本不可能，人不可能跟鱼生孩子！除非我们在物种上是近亲，就像马和驴一样。”
“你说得对，那这代表什么呢？”
你回答他：“这代表着人鱼并不是鱼纲而是哺乳纲，人属亚种？”你走来走去，又停下来，“那其他特征呢？鱼鳃?”
总工：“确切来说，它们就像鸭嘴兽一样，是一种古老的哺乳类生物，还遗留着许多水生生物的特征。甚至它身上还有我没能弄清楚的地方，亚瑟，来帮助我吧。”
就这样，你接受了总工的邀请，也试着接受人鱼的存在，尝试进行一些交流，但是你始终无法接受那个还未出生的怪物。
你现在长时间住在研究所，大部分时间都陪伴在人鱼身边，根据其他研究院提供给你的信息，还有你自己这段时间的观察与人鱼的交流，你才知道为什么奥斯曼非你不可。
据人鱼传过来的画面，还有它的描述，你知道了人鱼的繁殖过程是需要其他共生体的参与的。凯.塞鲁莱斯它们的族群中有一只巨大的海母，它的触须在深海中泛着荧蓝色的光，四面八方漂浮着像海底宫殿的石柱。
每一只人鱼怀孕之后它们的后代会快速争夺母体的养分，是他们在短时间内身体衰败下去。就像小丑鱼和海葵一样，人鱼与那种水母之间也是共生关系，水母可以为怀孕的人鱼提供它们孕期所需要的某种物质，而人鱼可以为水母提供食物抵抗天敌。
如果没有水母的帮助，人鱼想要顺利产卵就需要孩子父亲的帮助，需要他长期提供体叶支持并维持母体的高营养需求。这是研究所想出的办法。
你挽下袖子，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抽血了。当然你可以选择其他液体，但是你选择了保存自己的尊严。之后，你回到了水池边，玻璃外的工作人员忙忙碌碌的开始了再一次观察记录。
你无所事事的坐在水池边，你现在已经一刻也不能离开卡尔的视线，见到你一回来就立马游过来趴在你的腿上。
怀孕让它变得十分疲累，它看起来没有刚见面时的那种野性与矫健，反而消瘦，十分没有精神。你看到它的鱼腹位置隆起，你开始猜测这东西是长什么样子，其实他们已经给卡尔做了检查，但是只能看到人鱼卵，却看不到里面的形状。
其实你从未想过小孩子，那种东西太吵闹。在你还是一个小男孩的时候又遭受了太多来自家庭的压力，你对结婚，小孩从没抱什么希望，你给自己今后人生的设想是花完最后一分钱就去死。
现实往往不如愿，你卷进这场莫名其妙的事情中，连自己的人身自由都失去了。
很快，他们送来食物，你今天的食物是一份三文鱼，一块猪肝，一份三分牛排，一些沙拉还有一只牛肉汉堡，饮品是400毫升的冷压果汁。
同时送来的还有人鱼的午餐，一整条金枪鱼。鉴于人鱼现在越来越虚弱，处理这份午餐就变成了你的工作，你把处理好的鱼肉切成长条喂给人鱼，它的眼睛却总盯着你的餐盘。
“想要这个吗？”
你指了指三文鱼，人鱼摇摇头，指向你盘子里的牛排，“想要那个。”
它趴在你身上的胸腔发出震动，人鱼的发生部位很特殊，它们没有声带，却可以利用胸腔里的软骨和其他组织共鸣发音，所以每次说话胸腔都会明显震动。
你切下一块牛排，送到它的嘴边，卡尔张开嘴一口吃掉，看起来它觉得味道不错，舔了舔你指尖上的血滴，你索性把剩下的都喂给它，心中打算着下次的菜单上必须多出牛排。
饭毕，卡尔拉着你进到水池里，不知道是不是泡水的次数太多，你的皮肤已经适应了长期泡在水里，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你搂着人鱼，它的身体完全浸到水中，头发像海藻一样缠绕在身上，有一些缠在你的脖子上，你摸摸它的后背，“它还有多久出生？”
卡尔抬起头认真的说：“不是它，是他。”你知道卡尔已经了解了人类的语法，但你不想纠正它，毕竟你一直在用人类近亲欺骗你自己接受人鱼，但实际上你并不能接受。
“很快，按照你们的时间，还有一个月左右。”
还有一个月，天知道你已经在这呆了半年了。
卡尔的眼睛很亮的盯着你，你几乎从那里面看出其他的信息，你不清楚那是什么，你只知道它似乎很开心。你说不上来，情绪低落。
“在人鱼中，它们会养育自己的孩子吗？”你看着天花板问到。
“当然，我们会和伴侣一起养。”你看到许多画面，成双成对的人鱼和它们的孩子，它们一起随着洋流和鱼群迁徙，练习捕猎，聚会玩耍。
“如果它一出生就会离开你怎么办？”
卡尔没有说话。
“你会看着他出生吗？”
你点点头答应了卡尔。
这段时间奥斯曼没在来过，总工每个月都会来一次专门给卡尔做检查。
有时候你们也会聊聊天，总工提到了克隆的生意，他说那为奥斯曼大赚了一笔，有那么几条人鱼被重金买下，有些成为观赏鱼类，有些则成为某些特殊癖好的牺牲品。但是大多数则是被当做生产财富的原材料，永远的活在培养皿里产血。
这些你都能想到，你想起那条被起名叫萨拉塞的人鱼克隆体，你忽然感觉到有些悲哀。
今天总工带来了新的消息，他说最近奥斯曼被人盯上了，他所投资的某位政客卷入了总统的争端中，他干的这些事情被人发到M国国务卿的邮箱里，生意受到很大阻碍，才忙完交易就去处理这起举报事件了。想必又要花不少钱，说不定还要贡献一些稀有品种贿赂。
其实你也能察觉到一些，最近的进展缓慢了很多，很大一部分人员都被撤到了雷恩的克隆小组，就剩下总工和极少数人还在研究这条原始人鱼和它的杂交种。
你隐约感到这是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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