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66次逃亡

中原腹地的一个极不起眼的小村庄里风平浪静,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安宁祥和的生活。

每天最闹腾的是西揽街市定时定点上演的鸡飞蛋打的武打片,周围的摊贩从一开始兴致勃勃的谈论到屡见不鲜的视若无睹,只有坐在街角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看得津津有味,对着美艳娘子流哈喇子。

美艳娘子眉眼带着英气,一身粗麻短打干净利落,此时杏眼圆睁,拿着擀面杖撵着一个黄口小儿:“你个鳖孙儿,天天不干好事,还想骗老娘的钱,看我不揍死你!”

岱云桥险险躲过一棍,手脚并用爬上树,扶着树杈叫嚣:“谁让你挪用我的小金库,你打啊,打死了我就没人给你养老送终!”

圭芷溪闻言冷哼一声,身体稍向后倾瞄准投掷,擀面杖精准击中岱云桥小腿,岱云桥吃痛倒栽葱似的跌倒在地。

岱云桥装模作样的吃痛大叫,圭芷溪早看穿了他的小花样,大步向前一手接住擀面杖一脚踩在岱云桥背上,她弯腰拽着岱云桥的耳朵语带威胁:“小崽子,你再说一遍?皮痒了是吧?”

“娘娘娘……轻点,我错了。”岱云桥立马转变嘴脸,一脸谄媚的讨好,“我的钱就是你的。木簪记新上的那支桃花木簪配你正好,我买来送你。”圭芷溪最爱簪子,岱云桥只好破财消灾。

“新上的那款蜻蜓荷叶木簪也很衬我。”圭芷溪收脚,理了理散乱的鬓发,笑意盈盈的和旁边摊贩打招呼,“孩子太顽皮了,我家桥儿要有你家蛋儿一半乖,我就省心了。”

“只要娘开心,多少钱都值得。”岱云桥忙不迭得接话。

摊贩摆手叹息:“桥儿机灵,我家蛋儿愚笨,天天除了吃就是玩。”

岱云桥撇嘴,对于父母辈的互相恭维相当不耐烦。

“哎哟,桥崽子阔气了。”乞丐涎着脸凑上去,“给爷点钱花花?”

“一边去!坑我一个小孩子你也好意思?”岱云桥对在大庭广众之下挨揍习以为常,丝毫没有羞愧,他旁若无人的起身掸土,垮着脸不情不愿的往木簪记走去。早知道就不和二丫夸下海口了搞钱去看皮影戏了,这下又得做赔本买卖。

“小桥儿,又来给你娘买簪子?”石老板笑眯眯的看着岱云桥,见他还耷拉着脑袋忍不住语重心长劝道,“你说你天天惹你娘做什么?她一个妇道人家拉扯你也不容易。”

“我娘霸道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岱云桥故作老成的叹息一声,指着架子上的簪子说:“这两个包起来,多少钱?”

“五文。”石老板摇头,看来岱云桥这次把圭家娘子气得不轻。不过半大小子都皮得很。

岱云桥从怀中掏出扁扁的荷包,数出五个铜板放在柜台上,拿过包好的木簪放入怀中:“石伯,我先走了。”

“快回去哄你娘吧,臭小子。”石掌柜笑着摇摇头。

岱云桥往外走时与身穿碧衫的英俊少年擦肩而过,眼角瞥见对方手拿佩剑,笑容直接僵在脸上,看来今天注定不平静,他加快脚步往家走去。

“店家,您见过画中之人吗?”柏丰旻单手将画展开,画中女子身着异服,英姿飒爽,长相却是极为美艳动人。

村中鲜少有江湖中人涉足,石掌柜心中警惕,面上则不露声色地回应:“俺们村不小,哪能都认识呢。”

柏丰旻从袖中掏出一把铜板递给石掌柜,微扯嘴角露出一个生硬的笑容:“我是过来寻亲的,您要是知晓还请告诉我。”

石掌柜松了一口气,喜笑颜开的说:“没听过圭家娘子还有亲戚,喏,刚刚过去的就是她儿子。”

“多谢。”柏丰旻收起画像,赶忙追出去。街上空无一人,小巷一闪而过褐色衣角,他立马追上去。

岱云桥跑得像风儿一样掠过一条条巷道,可是身后的脚步声还是越来越近,直到一只修长的手搭在肩上。

“你跑不过我的。”清冷的声音平铺直叙的说出事实,彻底打消岱云桥不切实际的幻想。

多年被追杀的经验令他现在看起来丝毫不慌乱,岱云桥慢慢转身看着柏丰旻,即使如此紧要关头他还是忍不住为少年的容貌走了一下神:“早知道是如此绝色美人,我哪能舍得让你追。”

柏丰旻眉头紧蹙,眼神流露出一丝厌恶,冷硬地说:“带我去找圭芷溪,你最好不要耍花样。”

“我还以为你是专门找我呢。”岱云桥略显失望,将柏丰旻的手从肩膀上拿下来握住。

柏丰旻嫌恶的甩开他的手,甩剑出鞘横在岱云桥的脖颈:“再动手动脚我不介意砍了它。快走!”

“有话好说,少侠尊姓大名?师承何处?年方几何……”岱云桥喋喋不休的说着话,脑子飞速运转思索着最佳逃跑路线。机会只有一次,若是失败只能来生再做好汉了。

“闭嘴!”柏丰旻觉得岱云桥简直脑子有病,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带这两个本就该死的人回去。他对自己的武功很自信,加上不堪岱云桥的骚扰,遂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岱云桥心生窃喜,正合他意。村里巷道错综复杂,只要领他多绕几圈,逃跑还不是轻轻松松。

“这条路走过了,你是想领我绕路吗?”柏丰旻敏锐的察觉到异常。

岱云桥惊出一身冷汗,强装镇定地说:“怎么会呢,村里巷道都差不多。”绕路是行不通的,那就只有一条路了。

十字路口四通八达,而且利于隐蔽。岱云桥步伐尽力保持平稳,临到十字路口时玩命地跑过一条巷道又拐进废弃院中藏起来。心脏咚咚咚的跳的又响又快,岱云桥尽量控制着呼吸,减少存在感。习武之人感官比一般人敏锐,绝不能再次被抓!

柏丰旻在岱云桥逃跑的一瞬间就追上去了,但是陌生的环境错综的巷道处处不利于追踪,他借力攀登上树,梭巡着每一条巷道都没有发现少年的踪影。若是他藏在村民的家中,一时也难以将人薅出来。他愤懑地锤了一下树干,不再盲目寻找,直接落在一处聚集着村妇的角落:“请问圭家住在何处?”

岱云桥等了约莫一刻钟,见无人找来,立马窜到破落的房屋,他轻轻搬开落灰的水瓮,简陋的暗道是初来此地挖的,以防万一。暗道直达圭家,他拿着火折子吹亮,弯曲低矮的暗道布满了蜘蛛网,他最怕蜘蛛了,此时却是顾不得,抬起衣袖闷头往前走。

尽头是圭家厨房。岱云桥顶开木桶上的盖子,顾不得喘息连忙捡着重要家当一股脑扔在了后院的马车上,驾车至西揽街市的相邻街道。

岱云桥跑向圭芷溪的面摊:“娘,家里来人了。”

圭芷溪一听暗号赶忙净手,笑容满面的对着旁边的摊贩说:“大娘,您帮我看一下摊子,我回家一趟。”

“快去吧。”摊贩满口答应,等两人走远才低声嘀咕,“没听说过圭家娘子还有亲戚啊?”

圭芷溪从容不迫的驾车离开这座短暂生活的村落,岱云桥在颠簸中简单说了一下今天的遭遇。圭芷溪神色不见变化,伸手揉了一下他的脑袋:“做得很好。”

“娘,我们还要逃多久?”岱云桥有点伤感,好不容易才跟二丫、狗蛋他们玩熟,现在不告而别他们肯定骂他。

圭芷溪眼中也出现了一丝迷茫,腕间的绳子打满了结,密密麻麻凝聚着这些年的逃亡生涯:“桥儿,娘对不住你。”

岱云桥隐约察觉说错了话:“娘,桥儿不怕,等桥儿长大了保护娘。”

“好。桥儿以后练功可不能偷懒了。”圭芷溪感到欣慰,眼神坚定的看向前方。

等到柏丰旻跟着村民赶到圭家时,早已人去楼空。柏丰旻执行任务至今从未失手,此次行动他虽然极不情愿,但是不容有失,此时却被一个油滑小子摆了一道,跟直接打他的脸无异。

愠怒使得白皙的脸庞浮上一层薄红,柏丰旻将岱云桥三个字在唇间磨碎,好似这样就能发泄出满腔的愤懑。

与此同时,离村落三十里外的道路上,岱云桥顺手折了几支路边的芦草做成草冠戴在头上,嫩绿的毛须随着车马颠簸,一上一下的,好玩极了。

岱云桥还是小孩子心性,烦恼来的快,去的也快:“娘,这次我们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圭芷溪笑问。

岱云桥数着肉乎乎的手指头,嘴里念念有词:“清兰郡去过了,丹山州去过了,云门县也去过了……”

“桥儿原来脑瓜子灵光的,我还以为是榆木疙瘩呢?”圭芷溪调侃道。

岱云桥嘿嘿一笑装傻充愣,他不爱习武修炼,脑子里成天想的就是招猫逗狗、捉弄小姑娘,唯一的追求就是当孩子王,威风凛凛煞是有排场。

圭芷溪无奈摇头,多年颠沛流离的生活很苦很危险,岱云桥这样的性子不知道是好是坏。前路危险重重,她还没有足矣抵抗的能力,再忍耐一下,终有一天会让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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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连载中垂钓翁 /